沈文來：“……”
沈文興：“……”
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看到他態度這般堅定，也不好多說什麼。
跟在他們身旁的沈瑾泉等人，卻是默默地思索着沈瑾鈺的話，不由得便想到了自家媳婦。
想到她們，前兩天就在忙着準備祭祖要用的東西，還有年貨，忙得暈頭轉向。
頭一次，對祭祖不能帶女人上墳，這一說法，產生了牴觸。
認爲沈瑾鈺說的對，人已經嫁入自己家了，便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又爲何要將她們排斥在外。
月驚華可不曉得沈瑾泉等人的想法，被沈瑾鈺拉着，心裡暖暖的。
一邊走，還一邊偷偷的打量着她家夫君，嘴角的笑容，都沒下來過。
上山的路很窄，一路上遇到了好多的村裡人，有的是準備去祭祖的，有的是剛祭完祖往回走的。
有對親人的思念外，也有對新的一年，美好生活的憧憬。
看到沈家的人來，都熱情的同他們打起了招呼。
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沈瑾鈺的身側的月驚華，趕忙湊到了沈文興跟沈文來面前，壓低了聲音問：
“……瑾鈺家的怎麼也來了，這不合規矩啊？”
問話的人聲音不高，但大家夥兒還是聽到了。
沈文來微微挑眉，心底裡並不贊成沈瑾鈺帶月驚華上山祭拜，不過卻是個護短的性子：
“哪兒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驚華這丫頭既然入了我沈家的門，那便是我沈家的人。
她來祭拜我沈氏列祖列宗有何不妥？”
“可是……”
那人還想再說什麼，見沈家的人都不開口，覺得自討沒趣，搖了搖頭先一步上山了。
同行的村裡人是覺得月驚華很能幹，是個會持家的。沈大山這一脈，沈瑾鈺是長子，帶媳婦兒前來祭拜也說的過去。
但還是有一部分人認爲，女人不該去祭祖的，不吉利等等，等等。
不過看到沈家人都沒說什麼，他們這些外人，自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沈家的祖墳在半山腰上，不是很遠，大約小半個時辰的路程。
剛到半山腰上，早早去山上祭拜的王猛子也回來了，跑的氣喘吁吁。
“猛子？”
“伯父、爹、堂兄……”王猛子喘着粗氣，同大家夥兒打起了招呼。
“你爹孃剛上山，你怎麼就回來了？”沈文興看了看他身後的方向，眼裡滿是疑惑。
王雲峰跟王威王豹兩兄弟，前腳剛上山，後腳王猛子便回來，這多少有些。
“我已經祭拜過了，我爹跟大哥二哥他們現下應該並不願意見到我。”
王猛子低着頭，扯了扯嘴角，神色平靜的說。
沒說的是，他大哥二哥一上山，便一個勁的譏諷他。
說他攀高枝，看沈家過的好了，便連祖宗都不認了等等，等等。
全然忘了，他究竟是因何離開的。
不想同他們多做糾纏，祭完祖後，便先一步走了。
沈文來跟沈文興兩人，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回來了也好！”沈瑾鈺沉聲道，對王家那一夥人，沒什麼好感。
常言道，父慈子孝，王雲峰身爲自家之主，卻讓屋裡烏煙瘴氣的，完全沒有一點的擔當。
沈瑾泉跟沈瑾虎幾人，全部都湊了上去。
沈瑾鵬是沈若若的弟弟，見姐夫神色不佳，上前攬住了他的胳膊。
“方纔爹還同我說姐夫您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咱娘跟我媳婦兒她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在準備飯菜了，回去後咱們好好的喝兩盅。”
“喝兩盅哪兒夠啊，至少得喝個盡興，不醉不歸。堂兄你跟堂嫂也一樣，今天誰也不能跑。”
“……”凝重的氣氛，隨着幾人這話，頓時緩和了不少。
王猛子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揚，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先去祭拜了沈家的列祖列宗，然後再去祭拜沈瑾鈺的母親雲氏。
沈雲氏葬在西南角，沈瑾鈺帶着月驚華上前。
平靜的眸子裡，微微下斂，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變化。
但月驚華還是感受到了他細微的情緒變化，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手。
沈瑾鈺感受到他家小媳婦兒細微的舉動，知道她是想要安慰他，眼底染上了絲絲暖意。
沈文來是長輩，沈雲氏該稱呼他一聲大哥，所以他並未同其他人一樣，下跪行禮。
站在一旁，將香遞給了沈瑾鈺等人。
“娘，我帶着華兒來看您了，她是您的兒媳婦兒。是個極好的女子，我能娶到她是我的榮幸。
娘，您不必爲我們憂心，我們都很好，一定會常常的來看您的。”
對着上首拜了又拜，將手裡的香插在了墳頭。
月驚華乖乖照做，誠懇的拜了拜，義正詞嚴的道：
“兒媳沈月氏，定然會好好的照顧好這個家的，會時時同我夫君一起來看您的，還請您”沈瑾泉等人，緊隨其後。
看到他們如此，站着的沈文來極其欣慰的點了點頭：
“弟妹，你看到了吧，瑾鈺跟他媳婦兒還有瑾安，瑾泉……都來看你了。孩子們都很好，也很孝順。
特別是瑾鈺跟驚華這丫頭，將瑾安和小婉照顧的都非常好，現在都開店鋪了，還開了好多家。
瑾謙、瑾泉等人都受到了他們的提攜，連帶着我這個堂伯都跟着沾光了，看着歡喜的很。
瑾安跟小婉同樣爭氣的很，小婉她可以一個人守着家，還能遊刃有餘。瑾安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去參加童試了，還是院長親自寫的推薦信。
這下你可以安心了，不必再爲他們憂心！”
字字懇切，句句誠懇。
聽得沈瑾鈺等人心裡沉甸甸的，特別是沈瑾安，年歲到底還小，不由得偷偷的摸起了淚。
暖暖的陽光，透過茂密的山林，照射在了幾人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許久之後，沈文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當先站了起來。
同沈瑾鈺等人道：
“瑾鈺你跟驚華丫頭，還有瑾安、瑾泉、猛子……都起來吧，堂嫂她在看着呢，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定會很欣慰的。”
……
不知不覺間，月驚華跟沈瑾鈺等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的事情了。
剛到院外，便聽到了一陣陣歡快的笑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