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二年春,戰王成功定亂,一舉殲滅敵軍,攻破都城,自此,邯鄲小國納入昌盛版圖,改爲城,名邯鄲城。
戰王凱旋迴歸,皇上攜帶百官城門相迎,百姓歡呼。戰王一稱,實至名歸。
“三弟,朕就知道,三弟定不會辜負朕的期望!”新執政的君宇天表示有些力不從心,雖然當太子時他就有在處理朝堂上的事情了,可即位之後,卻發現以前自己操心的事情不過是九牛中的一毛滄海中的一粟罷了。
上位後,不僅得全面接手朝堂瑣事,就連自己的後宮也要被大臣們煩得不可開交!雖然一年不見,他對三弟也想念得緊,可是這是次要的。他日盼也盼就等着三弟回來給他分分憂解解肩上的擔子。
如今三弟終於肯回來了,也不知他從一年前的事情走出了沒,若是沒有……那還真糟糕,估計這樣三弟也不會理他吧?也不知弟妹何時才能回來……
君宇墨的迴歸讓君宇天喜笑顏開,樂得只見眉毛不見眼,高高咧開的嘴角都能掛上兩隻油瓶。可面對如此逗比的自家皇兄,君宇墨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過去,神情嚴肅眼神微冷。反倒是君宇墨身後的星離看到一朝皇上如此,忍不住泄出幾點笑意。
君宇天也不惱,他的性子還是同當太子時一般的溫和,走近拍了拍星離的肩膀調侃道,“喲!我們的大監軍回來啦?”
和伊芷煙相處過一段時間,君宇天也學了一些“伊芷煙”式的玩笑,把“監”字咬得特別重還故意前後停頓了一下。
星離佯怒,沉着臉道,“是啊!皇上,星離回來了,現在也該把這‘奸’軍頭銜還給皇上了!”
“別啊星離,你繼續當着,到時朕給你和琦琦賜婚如何?”君宇天給出甜棗引誘道。
“不用了!公子和王妃會給我們做主,就不勞煩皇上了!”星離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君宇天笑容僵住,敢情他一國皇帝的聖旨還不如三弟和弟妹的幾句話?!
自出徵後便開始光明正大出現在世人面前日華,看着自家垂眸沉默的主子,又看了看相互調侃的星離與皇帝二人,終是忍不住戳了戳星離後背,提醒着他主子在場。
星離與君宇天被日華一提醒立馬反應過來,急忙回頭看向君宇墨,卻見那人已滾着輪椅向前轆轆而去。微垂的腦袋,孤寂的背影,雖然明明與之前沒什麼變化,卻看得人心疼無比!
“公子……”星離急忙追上去,爲君宇墨推着輪椅,臉上有些自責。
都怪他,自顧着自己,忘記了芷煙小姐不在,公子還在傷情中……
“三,三弟,不如我們先回皇宮如何?一年不見朕對三弟甚是想念……要不,三弟與朕談談西北軍事也好啊!”
君宇墨不說話,君宇天便當他默認了。一行人便又浩浩蕩蕩地擺架回宮。
“三,三弟,不如與朕說說西北的情況吧!朕遠在京城,雖然有收到軍事報告,卻也不太清楚,與朕說說吧!”等兩人入了書房,君宇天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如何開口,他這個三弟,比以前更冷了。
他本意是想轉開君宇墨的注意力,讓他忘了傷心事,不過現在看來,他失敗了。
君宇墨冷冷地掃了君宇天一眼,掏出一沓紙箋擺在桌上推了過去。
君宇天看着眼前的一沓鋪滿了字的情報,又看了看板着臉的君宇墨,瞬間便了解了他三弟的意思,可是……他根本就不是要這個效果好嗎?
“三弟,你……就不能說給我聽麼?”君宇天小聲試探着問道。
“寫得很詳細,看不懂,找人念你聽便是!”
君宇天語塞,驚訝地瞪大了雙眸,他的意思是這個樣子麼?他有說他不識字麼?!
“三弟,對於一年前的事情,哥哥真的很抱歉,你……”
“我會向劉家出手,到時皇兄別阻止便好!”君宇墨打斷君宇天的話冷聲道。
“呃……是!”君宇天一愣,卻瞬間反應了過來。
他欠三弟的太多,只要不涉及舅舅一家的生命,其他的也無所謂。更何況……舅舅一家,權利也實在過大了些,還時不時地僭越職權嚴重影響了他的決策。
且,舅舅這幾年來,私下也做了不少腌臢事,即便三弟不對付他,他也會逐漸打壓他。權色誘人,舅舅的野心已蠢蠢欲動,欲讓自己的兒子取而代之,他和舅舅他們的親情,已不再。
此時他剛執政不久,才熟悉朝野,還未取得所有臣心,現在朝中大部分的官員都倒向舅舅那邊,他不宜動他。可現在,有了三弟的幫忙,推倒舅舅便容易多了!
若是舅舅願意,他就封他一國侯爺,賜他一塊遠點的封地,他還能榮華富貴一生;若不願,那便直接歸田養老罷!
當然,無論哪一個,都得把他們弄遠點,省得到時又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惹得三弟不快!
帝王孤獨,周邊的人都不可信。但幸好,他有三弟,也不至於真的孤獨寂寞一生!
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後給他一刀,但三弟不會,先不說三弟對這天下本沒興趣,就算有,三弟也是明着來,不像那些人一般,表面上一派,暗地裡又是一派,這種僞君子可是比那些魑魅魍魎恐怖多了,因爲你不知何時他們就會突然給你一刀,讓你連自己爲何而死都不知道。
“三弟,你儘可大膽放手去做,只要能饒他們一命便是,出了事有哥哥罩着!要幫忙也儘可同哥哥說,哥哥明裡無法出手,但暗裡還是可以做些動作的。”君宇天直言道。
“不用!”君宇墨淡淡開口果斷拒絕道,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對他們的命沒有興趣!”
念他是皇兄的舅舅,他不會動他性命也不便對他**懲罰。可劉家動了他的煙煙,他怎能如此便宜他們?最好折磨人的方法是讓人生不如死。而對於一直位高權重養尊處優的劉毅來說,一下子成了他最看不起的平民便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知道君宇墨在爲他着想,君宇天一下喜不自勝,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君宇墨的,被他避了開去也不減興致,仍舊興奮道,“三弟,果真是朕的好兄弟!”
君宇墨像看白癡似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轉着輪椅往門外離去。
“三弟,三日後朕給你辦個慶功宴,你必須到場!”
君宇墨不理會身後的瘋子,毫不停頓地繼續滾着輪椅向前駛去。
一出御書房,一直留在門外的星離便立馬轉到君宇墨身後,接手推着輪椅。
“公子,可是回府?”
“嗯。”
一年了,煙煙離開已有一年多。四百多個日日夜夜,不但沒能把他對煙煙的思念磨淡,反而愈存愈濃。這一次的分別,切膚剜心的相思,令他不得不重新反思自己,三五年後,若他真的死了,他真的捨得把煙煙讓給別人嗎?
王府還是同一年前煙煙離開時的一樣,一樣的荒涼,一樣的沒有生氣。
君宇墨任由星離推着他往內院走去,一路回憶,想起昔日佳人踮腳摘花的巧笑,俯首專心煮茶的端莊,沐浴陽光一臉享受的慵懶,打起壞心思捉弄人時滴溜溜的可愛雙眸,不滿不開心時嘟起的粉脣……
突然,君宇墨示意星離停下,望向那兩顆大樹之間空落出來的一片,劍眉蹙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臉色微白,急急地滾着輪椅,後來乾脆棄了輪椅運功直接而去。
星離一時反應不過來,等他追隨着君宇墨的尾跡趕到時,卻發現那人正盯着房間內的物什白了臉色。
君宇墨抓在案几上的手握得有些泛白,突然甩落了案几上的所有物件,怒道,“煙煙的東西呢?!”
茶杯和花瓶落到了地上,“哐當”一下變得粉碎。星離被君宇墨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管家呢?!把管家叫來!”
君宇墨的怒氣過大,星離不敢多說一言只得急忙去把他要見的人找來。
管家很快便出現,可由於上了年紀君宇墨又招得太急,所以有些氣喘,上氣不接下氣。
福伯看着一地的狼藉,有些忐忑不解,剛想問主子召喚是爲了何事,君宇墨已回過頭來,怒看着他,“煙煙的東西呢?!”
福伯還是第一次見到君宇墨這個表情,心下“咯噔”一跳,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王爺,芷……芷煙小姐的東西暫時被放在了庫房。”
福伯擦了擦額上冒出的細汗,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鎮定下來。
他擔心王爺會睹物思人而心裡難受,所以便在王爺回府前吩咐下人們把王妃的東西都收起來,就怕王爺見到那些東西又恢復了一年前那悄無聲息的樣子……
“還原!給本王把一切還回原樣!”君宇墨壓抑着怒氣命令道。
煙煙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那煙煙回來怎麼辦?必須把所有一切還原,若不然,煙煙覺得回了王府不方便而不回來了該如何是好?
福伯還想說些什麼,可卻被星離手快的連推帶扯地拉了出去。
“你傻啊你,公子現在正是怒氣當頭,你照他吩咐做不就好了嗎?!”
“可是……”他不也是爲王爺好麼?
“公子既然這麼吩咐,肯定是這樣他的心裡更好受。雖然東西都被你們搬走了,可那些都深刻在公子腦海裡,你覺得你們真的能搬走?還不如順了公子的意!”
“……好吧!”福伯嘆了口氣便立馬吩咐人又把伊芷煙在王府內的所有一切東西擺回原位。
正當府內衆人一時忙得不可開交之時,守門的護衛急匆匆地趕來。
“王爺,不好了,有人來王府鬧事!”護衛跑得有些過急,臉色都嗆得紅通通的一片。
“什麼不好了!嚷嚷叫叫的成何體統?!”管家拍着那護衛的腦袋道。真是的,王爺纔回來多久?就這般的不知禮,果然這一批新進的侍衛還得讓星離他們調教過一番纔好。
“是,是!”那護衛似乎也知錯般地點頭應道,然後又想起門外的東西,原本粗紅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急忙看向廊上的君宇墨,稟報道,“王爺,有人給王府送來了……東西?”
君宇墨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吞吞吐吐有些不滿,皺眉道,“何物?”
那護衛有些緊張,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的,哆嗦着道,“是,是……一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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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耳朵有事,明天一定讓二人相見!其實……小煙煙已經出現了……那麼一點了哦(n_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