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伊芷煙曾這般問過君宇墨。
“君宇墨,爲何你們冬天這麼冷都可以那麼早起來?不冷麼?就不想要在被窩裡賴牀麼?”
君宇墨寵溺地看着她,微微笑道,“煙煙,我有內力可以禦寒不怕冷。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什麼?”伊芷煙疑惑地看着他。
君宇墨溫和一笑,捏了捏伊芷煙滑潤的小臉,搖搖頭,“沒什麼。”
最重要的是,只有我變強了,我纔有能力不讓別人從我身邊奪走你,纔有能力一直留在你身邊更好地保護你!纔可以,在以後的日子裡,安心的和你一起躺在牀上,溫存不起。君宇墨心裡補充道。
的確,自兩人同榻以來,君宇墨的起牀時間幾乎都是由伊芷煙的生物鐘而定,沒有最晚,只有更晚!
雖然,除了上一次某人中藥兩人發生了關係便再也沒有逾越過,可君宇墨依舊固執要同枕而席——好不容易把煙煙拐來了王府,怎能這般輕易把佳人放回去?
孤枕難眠,是一種煎熬。佳人在懷,也是一種煎熬。很明顯地,君宇墨選擇了後者!
因爲,這是一種摻雜着快樂的煎熬,痛,並快樂着!
所以,當伊右相大人上門接人時,某人很無恥的上演了一場“糾心裂肺”的戲碼。
前來接愛女回府的伊相大人看着某人恬不知恥地一手緊抓着愛女的手不放,另一隻手則艱難地揪着自個的心口,臉色蒼白汗如雨下,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君宇墨傷在心口之處伊佐銘是知道的,所以此時看着未來女婿捂着心口拉着閨女直喊疼,是真是假,他一時也分辨不清!
但無論是真是假,他都知道今日是帶不了人回去了,只好喚來梧桐吩咐一句“保護好小姐”,便隻身離去了。
伊相大人離去後,在一旁觀足了戲的一夥人很不給面子的笑開來。
“公子,您剛剛演得太過了!”星離憋紅着臉道。
“是啊墨,你笑死我了,哎呀媽呀,要不是伊相大人早一步離去,我肯定要當場笑翻了!”尹桐澈捂着肚子笑得枝頭亂顫,整個身子都扭曲了。
不顧君宇墨黑沉着的臉,尹桐澈火上澆油故意裝作不懂地看向藍亦軒,問道,“軒,疼得全身抽搐的到底是什麼病啊?胸口受傷會全身抽搐麼?”
藍亦軒看着一屋子憋笑的人,也相當好心情地勾起脣角揚起一道弧度,眯着眼緩緩道,“全身抽搐的,是羊癲瘋。”
“噗,哈哈哈——”
藍亦軒話一落,一陣鬨堂大笑緊隨而起。尹桐澈更是不小心地從椅子上滾落下來,剛好滾在了某“黑炭”的腳邊,又被一腳踹滾了回來。
“哎呀墨,你發羊癲瘋了,快讓軒看看嚴不嚴重!”尹桐澈仍不知死活地繼續調侃。
“滾!”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
伊佐銘不知道,可是天天見到他的人怎能不知情呢,再說了,前一刻還好好的人下一瞬便全身抽痛,唬誰呢,演技還那麼差!
但伊右相大人還是被騙到了,不是右相大人太無能,而是敵人太無恥!
“王爺,老奴……”待尹桐澈幾人捧着笑抽了的肚子離開之後,管家福伯看向君宇墨也打算告退。
“福伯,岳父大人來訪爲何不通報?”君宇墨陰沉着臉道。
“這……”福伯可謂是有口難言,您都說是岳父大人了,芷煙小姐又在這,還通報……這不是打右相大人的臉麼,成何體統?
“好了,君宇墨,別爲難福伯了!”伊芷煙適時出聲道,然後看向福伯,“福伯你有事就先下去吧,這裡有我。”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福伯退下後,伊芷煙轉身捏着君宇墨的黑臉,不客氣地笑道,“君宇墨,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哈哈哈——”
“煙煙,你笑我。”君宇墨的語氣裡透着幾分不滿。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話雖這麼說,可伊芷煙卻仍是時不時哧哧地發出星點笑意。
“煙煙——”君宇墨無奈扶額,擁着懷中笑得無力的女子,委屈道,“煙煙,今晚陪我……”
“不要!”伊芷煙果斷拒絕道,“我的研究還沒結束呢,你有事沒事別去小屋打擾我!”
“煙煙,我是你夫君!”
“對啊,未婚的夫君。”伊芷煙憋着笑。
“煙煙,你已經冷落了我好幾天了!”
“君宇墨,我們還未成婚,不能太親密。”伊芷煙繼續搖頭道,裝出一臉的嚴肅。
君宇墨語塞……怎麼繞來繞去還是成親的問題?早知道當初讓父皇下旨的時候寫着“即刻成婚”就好了,幹嘛非得把婚期定在煙煙及笄之後?!
不同於君宇墨的糾結,伊芷煙這一晚的心情可是非常的好。剛剛解決完邪教的問題,可謂是無事一身輕啊!原本安排得緊湊的計劃接下來也可以稍稍放鬆了。
誰知,洗完澡後,伊芷煙纔剛爬上牀躺下,便見一道白影從牀上直面撲了上來,心下一驚,就要大聲叫喊。
“煙煙,別喊!是我。”見伊芷煙就要喊出聲,君宇墨急忙出聲道。
聞言,伊芷煙這才藉着月光看清此時壓着自己的人,微微懊惱,一腳踹開身上的男子,嫌棄道,“你怎麼又來了?我白日不是讓你今晚不許來了嗎?”
“沒有煙煙我睡不着……”君宇墨語氣似是有些委屈,蹭着伊芷煙道。
“……”
“那就趕緊睡覺!也不知你每天這樣跑來跑去累不累!”最終伊芷煙還是妥協了,幾分抱怨地嘀咕道。
“呵呵,就知道煙煙對我最好了。”君宇墨偷偷笑着,臉上的笑容比盛世煙火還要燦爛。
然而,半個時辰後。
“君宇墨你到底想幹嘛?!一直翻來覆去的還讓不讓人睡了?”在第N次被弄醒之後,伊芷煙終於忍不住發火了。
“煙煙……我……我……我難受!”君宇墨漲紅着臉道。
自從上一次解毒之後,他就沒有碰過煙煙了,每天想她想得生疼,可卻又捨不得動她。雖然兩人之間已發生過那種關係,可那次是情不得已。
他和煙煙畢竟還沒有成親,他怎麼爲了一己之慾讓她受委屈了怎麼辦?可是,這種煎熬真的要人命啊!不抱着煙煙睡是一種煎熬,抱着她睡也是一種煎熬!
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把煙煙娶回家,然後日日夜夜與之耳鬢廝磨、抵死纏綿啊?!君宇墨忍不住心底咆哮。
“你怎麼啦?哪裡難受了?”伊芷煙一緊張,急忙地翻過身來,小腿慣性往上一臺,結果一不小心與某人某處摩擦而過——
“嘶——”君宇墨似是痛苦又似是享受地倒吸了一口氣。
“你,你個色胚!”瞬間明白了某人爲何會難受的伊芷煙臉色赧紅,惱怒道。
“我……煙煙,你睡吧!我保證不會再動……不會吵醒你!”君宇墨俊紅的臉也染上幾分羞惱。
可原本有些生氣的伊芷煙一聽他這話,卻是不怒了,反而對他的隱忍有些心疼。
垂下羞澀的頭顱,小手慢慢撫上某人的腰間,引得某人渾身一顫。
“煙煙!”君宇墨身子有些僵硬,語氣也透露着些許焦急。
伊芷煙的手停頓了一下,可下一秒又緩緩地挪動了。隨着那隻柔軟的小手的移動,君宇墨僵硬着身子不敢動一分一毫,呼吸也逐漸加重。
“君宇墨,你想要我嗎?”伊芷煙問道。
“想!”君宇墨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想?那爲何卻不要了我,而是這般忍着?”
“我……我和煙煙還沒有成親……”煙煙會受委屈的。
“可是,我們之前不是有過一次了嗎?”伊芷煙疑惑道。
“那一次不一樣……煙煙,別玩火!”君宇墨抓住那隻在自己小腹上打着圈圈玩兒的小手,臉色通紅筋脈凸出似是隱忍着極大痛苦道。
霎時間,伊芷煙眸內的情緒翻騰,心底一片複雜。
這人,怎麼能死板得……如此讓人心疼?
唉,罷了,她又不是矯情之人,幹嘛計較那麼多?
微微嘆了口氣,翻個身子把君宇墨壓在身下,雙手捧住男子滾燙的臉龐道,“君宇墨,竟然我願意將我的第一次給了你,就代表我今生已認定了你。而且……只要你愛我、我也愛你,就夠了,不是嗎?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又怎樣,難道你連這點保護我的能力都沒有嗎?”
感覺到身下男子的僵硬,伊芷煙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繼續出聲誘惑道:“君宇墨,和你在一起,我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委屈。說啊!你到底想不想要我?如果真的不想要的話,那……我就下去咯!”
說着,便就要往某人身上爬下去。
“別,煙煙我要!”
“可是你剛剛,啊——!”
一個天旋地轉,驚叫聲還沒出口便被某人盡數吞進肚裡……
室外,秋色正好。屋裡,春意正濃。
翌日。伊芷煙醒來時已快到午時。由於伊芷煙平時飄忽不定的作息時間,琦琦也沒來打擾她。於是被某人折騰了一宿累極的某女才得以好好睡上那麼一段時間。
不得不承認,少年隱忍已久的慾望一旦被激發,總是會讓人吃驚。
伊芷煙突然有些後悔,昨晚她不該理他的,早知如此乾脆讓他難受死了算了。如此不懂節制,以後再也不管他了!
打算翻身下牀,可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便痠軟得要死,正欲破口大罵,身邊裝睡的男子卻是“刷”的一聲睜開雙眼緊張道:“煙煙,沒事吧?”
“廢話!怎麼可能會沒事?!”伊芷煙沒好氣道。
“我……我……煙煙,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節制!可是我……我真的……”
伊芷煙看着眼前語無倫次的男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這都還沒說什麼呢!
看着滿臉內疚連說話都說不清楚的某人,伊芷煙心底的不滿也頓時消失殆盡了。算了,放他一馬吧!
“好啦好啦!別再我啊你的了。我餓了!服侍我起牀,我要吃飯。”
“是!”迴應過來的某男連忙欣喜應道。
“煙煙,有沒有好點?還是那麼酸嗎?”君宇墨輕輕按摩着某女的腰肢,滿臉的心疼。
“還好啦!好像是沒那麼難受了。”仔細感受一下,伊芷煙歪着腦袋如實回道。
“要出去麼?”
“嗯。”
“我抱煙煙出去可好?”君宇墨低聲道。
“嗯。”
心甜如蜜,君宇墨如願地抱起佳人,可是纔出房門走了沒幾步——
“哐當——”
一道清冷的劍光撲面而來。
君宇墨臉色一冷,給伊芷煙按摩輸入內力緩解痠痛的手保持不變,微微側了側身子,擡起腳一腳便把那黑影踢飛了出去。
“砰——”梧桐重重地摔落在地,掀起一層層飛塵。
“咳咳——”梧桐握着掉落在身旁的劍,從地上爬起,抹去嘴邊流下的血絲,看着冷臉覷着他的君宇墨,下一瞬便又提劍迅速起身朝君宇墨揮劍而去。
“砰——”
再次被擊落在地。再次爬起。
“砰砰砰——”
如此反反覆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梧桐已被擊飛十餘次。
看着那連站都站不穩的男子,君宇墨冷聲道:“你覺得這樣有用嗎?你打得過本王?”
“咳咳——”梧桐抹去嘴邊淌下的鮮血,眼神堅定而帶着憤恨地看着君宇墨道,“即使打不過也要打!”
梧桐在這之前已經不只一次看到君宇墨從伊芷煙房裡出來了,能忍到這一次纔出手已經算是難爲他了。
梧桐承認,君宇墨的武功遠遠在他之上,可是這並沒有什麼。唯一讓他憤恨得想殺人的是,這麼多次他竟然沒有一次發現有人闖進小姐的房裡!
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卻仍是讓人鑽了空佔了小姐的便宜!
梧桐恨君宇墨,卻更恨自己!若君宇墨是敵人,小姐此時豈不是……梧桐不敢想,曾以爲自己學武多年有了成就就有資格保護她了,沒想到自己多年的引以爲傲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他還有什麼資格保護她?
君宇墨皺眉,揮袖而出,帶着內力的風襲向梧桐,纔剛剛站起的男子再次被擊飛狠狠地砸在地上。
“作爲一名暗衛你應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該肖想的人就不應當去肖想!若你還執迷不誤,我定會殺了你!”
君宇墨苦笑地看着緊緊抓着自己胸前衣服的小手,心裡一片酸澀。
似乎感覺到了君宇墨的情緒變化,伊芷煙不假思索地伸出雙手環抱住君宇墨。很顯然,某女的這一動作很好的討好了某人。君宇墨之前心中的酸澀與不滿也隨着伊芷煙這一動作消失殆盡。
多年的信仰一朝破滅,生與死便全然失了意義。
君宇墨淡淡地掃過梧桐那張死寂的雙眸,沉聲道,“既然煙煙認定了你,你必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琦琦,吩咐人擺膳!”聲音依舊清冷,可卻沒有了之前的嗜血與無情。
“哦,是。”君宇墨的聲音喊回了庭院裡正在發呆的琦琦,回頭複雜地看了梧桐一眼,便轉身朝着廚房小跑而去。
低頭看着拉扯着自己衣襟一臉擔憂的女子,已經背過身去的君宇墨終是停下腳步,泠然道,
“你的武功還可提高,也算是爲了煙煙,給你個機會。三日的時間,想通了便來尋本王!”
“不用了,我已經想好了!”
君宇墨回首,“確定?”
“確定。”梧桐堅定道,直視着君宇墨的雙眸,“但我的主子只有芷煙小姐!”
君宇墨看着梧桐毫不退讓的雙眸,“好!”
“這塊玉佩,帶着去找星離。”君宇墨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丟過去,梧桐接住,最後看了一眼伊芷煙,奮然離去。
“君宇墨,你對梧桐太狠心了。”伊芷煙小聲道。
“事關你,我不得不小心。”
君宇墨的聲音雜着清風傳來,落在伊芷煙的心田,挑起一層層漣漪。
煙煙,若他連那一點痛苦都忍受不住,怎麼有資格站在你身後?
那點狠勁,怎能敵得過我對自己的……
------題外話------
對於昨日的章節,耳朵忘了解釋,現在補充一下,耳朵在前文有提及小煙煙是理科生,還有煙花的製作,這是都是伏筆,火藥的製作不復雜,銷石與硫磺按一定的比例調好便能製出最簡單的火藥。耳朵高中也是理科生,覺得火藥的製作材料沒什麼特別的,也有興趣記住,所以,耳朵認爲即便小煙煙只是高中水平,也能靠自己弄出火藥來=^_^=
另外,關於“小煙煙欺負小墨墨”一說,也不是突然之間的想法,前面也有提及哦^_^
美人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