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樹上的鳥兒們震盪了,一隻只嘰嘰喳喳,交頭接耳。
[這個人類真的能孵蛋嗎?我家小崽子離原來的破殼日都過去好幾天了都還沒有動靜,我家雌鳥哭的稀里嘩啦覺得崽子已經死了,要是這個人類兩腳獸能幫我孵出小崽子,我可以把我最喜歡吃的翠雨花送給她。]
[我家鳥蛋也不對勁,上次不小心淋到雨水後就一直沒動靜了,之前我還跟我家老伴兒感受到它在蛋殼裡動彈呢,不會是在蛋裡生病了所以纔沒力氣動了吧,得快點把它孵出來才能幫它治病。]
[我家也有兩個蛋,剛纔那個殺千刀的人類女人把它們偷走了,幸好我機靈帶着鳥羣去教訓她,然後趁機把我家鳥蛋奪了回來,但鳥蛋回來之後就沒動靜了,是不是驚嚇過度影響破殼了?]
[其實我家的鳥蛋也]
一羣鳥你說一句我說一嘴,嘰嘰喳喳的,即便大多鳥兒的聲音都清脆好聽,但是無數聲音混雜在一起就不太好了,沈纓歡原本就因爲失血過多暈眩的腦子這會兒更是被吵的嗡嗡嗡的,成了一團漿糊。
她扯了扯脣,張嘴還想說點什麼,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剛纔接的那幾擊柴浩濟等人毫不留手的攻擊已經傷及肺腑根基,她的身體現在已然是強弩之末,再加之後來傳送中的消耗,更是壓榨掉了她身體內最後的能量,現在她只感覺眼前一黑,腦子直接關機了。
一頭栽倒失去意識之前,沈纓歡只來得及後悔沒及時把宓熙給的治療靈力儲存器拿出來治傷,至於召喚小蝸牛她是沒想的,小蝸牛小小一隻正是一些鳥類最喜歡的食物,這裡這麼多鳥,把小蝸牛弄出來豈不就是把小點心擺在鳥兒們的面前送它們享用嘛,那可不行。
不過鳥兒們對她專業孵蛋師的身份反響激烈,應該不會再想着弄死她把她送去當花肥了吧.
懷揣着這樣的想法,即便昏迷過去後沈纓歡還是眉頭緊皺,額頭上不斷地冒着冷汗彰顯着她心裡的不安。
隨着她砰一聲栽倒在地,樹上激烈嘰嘰喳喳討論的鳥兒們突然一靜,緊跟着慌亂着急的長叫聲響起。
[嘰——完蛋鳥,孵蛋師死了,我的崽子也沒救了。]
[快,快,小畫眉快把這個孵蛋師唱活過來。]
鳥羣中一陣兵荒馬亂,忙忙碌碌後也沒見消停的,反而飛過來的鳥越來越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纓歡原本痛苦的夢境突然變的輕鬆起來,好像在清新的樹林之中,鳥兒卓越清靈的嗓音一展歌喉,唱着美妙的歌聲。
她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緊跟着睫毛顫了顫,蒼白的雙脣間溢出一聲低吟,緊跟着她那雙眼睛就慢慢睜開了。
依舊是那個盤根錯節,翠綠壯觀的榕樹林,樹上依舊站滿了五彩繽紛各種顏色的大小鳥兒,嘰嘰喳喳的熱鬧的不得了。
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前方那棵巨大的榕樹上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此時被帶刺的荊棘藤緊緊的捆在樹上不得動彈。
他們身形狼狽,渾身上下被扎出了不少血點,不過他們的眼睛是睜着的,顯然是清醒的。
而且這一男一女兩人她還很熟悉,一個是江修然,另一個則是她之前剛扮演過的錢虹香。
沈纓歡雙眼落在兩人身上,和錢虹香的視線交互間,眼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錢虹香眼皮子一跳,那張明豔萎靡的臉上冷淡的表情微僵,她認出我是錢家人了?
因爲時蕊守口如瓶,而錢虹香害怕被調查出來,所以在玄月秘境開啓前的那段時間她安分了一段時間,也沒去找時蕊,也因此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更不知道自認爲已經拿捏在手裡的時蕊也已經背叛她了。
所以在錢虹香的想法思維中,沈纓歡不應該認識她纔對。 “你醒了歡歡小妹。”江修然激動的露出一口大白牙,高興的朝沈纓歡喊道,直接打斷了兩個女人間的對視。
沈纓歡漫不經心的把視線收回來然後在江修然臉上看了一眼,但沒着急搭理他,而是用手撐着地面不緩不慢的坐起來,這一動作,她立馬就察覺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她身上的傷好像沒有之前的痛了,只剩下一點點悶痛,但完全不影響她的行動。
這.
她擼起破破爛爛的袖子,之前還是皮開肉綻嚴重燒傷的手臂這會兒卻只剩下血跡和蛻皮結痂掉下來的血塊和壞死的血痂。
用袖子擦了擦,露出裡邊雪白完全沒有手上痕跡的手臂來。
“哈哈哈,歡歡小妹,你身上的傷是那羣鳥給治好的,你真厲害,走到哪兒都受靈獸歡迎,之前黃沙秘境裡有沙漠巨鷹,現在又有那麼多鳥。”
江修然嘿嘿笑着給她解答,語氣中滿是羨慕,說到最後還酸起來了。
沈纓歡詫異了一下,鳥羣給她治好的?
剛纔那麼重的傷她預計就算是拿出了宓熙給的治療靈力儲存器拿出來,再加上小蝸牛都不一定能治療的好,可見鳥羣爲了治她可花費了不少功夫。
看來在靈獸中孵蛋師真的很重要啊,她覺得以後得把這專業孵蛋師的馬甲多拿出來放放風,好處意外的多。
“歡歡妹子。”江修然見她沒動靜也沒搭理,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沈纓歡擡起頭,“怎麼了?”
江修然扭捏着說,“你能不能幫我們把這個荊棘藤解開?這藤有點詭異,居然能吸收靈氣,我們什麼手段都不好使還弄不斷它。”
說着他又側頭往身邊一起被荊棘藤捆着的姑娘的臉上飛速的瞟了一眼,嘴角咧着說,“我皮糙肉厚的被捆一捆倒是沒關係,就是怕讓我隔壁的姑娘不好,她細皮嫩肉的,被扎出那麼多血洞來萬一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江修然這還真是難得的體貼啊。
可惜沈纓歡並不打算配合他憐香惜玉抱得美人歸的,看着江修然語氣冷淡的問,“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怎麼會被一起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