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血術?那是什麼東西?”在幾百米外,葉楓看到了相同的一團東西,除了噁心之外,葉楓沒什麼感覺。在他的靈能感應之中,這裡的氣血也並不濃厚,而且與血族的氣血,有些不同。
看到這團東西,星星脫口而出,臉上露出一絲憤怒之色。至於仲宣王,那傢伙跑的夠快,星星都沒把握一定追得上。既然聶英沒有出手,就只能讓他逃走了。
“很噁心,很惡毒的東西,是血族對人類的最殘忍,最血腥的一種方法。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到了,沒想到在這裡又出現了。”星星的臉色相當不好,自從葉楓認識他之後,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能說說嗎?這東西怎麼處理?”看着眼前的肉球,葉楓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爲什麼,在遠處的時候,還感覺不到什麼,除了氣血充足,有些怪異之外,倒沒別的,可現在就在眼前,時間稍長,就有另一種感受。
在血腥的肉球裡面,似乎有一團團的東西,在不斷的翻滾着,數量之多,根本沒辦法計算,而且這種感應,只有達到相當近的距離,才能模糊的感覺出來,想要知道再具體的信息,必須繼續靠近,而葉楓本能的排斥靠近這種古怪的東西。
“帶走,找個自然條件惡劣的星球,扔上去,遠離血族,別讓他們找到。”星星說的非常快,象是在背書。
“到底是什麼?”葉楓追問道,他看得出來,星星似乎不想提起此事,可葉楓越來越好奇了。……
“這是人。”身後傳來聶英的聲音,手裡提着一個收納袋,伸手虛虛的一招,地上的血肉球,直接裝進收納袋中,她連碰到不願意碰一下。
“人?”葉楓的心咯噔一下,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涌上心頭。身爲軍人,葉楓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感覺過害怕了,哪怕是面臨生死的時候,即使不能笑着面對,至少絕對不會害怕,只是有些遺憾罷了。可這會兒,他真的感覺到害怕了。
“不錯是人,這是標準直徑十公分的煉血,代表着上面凝聚着一百萬人的精血。這東西對血族是大補之物,卻有相當強的毒性,普通的血族,即使眼饞,也不敢伸手,這是供給至強血族的東西,相當於我們人類至強創世武者使用的製劑。”聶英用極爲緩慢的語調說道。
她的神情之中,帶着幾分哀傷,這不是對收納袋中,那兩個煉血產生的情緒,而是回憶。
“想要煉製煉血,對血族而言,也不容易,我們只知道,血族必須使用一種叫作血花的材料,每片血花的花瓣,能夠煉製一份煉血,至於煉血的品質,沒有任何技術上的要求,與煉製的血族氣血強弱無關,只要有足夠的材料,任何一個血族都能煉製。”
“材料?人”葉楓不是在問,他已經猜到了,只是想確認一下。
聶英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人。武者的身體細胞之中,充滿了靈能,因此可以提煉出聚靈珠,可修爲比較差的武者,或者是普通人,就沒辦法提煉,血族不想浪費數量龐大的新資源,才研究出這種方法,天下間最血腥的能量提煉之法。”
百萬人,提煉出一個十公分的血球
葉楓有一種想吐的感覺,當初在太空墳場的時候,知道血族利用人類武者能量化這一特性,提煉聚靈珠的時候,就有過這種感覺,可遠不如眼下這麼強烈。
“人類和血族是死敵,是你死活我的戰爭,沒有退一步的說法。如果我們勝了,斬盡所有的血族,一個不留,血族同樣如此。將對方身上,所有能利用的東西,全部利用起來,不能利用的,毀滅掉。”聶英一字一句的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的。拿着這東西,馬上離開,不用等我,找個無人星球,把它們處理掉。”說完,聶英將收納袋塞進葉楓的手中,轉身向遠處飄去,兩個起落,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去哪兒了?”葉楓問道。
“挑戰。”星星的話音未落,一聲長嘯劃破長空,肉眼可見的氣浪,沖天而起,直達萬米高空,接着向四周擴散,半分鐘內,籠罩了整個三源星。沉悶如雷的嘯聲,不停的迴盪着,久久不絕。
雖然葉楓認識的強才數量很多,創世武者都不算什麼,至強創世級別的,至少見過四、五位,這個數量,說出去,足以⊥星際聯盟中絕大多數的武者羨慕。
可葉楓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至強創世武者發威,這還算不上真正的動手,僅僅只是挑戰,就有如此威勢。
葉楓心中暗想,若是這長嘯聲是對着自己噴出來的,還真能一口氣把自己吹死。
“走吧,別看了,你看不到的。”星星拉着葉楓,向交通艦走去,不知道有沒有被血族破壞掉,若是沒有交通艦,想要離開三源星,還真有些麻煩,畢竟星星沒有聶英那樣的能力,帶個人走,會有困難。
好在葉楓此時的修爲也不弱,兩人靠自身的實力,還是可以離開三源星的。
葉楓知道,至強創世武者和至強血族之間的戰鬥,是另開闢出一個空間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作到的。如果在三源星上戰鬥,很可能戰鬥過後,就成了一顆死星。無論是人類還是血族,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星星,你說結果會怎麼樣?”葉楓邊走邊問道。
“還能怎麼樣,能夠象百雨那樣,活着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在至強創世武者之中,聶英的脾氣是最好的,輕易不會發怒,這次真的被氣壞了。煉血之術,太殘忍了。象這樣的煉血,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幾億人口,最後血族至強能得到的氣血,其實並不多。”星星低聲說道,他很少會說這麼多話。
眼看着一位至強創世武者,將會隕落在這裡,再加上那煉血的刺激,星星也有一種想找血族至強拼命的想法,可惜他知道,現在的他,哪怕在同階武者之中是無敵的,也沒資格挑戰至強血族。
別說是至強血族了,就算來一個血族首領,就足以⊥星星手忙腳亂了,能活着逃出去,就算是勝利。
交通站四周,空無一人,也看不到血族的身影,距離還很遠,葉楓停了下來,星星不解的轉頭看向葉楓。
“快走。”葉楓臉色一變,轉身就逃,他相信,以星星的速度,跟上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星星剛剛轉過身,一股龐大至極的氣血,從身後撲來,眼前紅光一閃,一個血族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見鬼……這是……這是至強血族?”星星驚叫一聲,擋在葉楓身前。雖然從未見過至強血族,可如此龐大的氣血力量,絕對不是普通的血族首領能夠發出來的。
一道身影從遠處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看到葉楓和星星,愣了一下,怎麼回事?人呢?
“仲宣王。”葉楓喃喃的說道,來的正是剛纔逃走的仲宣王,這傢伙的修爲看起來也就是一般,可神出鬼末的,總能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現,而且速度相當快。
又一股龐大的氣血到來,第二個至強血族出現在葉楓面前,掃視了星星和葉楓一眼,根本沒理他們,在至強血族眼中,象葉楓和星星這樣的人類武者,就如同螞蟻一般,甚至懶得踩死他們。
葉楓和星星一動都不敢動,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怎麼會出現兩個至強血族?聶英不是去找他們了嗎?
當第三股龐大的氣血出現的時候,星星已絕望了,甚至感覺不到害怕。成爲武者之後,星星的路走的一直很順,因爲戰尊製劑的原因,在同階之中,他一直處於無敵的狀態,唯一的遺憾是,恩人去世之後,沒有戰尊製劑的來源,讓他無法進階。
隨着葉楓的出現,他的心再次火熱起來,恩人選的傳人,令他相當滿意,葉楓拿出來的一份份製劑,證明了恩人的先見之明。
其實這與蕭震天是否有先見之明,沒有半點關係,可星星的出身,決定了他的思維,總會在某些時間,堅持自己那有些虛無縹緲的論調。
星星原本以爲,在自己的幫助下,他和葉楓,可以一路走下去。葉楓將成爲星際聯盟最好的調配師,就象恩人那樣。而自己則會成爲最強大的武者,比什麼狗屁的至強創世武者都更加強大,成爲恩人猜測中的戰尊。
葉楓可不會象星星那樣胡思亂想,其實一個至強血族和三個至強血族,對他們兩人而人,完全沒有區別,反正隨便哪一個,都能巴掌拍死他們,再多也無所謂。
他心中想的是,這果然是個陰謀,目的是聶英?更有可能是百雨。當初在聯盟域,百雨強殺了一個至強血族,而自己活着離開,相信血族對百雨的顧忌是非常重的。
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很肯定與仲宣王有關,通常而言,人類和血族之間的信息,是無法互通的,也只有這樣的傢伙,才能將人類的消息傳給血族。
一個活着的百雨,絕對是血族心中的刺,更可怕的是,百雨有了恢復的希望,如果他真的恢復如初,血族的麻煩就大了,人類多一位至強,血族少了一個,這原本就打破了實力的均衡。
多出的一位至強創世武者,很可能在某個時刻,某個戰場上,發揮出改變整個局勢的作用。因此下了個套,將還沒有恢復的百雨斬殺,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聶英……
葉楓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冰霜,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至強創世武者,她剛纔真的是去找至強血族了嗎?距離其實並不算遠,她居然沒找到?而同一時刻,至強血族,也在尋找他們。
三源星雖然不小,身爲至強武者,真的要找尋至強血族,會那麼難嗎?聶英走的實在太急,看起來也非常的憤怒,可此時,葉楓全身冰冷。
自己和星星,讓聶英出賣了。很可能,她用某種秘法,先一步感應到,來這裡的至強血族有三個。如果只有一個至強血族,她有一搏之力,如果有兩個,她能輕鬆逃走,可這裡有三個,就算她真的逃出去,不付出點代價,只怕是很難的。
由此看來,之前聶英的憤怒,找尋至強血族,一切都是假的,是作給自己和星星看的,甚至還有可能讓別人看到,至於是誰,葉楓也不知道。
不過他能想象出來,將來回到天際號上,當百雨、袁貞山等人問起的時候,聶英除了對自己和星星的死,表示遺憾之外,不會有任何麻煩,她依然名聲顯赫,依然是對後輩關愛的那個聶英。
“葉師,請問聶大師去哪兒了,爲什麼這裡只有你們兩位?”仲宣王開口問道,說話之前,先向三個至強血族行了一禮,無論是行禮還是說話,都顯得風度翩翩,可看在葉楓眼中,總有一種想上去拍死他的衝動。
其實葉楓也知道,此時的仲宣王,早已經不是原本的他,現在他的靈魂,到底是什麼東西,葉楓無從猜測。
“他們走了,你們的計劃失敗了。”雖然心中深恨聶英,此時卻不能表露出來,仲宣王與血族不同,和之前斬殺的那些血族傀儡也不一樣,他是有思維的,會自主判斷,智商相當高。他能夠在人類之中,潛伏這麼長時間,就證明了這一點。
不管怎麼說,人類和血族是死敵,聶英太不是東西,她畢竟是人類。
“呵呵,原來如此,她害怕了。想要逃走,可沒那麼容易,外太空早就已經封鎖了,只要進入三源星域的人類,一個都逃不掉。這次的收穫看來不錯。不僅可以斬殺聶英、百雨、袁貞山、真言,還在大量的冒險武者,以及數以億計的人類血肉。”仲宣王一點都不急。
這次血族佈下如此大的局,幾乎調動了一半的至強血族,又怎麼可能讓這些人逃走呢?
雖然事前準備周詳,情報工作非常出色,該查的都調查出來了,可當真的收穫的時候,還是令仲宣王相當的激動。百雨那個半殘必須殺死,不能讓他恢復。聶英、真言,人類的兩大至強創世武者,當他們隕落在這裡的時候,人類的實力至少降低了七分之一。
再加上調配師公會的會長,人類最頂尖的調配師。冒險者中,雖然沒有真正的強者,可數量並不少,目前已經查實的,就有十八萬之多,這些人中,兵級武者極少,大部分都是校級、將級和帥級,還有少量的王級、聖級武者,神級武者只有三位,也算不錯了。
在人類眼中,三源人是一種資源,在血族眼中,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氣血非常弱,可提煉之後,也不無小補,這次的收穫,實在太大了。
只要能完整的執行計劃,人類的實力,將被削弱到最低點。同一時刻,血族正在制定另一個計劃。只要這邊的計劃完美的實行之後,那邊也開始行動。
這一次,要在血河戰場上,好好給人類一個教訓丨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是血族的世界,人類這種垃圾生物,應該徹底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可以直接攻入人類的星域之中,有了更多的煉血,血族的實力會更快速的提升。此消彼長,或者幾百上千年之後,人類只是一個血族詞彙,或者在血族的動物園裡,能夠找到他們的身影。
仲宣王說完,轉頭對至強血族說了幾句。那三個至強血族點了下頭,轉身向遠處離去,居然把仲宣王獨自留在這裡。
葉楓腦子變得很亂,這是什麼情況?仲宣王雖然聖級武者的修爲,可他其實是血族啊,而且有星星在這裡,同階的仲宣王,沒有任何優勢。不僅如此,這裡還有一個葉楓呢,別看葉楓是王級武者,可他的戰鬥力,絕對不會比聖級武者差,甚至敢於挑戰神級武者,怎麼說葉楓也是守護者啊。
他不相信仲宣王不長腦子,他敢獨自留下來,肯定是有儀仗的,可到底是什麼呢?四周于于淨淨,即沒有人類武者的靈能團,也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氣血的力量。
當然,這並不代表四周沒有血族,之前三個至強血族,出現的就極爲突然,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只要距離稍遠,葉楓的靈能感應居然失靈了。等到距離近了,葉楓能夠感應到了,時間也來不急了。以至強血族的速度,就算先讓葉楓跑上幾天,也能輕鬆的追上。
而且仲宣王對待三個至強血族的態度,也讓葉楓有些迷惑。他雖然向三位至強血族行禮,卻是人類武者那種平等禮,這是一種類似於握手禮的禮節,只是不會有身體上的接觸,只有地位、輩份平等的時候,纔會使用,更多的是一種客氣的行爲。
仲宣王的地位,不比三個至強血族差?
除此之外,仲宣王的話,對葉楓的影響還是相當大的,整片星域,都已經被血族封鎖?他可不認爲仲宣王在吹牛,這傢伙真真假假,說出來的話,讓葉楓相當的頭疼。
“兩位,不如到我那裡作客吧,我有上好的香茶,肯特區太空植物喲,非常少見,或者只有血族目前生存的區域中,才能偶爾見到,我花了很長時間和力氣,纔將它移植過來。你應該知道,好東西通常不好伺候,我先後找了幾十株香茶樹,可只有一株成活下來,好在它的味道變得更好了。”仲宣王很隨意的說道,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是血族的意思。
而且這種認可,葉楓看得出來,是從心底發出來的,這讓人懷疑,仲宣王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是被血族改造的人類,認可程度不應該這麼高。而且血族似乎對他非常信任,無論是能力還是可信度。
葉楓和星星都不說話,用眼神交流着,星星沒有葉楓那種用意識交流的能力,這時候就覺得極度不方便。
“動手嗎?”葉楓問道,星星躍躍欲試,可仲宣王這傢伙,看上去太詭異了,到底有什麼底牌,連葉楓也猜不出來,輕易出手,可不是好事。
身爲武者,面對血族的時候,星星喜歡一擊必殺,若是不中,遠遁千里,這也是殺手的信條。可面對仲宣王的時候,總有一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
之前聶英在的時候,沒等出手,這傢伙就先逃了,而且逃的非常輕鬆,葉楓實在想不出來,什麼樣的修爲,才能在聶英這種頂級強者手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這與之前那兩團煉血不同,煉血能夠發出令強者都感覺到恐怖的氣血,那是上百萬人的血肉組成的,越是敏感的武者,越容易感應到。
可在仲宣王身上,葉楓感應到的能量很特殊,如果不注意,就是普通人類武者的靈能,仔細分辨,帶着幾分氣血。可人類也是有氣血的,因此很難區分來開。
星星微微搖頭,在沒弄清眼前仲宣王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前,星星寧願帶着葉楓逃走,也不願意與他動手。
何況就算真的殺死了仲宣王,又能如何?這次血族準備的相當充分,連外面的太空星域都被封鎖了,星星帶着葉楓想要飛出大氣層,都很吃力,如果不能登上天際號,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
“呵呵,兩位是貴客,其實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麼,我會開誠不公的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任何你們想知道的。”仲宣王說道,神色隨意輕鬆,就象老朋友在一起聊天。
星星幾乎下意識的想點頭,又覺得哪裡不對,腦袋時而點一下,時而搖兩下,思維已經處在混亂的邊緣。
“哼這種手段有用嗎?”葉楓冷哼一聲,聲音雖然不大,聽在星星耳中,卻如同一個炸雷一般,心緒瞬間恢復正常。看向仲宣王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寒意,他真的很想於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