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永別

或許你已將我遺忘,或許我給你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我不後悔,至少,在這一刻,你依舊會爲我流淚。再見了,Shelly······

——題記

“這次,是天界的全部兵力,吧?”Shelly終於開了口,可聲音中還帶着一絲喑啞與顫抖。

“恩。”說不出現在的心情是怎樣,但Jack有一個缺點,一個永遠改不過來的缺點——他永遠永遠不能對Shelly說謊······

似乎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麼,是真是假,Shelly依舊低着頭。

風越刮越猛,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似乎是在極力爲此情此景渲染出悲涼的氣氛,又或許是想吹散空氣中瀰漫的種種複雜情緒,但,它沒能成功,此刻的人們無暇顧及它,思緒早已混亂不已,即使再大的風也無法將思緒吹散。

“爲什麼要相信,你知道主上對人們是怎樣的。”很久很久以前,Shelly和Simon就想問這句話了,但之後的種種變故讓他們無法再像普通朋友一樣交談,在Shelly給自己下了封印之後的期間,Jack更是沒有在他們面前出現過,哪怕一次也好,哪怕只有一次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不過或許會更糟糕也不一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Jack說話的音量並不大,只是足以讓所有人聽出他心中的憤怒與無措“我只是,發自內心的有一股力量彷彿在促使我相信,而我也毫不猶豫的,深深相信了,我想過要懷疑,可是沒有用,那股力量竟是那麼強大,我一點小小的猶豫都會被泯滅,讓我不得不信。”

他不需要再說下去了,也說不下去了,可是在場的人卻都知道他爲何會那麼堅信了——恐懼。

Jack在還沒認識Shelly他們之前,一直是與妹妹相依爲命,雖然有了Shelly和Simon,但無法改變妹妹在他心中的位置,他們沒有父母,孤兒的安全感本來就弱,自小他們就要學會給自己的內心世界設一個支柱,只有這個支柱才能讓他們有活下去的信念,而很不湊巧的,Jack的支柱便是自己的妹妹——Freya。

當Freya失蹤時,Jack內心世界的支柱便轟然倒塌了,儘管有Shelly和Simon,他還是會去想: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那麼沒用的人幹嘛還要存活於世界?而不知是刻意還是無心,此時主上殺害Freya的傳言傳出,這就在關鍵時刻救了Jack一命,在他內心塑造出一根新的支柱——仇恨。

雖然不知主上是不是真的是殺害Freya的兇手,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成功了,那個放出傳言的人的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甚至超出預計的達到了目的,更快的實現了心中所想。那人的本意雖是讓Alex離開主上,再逐步擊破,但沒想到Jack內心的仇恨竟讓他迸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直接導致了主上死亡,天界改革,但他想讓主上死的願望也的確成真了。

而Jack,從頭至尾都彷彿一顆棋子,一顆並沒有受人擺佈卻總是按照那人所想得行動的棋子,此時,他們對於這個人已經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了,仇恨?不,雖然他讓他們的家園變成如今的模樣,但這種遭遇真的無法令人生恨。憐憫?不,他着實可憐,卻也因此做了很多······不好的事。那究竟該怎樣呢?連Shelly都拿不定注意了,再怎麼說,她是愛過的,沒那麼容易放下,只是,對於這個間接害死自己哥哥的兇手,這個毀了自己世界的兇手,她早已無法再愛。

“嗖”一陣破空聲響起,沉浸在混亂思緒中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只是一直看着Shelly的Jack看到了,看到了那幾支純靈力的箭射出的軌跡。

一秒鐘,他想了很多,想了自己曾經與妹妹相依爲命的日子,想了與Shelly和Simon的相遇,想了曾經有過的許許多多溫暖的日子······然而,他還想到了自己因爲一些傳言而毀了曾經如此美好的天界,想到了妹妹至今沒有找到,或是再也找不到了的‘屍體’,殺死Alex時Shelly的恨意與自己的慌亂······下一秒,他竟出現在了Shelly的身前,沒有任何預兆的。沒有人注意到他做了什麼,幾支箭就這麼射入了他的體內,化爲靈子,在身體中擴散開來。

嘴角綻出一抹笑,那笑中蘊含着解脫、悲傷、悔意······

誰都不知道剛纔的短短几秒內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Shelly瞠大了眼,雙脣微張,握緊的拳因爲驚訝而鬆開,任憑血液流淌着,本來就泛紅的眼眶涌上了淚水,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扶住了Jack倒下的身體,跪坐在地上,彷彿重演了Alex死時的一幕,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

Jack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外散的靈力收回,給了放箭的人致命一擊——2位本來聚集高純度靈箭而體力不濟的長老也竟因此失了性命。

最後的最後,Jack看見了Shelly眼角滑過的淚水,一滴,兩滴,他想擦乾她臉上的淚水,但已經沒有了力氣。

“你知道嗎?”聲音十分微弱,但Shelly卻是把每個字,每個發音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有悔過”但不是現在“對不起,我還是讓你哭了,對不起,我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但是,”他的眼皮已經在不受控制的想合上,但他還是硬撐着,盯着面前清冷秀麗的面龐“此刻,我無悔,謝謝你,憶起了我們的回憶,謝謝你,還肯······爲我流淚······”說着,真的支撐不住了,慢慢合上了雙眼,他想,他已經把她的容貌深深刻在腦海,他想,如果有下輩子,他還要來找她,這次,他不會再傷到她了,這次,他要默默地守護着她,永遠,永遠······

再見了,Simon,我的好兄弟。

再見了,Shelly······我永遠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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