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靈芸來到玄都城只是一個過客,她需要立刻通過傳送陣到達飛虎城,在路上問清楚傳送陣的位置,秦靈芸便一步不停的向着傳送陣奔去。
傳送陣在玄都城的北部,在一座大殿之中,由天荒劍派的專人看管,沒有到達傳送大殿,秦靈芸就看到往回走的修士,不少人臉上都帶着鬱悶不解的神情。
“難道傳送陣有什麼變故?”秦靈芸秀眉微微皺了起來。
“不用擔心,元木靈隱術很強大,一般修士是看不出你的僞裝的。”星帝繼續道:“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先問一下再說。”
秦靈芸停住腳步,她眼眸掃過來往的修士,很快在一名中年女修的身上定格了,那名女修面容和穆,看起來不像是性格兇惡之人,而且和她一樣都是煉氣八層的修爲,秦靈芸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禮道:“這位道友,麻煩問一下前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名中年女修停下腳步,神識在秦靈芸身上一掃,旋即開口道:“確實是出事了,傳送陣毀壞掉了。”
秦靈芸吃了一驚道:“什麼?傳送陣是由天荒劍派專人看管的,哪個有膽子敢毀壞?”
中年女修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人類修士自然是不敢毀壞傳送陣,可是傳送陣似乎根本就不是人類毀壞的。”
秦靈芸玉手掩口,眼眸中驚疑不定,緩緩道:“不是人類,難道是妖獸乾的?”
中年修士道:“誰知道是不是妖獸,總之,現在傳送陣已經壞掉了。”
“難道天荒劍派都不能發現是誰破壞了傳送陣?”
“不能,據說天荒劍派的玉劍祖師剛剛離開傳送陣,他老人家都沒有看出其中的原因。”
中年女修士嘆了一口氣,道別後匆匆離去,而秦靈芸則站在原地,沒有繼續前進。
“既然不是封鎖傳送陣,我們便過去看看,也許老夫能看出其中的原因。”星帝緩緩道。
玉劍祖師是天荒劍派的結丹修士,就連他都發現不了其中的緣由,怪不得這些修士匆匆離開,他們自然也是看不出原因的。
不過,秦靈芸想到身邊有一個老古董星帝,或許他真能找到緣由也說不定。
抱着一線希望,秦靈芸向着大殿的方向奔去。
走了一段路,前面一座造型古樸別緻的大殿矗立在眼前,整個大殿以淡黃色爲主色調,給人一種華貴大氣的感覺。
踏足在漢白玉的臺階上,秦靈芸一步步走進大殿,在門口兩名身穿黃色衣衫的修士並沒有阻攔秦靈芸,而同時還有一些修士和秦靈芸一起走進了大殿。
大殿裡有不少修士三三兩兩站立着,他們的目光都是投向了中間的那座半丈高的傳送陣。
傳送陣上黯淡無光,其中六個方向像是蛇頭一樣的底座都喪失了光輝。
“那六個底座有什麼用處?”秦靈芸傳音給星帝。
星帝身形緩緩向着傳送陣上飛去,他緩緩道:“那六個底座是傳送陣的中樞,蛇口上面可以放入下品靈石,每六顆靈石傳送一次。”星帝對傳送陣似乎有着頗深的研究。
這時,附近的修士已經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說來也怪異了,這傳送陣說壞就壞,一點徵兆都沒有啊。”
“還能有什麼徵兆?其實傳送陣出現故障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卻是十分的詭異。”
“連玉劍祖師都沒有看出其中的緣故,而且短時間恐怕是修不好了。”
“這可是太倒黴了,在飛虎城還有一項交易等着我去完成,這下去不了了,還不知道要拖延多久。”
“……”
各種議論都有,秦靈芸稍稍聽了一些,可是卻沒有聽出多少有價值的言論。
星帝漂浮在傳送陣上面,雙手背在身後,眼眸中慢慢流露出一絲寒光,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似乎是看出了什麼。
秦靈芸傳音道:“能看出其中的緣由嗎?”。她從來沒有學習過傳送陣方向的知識,所以對傳送陣瞭解極少,看到這座傳送陣上面縱橫交錯的陣紋,就像是一團亂麻,什麼都看不出來。
星帝圍繞着傳送陣旋轉了一週,再次回到秦靈芸的身邊,他的臉上已經多了一絲恐懼。
星帝沒有說話,秦靈芸卻有些着急了,她忍不住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爲什麼不說話?”
等待了一會,星帝才肅然道:“這一次都怪老夫,讓你陷入險境了,不光是你,就連老夫都有大危險了。”
星帝接着道:“傳送陣是被*擾了陣紋而不能使用的。”
秦靈芸有些迷糊:“干擾了陣紋?”
星帝道:“這整個玄都城外佈下了一種失傳已久的龐大魔道法陣,叫做黑煞地陰鎖魂陣,這種陣法至少是元嬰期魔道高手才能佈置出來。”
“黑煞地陰鎖魂陣鎖住了整座玄都城天地,在今夜子時,陣法正式開啓,整個玄都城都將變成陰間鬼域,所有活着的生靈都會死亡。”
秦靈芸臉上驚駭之極:“元嬰期魔道高手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像成爲整個天璇境的公敵嗎?”。
將一個修士城煉成鬼域,這等手段也太過恐怖了,秦靈芸從來沒想過真有此事發生,要知道玄都城至少有四五萬的修士,還有一位金丹修士,這麼多修士難道都要在一座法陣下面死亡?
星帝冷笑一聲道:“在元嬰修士面前,這座城池裡面的修士和普通凡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是螻蟻而已,那魔道佈置這等絕滅大陣,估計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需要修士的生魂來祭煉自己的法寶,整座黑煞地陰鎖魂陣就是一座龐大的煉化大陣,要活生生的將所有的生靈盡數煉化成法寶中的陰魂。”
秦靈芸目瞪口呆,望着四周這些修士,她忽然有一種想要將這一切都告知其他修士的衝動,不過想到修士的自私品質,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是沒有人相信她的。
秦靈芸喃喃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現在離開玄都城還來得及嗎?”。
她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可是看見星帝眼眸中的那一絲歉意,她知道,自己是奢望了,現在估計已經離不開玄都城了。
秦靈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事實上,她的心也一分分的冰涼下來,眼前這殘酷的現實就像一把重錘砸在她的腦海,讓她更加的冷靜下來。
“好大的手筆,原來在元嬰魔道修士的心目中,我們這些修士就是放養的羊羔,等到需要的時候就大批的宰殺用來餵飽自己,修仙界的殘酷比我曾經想象的還要多上很多倍,實力才能決定一切,像我這樣的低級修士,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爲人魚肉的局面。”
秦靈芸心中不由得浮上了一絲悲哀,她這些低級修士一個個艱難的掙扎着修煉和生存着,就像是一尾尾鯉魚,去向着危險重重的龍門衝鋒,期待着躍過龍門,化爲真龍的那麼一天。
秦靈芸望着星帝的眼睛,一點都沒有退縮,越是危機到來,她的內心反而越是平靜如水。
“星帝,難道真的沒有生機了嗎?”。
秦靈芸不抱希望,而星帝反而斬釘截鐵道:“有生機,但是隻有那麼一線生機。”
“在這座玄都城外佈置這種絕滅大陣的肯定是一名魔道散修,如果有自己的宗門,是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畢竟這是犯了衆怒的行爲,今日祭煉整個玄都城,明日別的修士或許就祭煉他的宗門所庇佑的城池了。而散修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不過即使如此,這名散修應該是要求使用做一件大事,所以纔不顧一切的佈下大陣來祭煉法寶,這樣肯定做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利遠遠大於弊,他也就無所畏懼了。”
秦靈芸嘆了一口氣:“好吧,那線生機在哪裡?”
星帝道:“往往極陰的時候,就會生出極陽,最危險的時候卻存留有一線生機。在今日子夜陣法發動的時候,傳送陣和外界的阻隔會有那麼一剎那間恢復連通,你要抓住這一線機會,立刻發動陣法傳送出去。”
秦靈芸默默的走到傳送陣的面前,白玉般的手掌按在邊緣的石頭上:“在之前需要做什麼準備事宜嗎?”。
“在離開之前,你要放入六顆下品靈石在蛇口之中,另外盤坐在陣法中間,不要動彈,一旦老夫開口,你就立刻輸入靈力進入陣法,這樣被傳送離開的機會至少有三四成。”星帝緩緩道。
秦靈芸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離開傳送大殿了,就在這裡等待。”
星帝道:“這樣也好,待一會異象出來,整個玄都城都會亂起來,留在傳送陣大殿確實更安全。”
秦靈芸點了點頭,她在大殿中找了一處角落,放下一個蒲團,盤坐了下來,接着閉起雙眼,不再把目光投向大殿中來來回回的修士人羣。
時間一步步推移,整個玄都城忽然亮起了一種詭異的血光,血光不知道從何處出來的,很快就蔓延到整個玄都城的每一個角落,一開始有些修士沒有防備,被血光包裹起來,立刻就會響起一聲淒厲的叫喊,整個肉身很快就腐朽成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