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逼婚

這是一個平凡卻安定的早晨,空氣清新。

清晨一縷光線,照入葉氏寬敞的露天餐廳內。

張行恕嚮往常一樣,獨自坐在餐廳吃早餐,只不過同半個多月前不一樣的是,她手中的黑咖啡,因爲江月柔的堅持,被換成了牛奶,有的時候老太太不禁在想,她,大名鼎鼎的“南洋鐵娘子張行恕”,是怎樣說一不二的人物,怎麼到老了就被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管住了呢。

張行恕沒有想到,她最開始不過是覺得和江月柔這個姑娘投緣,可一次次的接觸下來,她簡直驚喜到不行,江月柔就好像是一件禮物,照亮了她晚年的生活。

目光毒辣如她,怎看不出江月柔傾心於葉錚,她本來就不喜歡圈子過於複雜的女孩子,江月柔的性情品格一等一的出挑,她也曾自笑挖到寶貝,喜愛的不得了,她看江月柔,比看任何一個在她膝前討好的名媛千金還要順眼,本來想着培養她和葉錚,她基本可以篤定,有月柔這樣的姑娘陪着重孫子,重孫子很可能忘記父母帶來的陰霾,他的世界都會變得美好。

她知道葉錚喜歡華麗明豔的滿漢全席,不見得能欣賞江月柔這種溫暖安適的清粥,盤算着只要江月柔住到葉家別墅,讓她和葉錚兩個經常見面,感情自然會慢慢培養出來,江月柔絕對是接觸後就會喜歡的女孩呀,

若葉錚沒有福氣,或者月柔喜歡上別人,她也準備要收她做個小重孫女,到時候給她一筆嫁妝的。

張行恕心情很鬱卒,她那寶貝重孫子葉錚,怕被自己逼婚,比以往更忙碌了。上個星期,她好不容易讓重孫子送月柔上班,原以爲能就此建立起兩人的一點聯繫,沒想到,不送倒還好,一送兩人反而變成冤家對頭,不但從此互不說話,甚至連眼神都避免接觸。雖然在同一個屋檐下,仍舊是各不相擾。

她看得出來月柔總是怯怯的躲着葉錚,偶爾她提上一兩句,月柔就略顯難堪的逃開。

葉家這樣奢華,月柔除了陪伴她就是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出去,生怕碰上葉錚,還是她強令江月柔每天要去泳池那裡坐一會兒,後來這丫頭有心事也只在泳池乾坐着。

可這倆孩子沒成爲情侶就算了,也不能成爲陌路仇人呀·····

她拿起ipad,習慣性的看向頭條,真好,這個也不省心,上上次是女明星,上次是女模特,這次換了個女網紅,真是···

“誒···”

“祖奶奶,您怎麼了?不開心?”餐廳門口,身穿意大利定製的名牌灰色西裝,高大魁梧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來。張行恕看着重孫英挺健碩的身材,雕刻般英俊的五官線條,無懈可擊的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十分優雅沉靜,透着大家族一脈相承的教養。

今天的陽光真好,襯的他一身晴朗。

這份十足的男性魅力,她想,她要是個二十多的女孩,怕也很難拒絕。

張行恕她看着重孫子,誒,這孩子樣貌英俊,頭腦敏銳,內心純孝,可謂哪裡都好,不過二十五歲,卻已可將葉氏集團一手掌控,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十分遊戲人生,身邊女生像車駕般更換,又從不同任何人確認關係,是以幾乎沒有一個超過一個星期,到現在他都沒有帶一個女孩子回來過。

說出來也許令人難以置信,她發現,月柔並不十分在意葉錚,二十多歲的心情哪裡騙的了人,她基本可以確定月柔喜歡葉錚的,卻不見她有任何在意的舉動,不問,也不關心,只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盡心盡力的陪着自己,可見這姑娘很識時務,也有認知,君子以恐懼修省,她嘆息,這麼般配的兩個人,就這樣要錯過了…

可見葉錚,還真的不見得有這個福氣。

“祖奶奶!”一絲微笑浮現在葉錚脣邊。

“唉···”

不管葉錚有沒有福氣,現在整個葉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他什麼時候能給自己生一堆小蘿蔔頭抱抱呢。

她將iPad遞給葉錚,八卦標題下是醒目的照片,她將圖片放大,那西裝革履的正是眼前她高大英俊、氣勢不凡的重孫,身邊伴着一位嬌俏可人的女郎,兩人狀似親密,宛如情侶,偷拍的角度看起來確實親密無間。

“這個也是談合作?”

葉錚一笑不語,張行恕道:“你喜歡那些女明星,女網紅,名媛都好,普通人家的也行,祖奶奶不會干涉你的,你怕我念叨,那你真喜歡的話好歹帶回來給我瞧瞧啊。”

葉錚無語,“祖奶奶,我才二十五歲,現在還年輕,又不想結婚,帶回來做什麼,再說現在正是打拼事業……”

話音還未落,就被張行恕打斷。“什麼事業!再說你,什麼年輕,你早就不年輕了。住在我們隔壁的江氏集團的大兒子比你還小一歲前年就結婚了,我們上個月不是剛剛參加完你表弟的婚宴嗎?還有肖華企業的……”

“祖奶奶···”

“祖奶奶!”江月柔端着剛剛出爐的點心走出來,很詫異地看到葉錚竟穩穩坐在張行恕的旁邊。

她有些怔楞,隨即恢復溫柔,主動笑着打招呼“祖奶奶早,總裁早。”葉錚卻只是對她抱以淡淡一瞥。

江月柔也不尷尬,她心中早就知道,葉錚不會在意她,也不期待什麼,

細心地爲祖奶奶放上新烤好的可可酥餅。

張行恕向江月柔的方向擡了擡下巴,“今天她請假,你早點回來陪着我,我要去山上逛逛”

他邊吃邊靜靜點頭,“好,您開心就好。”

江月柔住進來的第一天,他就看到方伯遞上來的資料了,祖奶奶不知中了什麼邪,自從認識她還買了下一座山,種花種菜。

既然祖奶奶喜歡她,想怎樣都可以,不過最好不是她攛掇祖奶奶買的,祖奶奶年歲這樣大,又這樣喜歡江月柔,萬一她是個蛇蠍女子,這份傷心都夠一個老人受的了。方伯總說,江月柔是個溫柔的女子,他其實是沒在意過的,不過昨天的溫毛巾和姜米茶,和今日細看,她的動作的確非常輕柔,細心而體貼,至少,他從沒見過這麼柔若輕羽的動作。

聽方伯說,這個女孩子沒收了祖奶奶喝了幾十年的黑咖啡,祖奶奶正不開心,今天見到可可酥餅,難得快樂的像個孩子,可惜江月柔只給她一塊,葉錚從不知道說一不二的祖奶奶,還可以軟語求別人“月柔···你再給我一塊嘛,我保證今天散步多走一圈。”

江月柔輕笑:“那您也不可以叫方伯拿咖啡豆來聞哦,您心臟不好,不可以這樣依賴***,今天多吃一塊,解解饞就好了,下次不能貪嘴呀。”說着便回身去廚房爲祖奶奶取糕餅了。

張行恕看着葉錚注視着江月柔的目光,內心不禁得意,重孫子果然對她滿在意的。

見她走遠,張行恕看向葉錚:“小子!”

她不禁又死灰復燃,不死心起來,“這個酥餅你要嚐嚐嗎?怎麼樣?你看月柔既可人又清純,相處下來是不是比女網紅強一百倍?”

葉錚無聲無息的用餐,怎麼不知道祖奶奶打什麼算盤,他淡淡道:“您不說我都忘了,確實是普通到不值得注意的女人。祖奶奶,這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想在她身上花任何心思。”

張行恕老早就知道這麼個結果,江月柔雖然底子好卻並不十分打扮,確實不是葉錚喜歡的冷豔明媚型,拼命推倆人做一對,只能越推越遠,她也算看開了,笑咪咪地朝葉錚嘆道:“你這小子,果真沒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