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馳騁,簡空帶着胥夜來到了麗華酒店,出於強悍的身手以及對酒店的熟悉,她很快躲開了重重守衛,和胥夜去到一間套房裡。
“你先去房間躺着。”簡空帶有命令口吻的語氣要求道。
??胥夜不解。
“你去房間睡個覺,我很快就回來。”簡空一邊解釋,一邊推搡着胥夜到房間。
“我不困。”胥夜聽簡空的意思是她要走開,果斷表示不願意。
“困不困都得睡!受傷了就是要多休息!”簡空霸道地強調,並且不由分說將胥夜推倒在牀上,用力摁着。“金針不見了可真麻煩……”她自言自語地嘀咕,看到牀上的牀單,靈機一動想到辦法,然後不顧胥夜的抗議將牀單擰成繩,把胥夜綁在了牀上。
胥夜整個凌亂,鬱悶不已:“你綁着我做什麼?!”
“你太不聽話了,這樣保險一點。”簡空不覺這樣有何不妥,認真打好結,又試了試鬆緊,以確保能牢牢捆住胥夜,卻又不會勒傷他。“你先在這裡好好待着,我知道南宏的保險櫃在哪,我這就去把東西拿來給你。”
胥夜努力忍住內心的各種糾結錯愕,儘量保持理智:“簡空別鬧了,我們還是走吧,這樣太危險了。”雖然簡空如今手難逢敵手,但地城目前是恆秋在管理,只要她派地城的守衛來支援,千軍萬馬,子彈槍藥,簡空哪裡還能對抗。
簡空卻不當一回事,笑着安撫他:“富貴險中求嘛,沒事。”然後她就離開了房間,留胥夜在房間裡孤獨等待。
胥夜沒辦法,被綁着,他甚至沒法用手機通知誰,嘗試掙脫,除了弄得自己更加狼狽,都是徒勞。希望那開車來的小夥子回去後知道和許幕沉彙報,許幕沉能查到車輛的蹤跡,趕緊來支援吧……他無奈地祈禱。躺在牀上等啊等,再見到簡空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她拖回了一個超大的包袱,說是包袱,不如說她又弄了張牀單兜着一堆東西拖了回來。
“胥寶寶,你睡醒了嗎?”簡空來到牀邊輕聲地問。
“嗯……”胥夜應聲,他根本沒睡,他怎麼可能睡得着。
“那我扶你起來吧,我給你帶了超多好東西。”簡空眉眼歡喜,拆開了固定在牀頭的繩結,卻又保留了雙手處的約束,將胥夜扶起:“你快看看!”
她把從外面拖回的牀單攤開在地面,裡面的各種金條寶石,合同現金,堆成一座近一米高的小山。
胥夜瞠目結舌,雖早就見慣財富,但他也沒試過這樣白花花明晃晃地直接堆在面前。
“這些是?”他驚訝地問。
“都是南宏的寶貝,都給你!”簡空眼神熠熠回答道。
胥夜:“……”
“你記得以後都離地城遠遠的,好嗎?”簡空認真地要求。
胥夜無言以對,此刻他總算明白了簡空前面一直說的,“你要南宏的什麼,都給你。”是什麼意思,然後想到現下處境,還是擔憂:“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簡空則欣賞着自己拖回的金山:“走?去哪?”
“回教堂那裡。”
簡空看了他一眼,聲音突然幽涼幾分:“我可是忙活半天,又殺掉了好些人才弄來這堆東西,這般大費周章,你覺得我是爲什麼?”
“爲什麼……”不知爲何,感覺到簡空語氣的變化,胥夜竟有些緊張起來。
簡空繼續看着胥夜,眸底有些許幽詭森然,可似乎是發現了胥夜的緊張,她又刻意將自己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像是玩笑一般:“爲了讓你哪也去不了……”
胥夜:“……”
“還是說,你很想回去做許幕沉的第二負責人?”簡空忽然坐到了胥夜身邊,湊近到了胥夜的面前,依然是似笑非笑地道。
“沒有。”
“沒有嗎?給你開車來的那個小夥子會告訴許幕沉吧,許幕沉應該會來找你吧,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他?”簡空又問。
胥夜有些驚訝她的思路竟然還算清晰。
簡空卻擡手捧住胥夜了的面容,要他直面自己,額頭幾乎抵在他的額頭上,眸光銳利又帶着魅惑,直直地盯着他烏黑的眼瞳,幾乎像是要看進他的心底,吐氣如蘭:“他最好不要來,來,我會殺了他!”
胥夜不禁呼吸一窒,“爲什麼……”
簡空微微挑眉,又逼近他一點:“因爲他害了你,該死。”
胥夜愕然,面前的面孔明明最熟悉不過,卻又讓他覺得陌生,“我和許幕沉合作,只是爲了找你。”察覺到簡空或許是誤會了什麼,胥夜試圖解釋。
而聽到胥夜的解釋,簡空的眼底閃過疑色,忽然咬了一下他的鼻尖,再譏誚地笑了:“爲了找我?那現在找到了,然後呢?”
鼻尖處傳來的柔軟而微痛的觸感,讓胥夜心跳如鼓,幾乎瘋掉,這樣還能有什麼然後,然後就是他只想直接親吻她,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可就差一點碰到的瞬間,簡空卻突然低下了頭,胥夜只是尷尬地撞到了她的頭頂。
低下頭的人無法看清神色,語氣卻不知爲何有些低落:“你就不應該找我,離我遠遠的纔對。”
“爲什麼?”胥夜不明白地問,而問題一問,胥夜發覺自己真的是有點混亂,他都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問她“爲什麼”了……
簡空卻沉默着不回答,半晌後才又擡頭直視胥夜,瞳孔中先前的幽暗戲謔光芒,不知何時化成了彷徨和悽楚,她擡手緩緩撫摸胥夜的臉頰,“這個夢真好,也不知道下一次夢見又是什麼時候。”
“簡空,不是夢,我……”胥夜想告訴他真的來了,卻被簡空打斷。
她的眼裡已經泛出淚光:“夢不到也好,夢裡也離我遠遠的最好了,這樣你才能一直好好活着……”
簡空的手一直撫摸着他,從臉頰到雙脣,到喉結,再到肩膀,然後她再次注意到了他肩頭上的傷口,之前裂開滲出的紅色提醒她想起什麼,從身上摸了個小藥瓶出來。
她解開了胥夜手上的繩結,把藥瓶塞到了胥夜手裡,“創傷藥,你自己抹吧。”說完她便起身朝套房裡的衛生間走去了,好像是刻意在避開,以方便胥夜抹藥。
而胥夜捏着那藥瓶,說不清心裡是疑惑,擔心,還是無奈,或者也有一點點失落?她怎麼不親自幫他上藥呢……
胥夜看着仍然攤開在地上的金燦燦的金銀珠寶和一摞摞的現金,忍不住心中嘆氣,感覺這兩天,從見到簡空開始,就像是場奇遇記一般,簡空做的每件事都讓他有點理解不了,且難以應對,而這奇遇記,更奇的還在後頭。
去了衛生間的簡空半天都沒出來,胥夜自己抹了藥,又等了好一會,依然沒見她,感覺不對勁,去敲了敲衛生間門:“簡空?”
沒人迴應。
胥夜擔心索性撞開了衛生間的門,裡面簡空果然倒在了地上,這一幕把胥夜嚇得不輕,伸手去試探簡空還有沒有呼吸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手都幾乎抖出了重影。
可是手剛剛碰到簡空的鼻前,簡空就醒了,緩緩睜開眼,然後茫然的,詫異的,不知所措的喊了句:“胥夜哥哥?”
聲音很輕很弱,卻直接讓胥夜腦袋轟的一聲,很好,他又變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