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已經從威爾斯處知道了簡空回去之後發生的事,萬分自責,如同被人攥住了心臟,陣陣生疼,他明明知道在那裡並沒多少人會真心待她好,卻沒有堅定的阻攔。
三整天過去了,簡空還是沒有消息,也聯繫不上,胥夜聽威爾斯的哪都不敢去,就在費城等着,還總是去他在視頻裡給簡空看的那條街道,幻想她也許會突然出現在街尾,眉眼帶笑款款朝他走來。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就在街上走着,看到陌生的號碼本不想理會,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滑向了接聽。
“喂,是我……”聽筒裡傳出了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你在哪?”胥夜喜出望外着急的問。
簡空把電話遞給前臺,示意他告知地址,又補充了一句來接我,就把電話掛了,她太疲憊,說話已經非常辛苦,狀態也是不穩定,難以堅持自己去找胥夜,只能讓他來找她。
洗了澡,又給自己輸注營養液…把那些藥瓶拿出,選了當中幾個含有鎮靜安眠成份的藥碾碎吃了,躺到牀上。
似乎並沒睡很久就有人來敲她的房門,是酒店老闆,神情緊張而抱歉,“我們不能再留你了……”然後把錢還給了她。
原來昨晚那幾人,尤其是被她傷了的那個是這兒小有來頭的公子哥,算是個地頭蛇,吃了虧正在到處找她。簡空也沒爲難,收了東西就走了,換了帶帽的長袖外套,戴上口罩,將從島上帶出來的一把槍支和慣用的直刀藏在了裡衣。
胥夜在費城,她在墨西哥的一個小城裡,算算時間,她只要捱過今天就安全了…但她沒算到的是她的大姨媽今天也來找她了,纔剛出酒店,下腹部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
過去即使是經期她也並不會有過度的疼痛,也許是這段時間都在吃些亂七八糟的藥,不僅週期亂了,竟疼得她幾乎連腰都直不起。
她去便利店買了要的東西又走進旁邊的一家餐廳,直接去了洗手間,處理好之後卻見昨晚那幾人剛好就站在門口,她不得不找了個座位坐下,佯裝在點餐。
墨菲定律真的很坑,有時候越不希望發生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沒一會那幾人居然也走進了餐廳…
簡空感慨着自己的運氣,站起身若無其事的從他們身邊走過,離開後又馬上換了方向,回到昨天一開始的那條偏僻的巷子裡,她從來不害怕被人尋仇,但應該儘可能低調。
餐廳裡,服務員將她點的餐送上,卻發現她走了,忍不住嘀咕:“大熱天穿長袖,點了餐又不要,真是個怪人。”
旁邊幾人聽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識到什麼之後馬上也跑出餐廳,並通知了一部分找來的幫手。
簡空打開自己的背囊,取出一瓶液體,裡面是走之前她在後廚門口撿來的酒…她不知道接下來她會面臨多少人,她很虛弱,很難受……
即使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她也從未後悔當初在集裝箱裡喝了酒,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酒讓她沒了意識吃下了不該吃的,她是不可能堅持到胥夜找到她,不可能還活着,怪只怪自己心裡不夠強大,竟因此魔障,自己折磨自己。
下腹的痛感太強烈,簡空不得不蹲下試圖緩解,而近一小時後,該來的也總算來了。
“你們也太慢了,讓我等那麼久。”簡空慢條斯理的站起,十來人,應該可以解決吧。
“呵,死到臨頭還囂張。”爲首的自然是那被簡空傷了手的人。
簡空低下頭,眉眼間閃過銳利的陰冷之色,突地掏出槍,“砰砰砰,砰砰砰”幾聲,將看着比較魁梧的幾個迅速擊斃,槍法之快之準,讓其餘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你敢殺人!?”當中一人看着地上瞬間屍體橫陳嚇得當場失禁,顫抖着質問。
“難道你們不是也打算置我於死地麼,何必大驚小怪……”簡空帶着殺戮後的快意笑了笑,眼底也是不管世間法理的血腥與暴戾。
將槍上的指紋擦淨,她走到那個手傷了的人面前,拉起他另一隻手握住槍,聲音幽涼冰冷,“你看,是你殺了他們,你不惹我,不找他們來,他們不會死。”
那人恐懼着愣神片刻後,突然咬牙如破釜沉舟般將槍對準了簡空,“咔”的一下,沒有子彈了。
簡空斜了他一眼,真是個蠢貨。
“給我上!誰抓住她我給誰一百萬!”那人羞惱的怒吼,話音剛落,一道冷光卻從他的手上晃過,一股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一百萬?我這麼不值錢?殘疾還是徹底一點比較可憐…”
簡空收回直刀,又摁出戒指,將剩下的人也紛紛放倒。
……
“你以爲這樣你就贏了?”雙手皆殘的人是除簡空外唯一還站着的人,他笑了起來,指着地上在簡空剛剛打鬥時,已撥出電話的手機,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果然附近很快響起了不少車輛的聲音,簡空立馬去看她事先放在一邊的酒,天都不幫她,那酒竟然被倒地的人碰到,完全灑出。
跑!簡空當機立斷,她並沒有表面上看着那麼彪悍,早已是強弩之末,趁車上的人還沒到現場,她飛快的從巷子的另一頭跑走,沒多久身後就開始有人一邊喊叫一邊追趕。
七拐八拐,反覆兜繞,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下腹不斷傳來的痛感讓她冷汗陣陣,又拐了一個彎,突然看到一棟居民樓的樓梯間門開着果斷跑了進去,鎖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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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夜接到電話後一分鐘也沒耽誤,馬上就帶人出發,七小時後,降落在簡空在的地方,而等他找到那個酒店,一問,卻被告知簡空已經走了。
她會去哪?胥夜站在酒店門口。
再三詢問後,酒店老闆總算坦白,簡空招惹了不該惹的人,這會如果沒能跑掉,可能已經被抓了。
胥夜面色陰沉,立刻叫人去查,心裡又疼又懼如同窒息,爲什麼他每次都是來遲。
簡空成功甩開了那些人,躲在天台上一間臨時搭建的隔板房外,除了腹痛如絞,連精神都有些迷亂,跑的太急,所有的東西都遺落在巷子裡。
月亮開始出現在空中,胥夜是不是已經趕到了…他是不是又找不到她,無奈的笑了笑,等到夜徹底黑透,她脫掉外套走下樓,並不清楚自己跑到了哪,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早上那家酒店的方位。
……
真是累啊,怎麼那麼遠,簡空腳步已有些踉蹌,加上腹部的疼痛,她覺得自己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了刀尖上,總是走了一小段就必須扶着休息一會才能再往前走。
終於,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那個酒店招牌上亮起的霓虹,也好像看到了霓虹下記憶中的那個俊朗清逸的人。而那挺拔的身影應該也看到了她,正朝她跑來,越來越近,彷彿黑夜中的光芒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