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結束後,簡空藉口還有事,先行離開。
柯文那番話說了許多關於他母親,還有小部分關於她——她曾經抑鬱症自殺。
她問過胥夜她是怎麼死的,胥夜當時也默認了她是自殺,而自殺原因竟就是抑鬱症麼。
鷹島上其實有心理諮詢師,她醒來沒多久,成瑾翊就帶她去做過測評,測評結果是中度抑鬱,她沒放心上,煩惱多壓力大,誰活着沒點抑鬱,又有什麼了不起呢。成瑾翊卻要求她吃藥,她也配合的吃了一段時間,再測評,輕度,就更加沒當一回事,連成瑾翊拿來的藥也不再吃了。
到成瑾翊離世,她隨師父去戰場去貧困地區,那段最煎熬的時間,她心理變化很大,回到鷹島,師父安排她去接受心理評估。
被問了好多問題,比如有沒有失眠症狀,有沒有想過死亡等等。她很少失眠,偶爾會想想死亡,可只要想到師父,許慕沉和小白,她又覺得不應該,並沒真正踐行過。心理評估的結果是她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然後開始做心理疏導,吃藥,堅持了三個多月,沒有覺得哪裡變好或變壞,她就又擅自停了。
她沒什麼想不開邁不過的坎,想弄死別人,多半是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先來招她,想弄死自己則是因爲覺得這世界太沒趣,所以或死或活對她沒那麼重要……不過就是個人選擇而已,某種意義上更像看破紅塵,是她師父所追求的那種境界。
簡空笑笑,想着想着,卻又疑惑起來,如果她年少時就曾確診爲抑鬱症,且因此有過自殺行爲,她是不是要去精神科正經掛個號……整理思緒後,回到公寓。
胥夜又去加班了。
洗完澡看了會電視,看到胥夜發微信關心她吃飯沒有,回覆完卻突然地想起當初柯文來公寓找作爲簡空的她的時候,曾問到過,“你的病好些了嗎?”
而胥夜替她迴避了問題。
胥夜知道她一切,而他依然在多年前就喜歡上她?
簡空有些理解不來,實際上很多時候她都理解不了胥夜對她的執着。
她知道胥夜爲她遷就很多,因爲不她不喜歡和別人同住,不想搬出公寓,他便捨棄更舒適的環境,甘願與她蝸居;做出最大程度的安排,每天爲她準備三餐;爲了有更多時間陪她,總是儘量推託應酬早早的回來……
她卻很少會做什麼,只是單純的願意和他這樣靠近,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愛,儘管在胥夜喝醉後她說了許多句的“我愛你”,但她知道自己始終都沒有足夠的決心停下來。
愣神之間,胥夜又發來了許多條微信,簡空逐條看了看,擡頭見垃圾桶滿了,便下樓去倒垃圾。
然而沒想到,剛出電梯,她就被人捂了,很快的暈了過去。
周浩宇上次被簡空傷了腳,一直懷恨在心,而去慕安談判,在蘇白的強硬態度下,他們不僅沒有得到什麼,連原來洽談好的項目,慕安也轉頭就與別家公司合作。
他因此被父親怒斥,被其它兄弟嘲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便派人去綁了簡空,意圖要挾慕安。
但他只知道簡空住哪個小區,並不清楚她住哪個單元,派去的人先是找到了簡空的車,然後躲在附近守株待兔,沒想到如此順利,很快就碰見了下來倒垃圾的簡空。
……
胥夜回來時已經很晚,沒見到簡空,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聽,有些奇怪。等了一會,他去電腦裡看了看,樓道里三小時前的畫面,倒垃圾?他後來給簡空發的微信沒有回覆,還以爲她是累了睡着了。而監控裡她穿着隨意,也不像是要去哪裡,頓時有點擔心。
給地七打電話,地七卻剛好被蘇白叫去幫忙,不在家。但聽說老大不見了,他趕緊報告,回去查看,他在小區許多地方都另外安裝了隱形監控包括原有的監控攝像頭,他那裡都看得到。
然而看到老大倒個垃圾卻被幾個人捂暈弄上了車,他不淡定了…
胥夜頓覺一股無邊寒意從心底頃刻間蔓延至百骸,強迫自己冷靜着,捂住簡空的人都帶着帽子看不清面容,他只能讓地七迅速查帶走簡空的那輛車,並開始通過自己的人脈要求警方加入尋找。
“如何,人找到了嗎?”蘇白也打電話來問情況。
“老大她…她…被綁架了……”地七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蘇白愣了一下,然後點開電腦中某個程序,他在簡空手機裡有植入定位芯片,而定位芯片反饋的信息顯示簡空目前的位置是在C市的舟川碼頭。
“到慕安來,胥夜在你旁邊吧,叫他一起。”蘇白掛了電話。
胥夜、地七和老葉立即以最快速度趕到慕安。
“她在舟川碼頭,但我這邊大部分人都派出去了,目前只能抽調十人左右,你們帶着先去。”蘇白交待。
“你如何得知簡空下落?是什麼人帶走她?”胥夜問。
“簡空手機有定位,你拿着這個感應器去找,是什麼人,目的是什麼我暫時也不清楚,我會調查。”蘇白把芯片感應器遞給胥夜,將他們帶到停機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