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秦先生先別激動,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溫韶華忙不迭地走上前,將他的手從蘇湮嵐的手腕之上,一一放下。
“你和我們講一講當時發生的事情,看看根據你所陳述整個失蹤的過程我們能不能推斷,出什麼?”
蘇湮嵐也是饒有興趣地支着下巴,靜靜地傾聽秦沛文所講的故事。
秦佩文用力的點頭,便開始了向二人講述自己詭異莫測地新婚之夜........
那自然不會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當夜月,明星稀皎潔的月亮就像一個大銀盤子,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之中,繁星點點,雖然稀稀疏疏的遍佈夜幕,只是遠遠看過去,也是一閃一閃的發着亮光。
直到現在秦沛文也還清晰地記得這是一個非常喜慶並且讓人感到愉悅的晚上。
他在和衆賓客都紛紛舉杯交際過後,正準備要去廂房換上紅色喜慶吉服,前往梅家迎接新娘子,媒婆、他的父親和孃親都早早的等候在了秦府的門檻,還有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馬身上橫掛着大紅繡球,正神氣活現的撲着響鼻。
白馬後面拉着一頂通紅的花轎,連串的侍女緊緊地跟隨在花轎四周,整個陣容十分浩大,畢竟秦家也是大戶人家,自然要把婚禮給舉辦地有頭有面。
秦沛文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婚轎,還有一水兒的侍女走在梅花街上。
秦、梅兩戶人家也不過差了半條街,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要去迎接梅柔舒,那不過是一刻鐘左右的事情。
當他下了高頭白馬靜靜等待新娘子出門的時候,卻聽得一聲淒厲的尖叫從梅府深處炸響,將他的耳膜給震得嗡嗡直響,彷彿是連耳蝸也給震碎了。
那一刻,秦沛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本能地從馬背之上跳下,正要往梅家裡面趕過去。
就在這時候,迎面有一個人匆匆的跑出,將秦沛文給撞了一個滿懷。
秦沛文大吃一驚,低頭一看,正是滿身紅色衣服的喜婆,按照規矩結婚之前喜婆要,進入梅家把新娘背出來帶到婚轎之上,畢竟新郎新娘在婚禮之前不得面對面相見,
“新郎官,你可不要進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喜婆對着他就是一陣大吼,然後就慌忙的朝着梅花街的盡頭奔跑過去,彷彿身後有什麼在追趕她一般。
秦沛文不明所以,一時間進退兩難,到底是進去一探究竟,還是回到自己家中靜候消息?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深紫官袍的男人也從裡面也跑了出來,正是他未來岳父的大人、梅柔舒的父親——梅躍榮。
“秦公子,我們家......我們家小柔被殺了!!”
秦沛文目瞪口呆,此時此刻聽聞這個消息,本來是滿心喜悅要來娶妻子的他,所有的好心情都在瞬間支離破碎,彷彿有滾滾天雷直直的降落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驚聞此噩耗,秦沛文便再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家門。
因爲這個消息對他打擊實在太大,和梅柔舒青梅竹馬共同成長的他,本來要迎娶嬌妻,結果卻是紅事變白事,不管是任何人,都經受不起這個打擊。
就在他失魂落魄地走在秦府走廊上時,突然便看到眼前兩盞紅燈籠在晃晃悠悠,於是,他彷彿着了魔一般,便往紅燈籠的方向,蹣跚而去,一推門,便是這麼一家相思茶館。
“我一直都是呆在秦府,卻不知道爲何會來到了這麼個煙華街,真的是奇了怪了。”
秦沛文談及自己到來此地的原因,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的。
“因爲你心裡面對這個謎團,耿耿於懷,不能釋懷,所以相思茶館便會自動出現在你的面前。”
蘇湮嵐善解人意的說道,聲音輕柔彷彿是一陣微風,輕輕地吹拂到了秦沛文的臉頰上,讓他感受到了一陣清涼。
溫韶華卻是滿臉寫滿了困惑,兩道濃眉緊緊的皺在一塊,幾乎是要擰成一個圈了。
“您的意思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過,您未婚妻的屍體一眼對嗎?”
秦沛文沉重的點了點頭,“當時有許多警察魚貫而入,說是要調查案子,還說死相非常殘忍可怖,而我因爲害怕見到小柔她的屍體,就不敢進入,一直以來都把自己反鎖家中。”
“既然如此,那我得去到警察局一趟,問一問這件案子是怎麼一回事了。”
溫韶華說走就走,推門而去。
蘇湮嵐喝下了一口熱茶,也給秦沛文倒入了一杯碧螺春,碧螺春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屋子之間,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溫韶華他是警察局的骨幹,被人稱爲蘇城神探,你這件案子我們一定能夠幫你解決,請放心吧!”
秦沛文似信非信地看着茶館的正門,憂慮地說道,“希望如此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溫韶華終於從門外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在距離,他離開相思茶館,已經整整過去了大半個時辰,而他的手裡多出了一個袋子還夾着個厚本子,一看就是從驗屍房裡拿回來的證物還有記錄着案情的本子。
“秦先生,我從同僚那邊瞭解的情況,你且把知道關於梅柔舒小姐的情況都告知我一下,她的身高,性格還有描述一下他的體型。”
溫韶華一邊說着一邊翻開了那厚本子,還真的拿着一支筆一本正經的開始的記錄。
“小柔她的身高應該在我的肩膀左右,她有一頭及腰長髮,如墨一般漆黑,她喜歡將頭髮紮成一個大黑辮子,體型瘦削,因爲經常生病,所以弱不禁風。因爲從小與她一同長大,我對小柔的性格十分了解,她是一個文靜可愛的姑娘,十分聽話懂事,善解人意,從來都不會與他人結怨,就連踩死路邊的一隻螞蟻都不敢,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殺了她?”
溫韶華低着頭正一絲不苟的記錄,在聽到秦沛文說完後才慢慢的擡起頭,用雙目注視着他,語氣不帶半絲的情感色彩:“就這麼多對嗎?”
秦沛文沉痛的再次點頭,雙手交疊,終於問出了他最爲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因爲太過激動,語氣甚至帶上了幾絲顫抖:“小柔、小柔......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溫韶華“啪”地一下合上了厚厚的卷宗,雙目冷靜沉着,不帶半點的感情,他的下一句話就宛如是刀鋒一樣銳利,狠狠的割向了秦沛文。
“梅柔舒是被人五馬分屍殘害致死,當警察來到現場時候只能找到她的頭部,其餘的屍體部分不翼而飛。”
秦沛文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溫韶華,彷彿是不相信自己的雙耳所聽到的東西,就連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你,你剛纔說她被人五馬分屍?”
溫韶華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現場理應滿地都是血,卻是被別人明顯清理過,地面之上沒有一絲血跡,甚至沒有找到,任何衣物的痕跡,只有梅柔舒的一個頭顱被擺放在了梅家的馬廄上。”
“哈哈哈哈哈哈!”秦沛文突然就發出了大笑,雙膝一軟居然整個人都跪倒在地,因爲他太過激動,整張臉都脹血而變得通紅。
“你在笑什麼??”溫韶華湊上前去,好心的要扶起倒在地上的秦沛文。
秦沛文本來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衣服和頭髮都被他自己給弄得髒兮兮的。
他因爲笑得太過激烈,整個人就像不倒翁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還捂着肚子,狀似瘋魔,就和街邊的流浪漢沒什麼區別,如果那些不認識他的人,肯定會覺得秦沛文已經,失去了理智。
“五馬分屍,竟然被五馬分屍了!”秦沛文一邊大笑着,一邊說。
如果仔細去看他的臉,他的眼角盡是淚水,而他的雙眼沒有任何感情,亦不帶半點喜悅,可見他根本不是笑出淚來,是因爲極度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