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坐落在京都有名的富人區裡,但凡這裡住着的人,非富即貴。
南七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京川大橋離南家並不是很遠,她買完徐記糕點,以及一傢俬人定做的糖果,耽擱了不少時間。
南家別墅一派通明。
“爸,南七那個小賤人居然敢逃跑,我都說了要派人看着她,你們就是不聽,非說她沒那個膽子!南家下個月就要人,這都月末了,難道你們真的忍心將我嫁去南家當寡婦嗎?”
說話的是南家大小姐南笙,她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全是怒氣。
今天下午她和母親去醫院的時候,被告知南七已經出院,他們找了一個下午,都沒見着人,南七要是跑了,那嫁給江家那個病少爺的只能是自己。
京城多的是豪門顯貴,但也分個三六九等,那江家便是人上人,又豈是他們區區南家能夠與之對抗的。
也不知那江家突然起的什麼興,上月突然要和南家聯姻,這放在平常,哪家都爲能高攀上京城江家而慶幸。
可偏偏這江家百年家族,但凡正室所出,皆爲短命鬼,江家子嗣代代單傳,全都活不過25歲。
江家到這輩的唯一繼承人,隨時都有可能去見那閻王爺。傳聞他終日深居淺出,性子狠戾兇殘,相貌醜陋不堪。
南笙從小被嬌慣着長大的,就算對方家大業大,她也不願意去給這樣的人當寡婦。
謝琴自然也是捨不得這寶貝女兒的,她已經物色好那傅家公子,雖說傅家比不得江家,但也是京城世家,配南笙,也是綽綽有餘。
總比嫁給那一隻腳都踏入鬼門關的人強!
“媽是不會讓你嫁給那病秧子的,離江家要人的日子還早,我就是把這京城翻過來,也要把那小蹄子找出來!”
“夠了!”南明成皺着眉,眉眼全是精明,四十多歲的年紀卻不見老,不怒而威。“都吵什麼,嫁入江家,對我們南家百益無一害。那江家少爺一死,整個江家還不都是咱們南家的!”
他是商人,素來做事先衡量利弊得失,江家要聯姻,他求之不得,一口應下,卻沒想到自家這兩個女兒如此不爭氣!
謝琴聞言,氣道:“那江家規矩衆多,支系又大,我們南笙自小我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那江家大少爺在外名聲如此之差,皆說他性格乖張,脾氣狠戾,手段殘忍,只怕他還沒死,我的笙兒就先去了!”
南笙一聽,心裡的怒氣轉爲委屈和害怕,要是找不到南七,那她……
“爸爸,女兒是誓死都不會嫁給那姓江的!”南笙哭着說,一張臉已經哭成了淚人。
南明成眉頭擰的更深,終究還是不忍自己女兒哭,他寬慰道:“好了,別哭了,你是爸爸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爸怎麼會不疼你,爸一定會找到南七,你放心吧。”
‘啪,啪,啪。’
南七拍着手,斜靠在玄關處,似笑非笑:“真是一出父女情深的大戲。”
客廳三人聽到動靜,同時往聲音方向看過去。
“南七,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南明成這時見南七回來,心裡那一肚子怒火好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誰讓你私自出院的!”
“小七,你今天去哪兒了?媽可擔心壞了。”謝琴趕緊上前,裝作關心的樣子替她將門口放置的兩大包東西拿了進來:“原來是去買糕點了啊。”
她面上雖然沒有顯露,但心裡卻在思忖着南七剛剛聽見了多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來的,傭人居然沒有通報。
南笙便沒有這麼好的口氣了,她因爲南七的消失,忐忑不安了一整天,現在只想把心裡那股無名火發泄出來,她指着南七的鼻子:“我跟你說,這江家,你必須要嫁,否則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無情!”
拍掉那隻礙眼的手,南七越過她往裡走,一雙美眸泛着絲絲冷意,她活了一千多年,還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與她說話。
“我要沒記錯的話,那傅家少爺是我男朋友吧,你這個姐姐卻和他在車裡做着苟且之事,還想將自己妹妹撞死。”
說着南七在南明成對面坐下,“我該不該報警呢?”
南笙被戳到了醜事,沒有心虛,反而一臉不屑:“那是你自找的,傅晉寒愛的是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那傅家能看的上你嗎。”
“南笙閉嘴!”南成明和謝琴都知道這事,但在南家,南七一直都是被忽視的那個,南笙纔是他們重點培養的女兒。
呵斥住不知輕重的大女兒,南成明也只是道:“南七,這事是你姐姐不對,好在你也沒有大礙,等你結婚時我會給你添上幾份嫁妝。你這幾日不要出門了,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揉着眉心起身,“我累了,上樓睡了。”
言下之意,是要禁南七的足。
“呵,我看誰敢禁我的足!”
這些人類還真是放肆!
白衣包裹下的身體明明很纖弱,此刻卻透着一股強大的氣場,素日裡那張軟糯白皙柔弱的小臉在燈光的照耀下,竟讓人徒添幾分懼意。
這屋子的三人不是瞎子,自然發現了南七的變化。
但這張臉還是以前的臉,他們只是驚訝片刻,並未覺得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