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尋冷笑一聲,踢中男人下三路的腳,力道更大了幾分,然後在對方扭曲猙獰的表情裡利落起身,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密閉的空間。
她此時已經沒有了去見自己偶像的心情,走出宴會廳後,就往自己房間所在的方向走去。
可當夏尋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人那不怎麼協調的動作時,腦海裡那根敏感的神經瞬間繃緊。
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迎面走來的男人見狀心知自己是暴露了,也不再繼續僞裝,拔腿就追!
夏尋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幾乎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拼命地向前奔跑着。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艘遊輪上,想要自己命的人,竟不止一個!
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一邊瘋狂的奔跑着,一邊努力的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
夏尋腦海裡突然靈光閃現,大聲喊道。
“救命啊!”
“快來人救救我!”
這個時間段,遊輪上的大部分人全都集中在船艙下兩層的餐廳或宴會廳裡。
這番話用落下的時候,不出夏尋意料,很快就有不少人出現在了走廊裡。
當看着面前你追我逃的場景,在接觸到夏尋那漂亮臉蛋上求救目光時,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
“你要幹什麼?快停下你的這種行爲!”
“不許傷害那位美麗的小姐!”
“保安?保安在哪裡?”
幾乎是片刻的功夫,身後追逐的人就被好幾個大男人團團圍住,擋住了去路。
夏尋眼尾的餘光注意到事態的變化,嘴角勾了勾。但往外奔跑的腳步沒有半分的停頓。
很快,她離開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平靜無波的海面像是潛伏在黑暗裡的巨獸,令人心悸。
夏尋快速而又警惕的掃過甲板上稀少的人羣,沒有絲毫的放鬆。
畢竟想要她性命的人已經出現了兩個,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個呢?
她在初步判斷周圍的環境是安全的過後,腳步停了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但夏尋心裡清楚,這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正想着要不要去找遊輪上的保安,先度過這一晚再說的時候,脖子上突然一個涼。
冰冷的利刃貼在了她的大動脈上,徹骨的寒意瞬間襲滿全身。
“別動。”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夏尋的整顆心臟瞬間跌入了谷底,眼裡閃過一抹懊惱的光芒。
是她大意了。
夏尋暗暗的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試探着開口。
“你、你想要什麼?”
“錢嗎?”
“直接報個數吧,我都可以付給你。”
她故伎重施。
但很可惜,這番話音落下後,得到的卻並不是夏尋想要的效果,而是男人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原來你就是用這樣的方法逃出昇天的嗎?”
“那傢伙可真是蠢啊,死了也是活該。”
冷酷無情的話語中透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夏尋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的握成了拳頭。
看來這些人是一夥的,並且還時刻的關注着她的行蹤……
頭一次,夏尋真正有了種面臨死亡的感覺。
但她依舊沒有慌亂,平靜的繼續開口。
“所以我的這條命,是已經沒有談判的餘地了嗎?”
身後的人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沒想到夏尋會這麼淡定,也就沒再出言嘲諷,果斷的給出了答案。
“我們也是拿錢辦事。”
“你必須死。”
話音一落,夏尋便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傳來的痛感。
她目光一凌,千鈞一髮之際,毫不猶豫的跳下了遊輪。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等到握着匕首的男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的只有那一聲巨大的落水聲,刀刃上的血跡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刺眼無比。
與此同時,船艙最頂層的某個房間裡的男人倏地驚醒,迅速的走到窗邊拉開窗戶。
恰好看見夏尋落水的那一幕。
宴景城瞬間瞳孔緊縮,臉上的血色盡數退去,白得如同一張紙。
接着瘋狂轉身往外跑去。
明明是十幾層樓的高度,可他硬生生的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跑到甲板上,推開那些聽到動靜回過來的人,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了下去!
夏尋在被冰冷的海水包圍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命的閉上了雙眼。
先後應付三個要劫殺她的人,渾身的力氣早就已經耗盡,身上的傷口在海水的浸泡下痛感彷彿放大了無數倍。
她任由自己的身體漸漸往下沉去。
要死了嗎?
就這樣死掉,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呢。
夏尋模模糊糊的想着,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來一張俊朗如神邸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宴景城。
不知在哪裡聽過,人在快死的時候,最後想起的,都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宴景城這個男人確實在她短暫的人生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所以……
嗯?
夏尋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覺得腰身一緊,似乎是被人摟進了懷裡。
接着脣瓣上傳來了柔軟的觸感,有什麼東西被渡到了口中。
夏尋渾濁的腦袋猛地清醒了幾分,艱難的睜開雙眼,藉着梅利號船底散發出的光芒,看清了面前人的臉。
下一秒,瞳孔極速緊縮。
是缺氧出現幻覺了吧,不然怎麼會見到宴景城?
可腰上那雙大手的勁道卻清晰的讓夏尋知道,這,不是幻覺。
宴景城真的來了!
夏尋看着宴景城死死的抱着自己,艱難而又堅定的往上游,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曾經滑雪時的畫面。
同樣的場景,卻依舊是這個男人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護她周全……
夏尋眼睛一片泛酸,或許是被海水浸泡的,也或許是其他原因導致的。
一股溫熱的液體從眼睛裡流出來,迅速的與冰冷的海水融爲了一體,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夏尋伸手緊緊的拽住了身旁男人的衣角,終於撐不住的昏死了過去。
從夏尋跳海到宴景城救人,再到遊輪上的救生人員將兩人救起,前後不足兩分鐘。
卻已經經歷了生死輪迴。
傑森一臉焦急的看着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兩人,徹底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理智,崩潰的大喊道。
“醫生?”
“醫生在哪裡?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