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宴景城面無表情的朝着傑森伸出了手。
傑森遲疑了一下後,掏出了一把匕首,恭敬的遞了過去。
見到這場面,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最怕的則是秦蓮,她慌亂的抖動起身體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你想幹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是真怕了。
以前幫不少人做過這樣的事,不過就是破壞衣服,讓人出醜而已,多大點事啊。
怎麼到了今天就變成這樣了?
宴景城接過匕首,動作優雅的捲起了袖子,每一下都如貴公子般從容又矜貴。
接着他朝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兩人粗暴的將秦蓮拽了起來。
衆人的心也跟着都提了起來,伴隨着秦蓮的尖叫聲,宴景城的手腕一轉,鋒利的匕首直接劃過了秦蓮的手臂。
“啊……”
秦蓮痛呼出聲。
她簡直不敢想,宴景城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面,故意傷人。
可讓她更不敢想的是,宴景城緊接着說的話。
“千黛的名譽,算上你這條命也賠不起,既然賠不起,留着也是浪費,就去慰勞下鯊魚吧。”
隨着宴景城的話音落下,秦蓮直接被兩保鏢扔進了大海。
衆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傳言果然不只是傳言而已。
怎麼說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宴景城是怎麼做到視而不見的?
見識到他的暴戾,原本打算替秦蓮求情的人立刻又退了回去。
這種情況,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拍攝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甚至不敢做一點小動作,唯恐被這個活閻王盯上,下一秒就被扔進海里。
秦蓮在海里不斷撲騰,她的身影沉下去,又浮起來,衆人的心隨着她不斷沉浮。
不一會兒秦蓮就開始脫力,她掙扎的幅度逐漸減小。
死亡的恐懼一波接一波向她襲去。
海面下,幾隻魚從她的腳踝遊過,冰冷的觸感瞬間擊潰她所有的心理防線。
她滿臉淚水,驚恐的大聲求饒。
“是我做的,我承認了,放過我吧,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放過我。”
她絕望的聲音傳上岸邊,宴景城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宛如沒有情感的機器人,麻木不仁的看着這一切。
拍攝現場壓抑到極致,宴景城沒開口,沒有一個人敢去救秦蓮。
慢慢的秦蓮求救的聲音也變得若有若無。
看着秦蓮的求饒和哭喊,夏尋的腦中浮現出一些曾經的片段。
那是她纔到宴家的第一年。
年僅十二歲的她,被十四歲的宴景城扔到了宴家古堡後面的森林裡。
宴家古堡的森林連接着後山無人踏足的原始叢林,不光有狼羣出沒,曾經還傳出過虎嘯,是宴家少有的禁地。
手無寸鐵的她,帶着恐懼在森林裡漫無目的的走着。
她的運氣很不好,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碰到了一頭迷路還受到驚嚇的狼。
那頭狼將她視爲獵物和敵人,目露兇光的追了她一路。
她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跑得過長期生活在野外的狼,沒多久她就被狼撲倒在地。
那頭狼咬破了她的胳膊,若不是她拼死抵抗,眼疾手快的爬上了一棵大樹,她早就被它的尖牙撕成碎片。
她在樹上待了三天,那頭狼就在樹下守了三天。
一狼一人就這麼對峙着。
直到她被狼咬的傷口感染,發起了高燒,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在徹底暈厥的那一刻,她鬆開了手,從樹上跌落。
同一時間,槍聲響起,她也徹底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看到宴景城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深邃的望着他。
他問,“爲什麼不求我救你?”
夏尋轉過頭,淡淡的說:“求人不如求己。”
“你不怕死嗎?”
“怕,那也是自己的命!”
聽到夏尋的話,宴景城笑了,他走到牀邊在她的耳邊說。
“還好你沒求我,我最煩哭哭啼啼求饒的人,你比她們好玩多了。”
自己差點丟了整條命,換來他一句好玩多了。
從那時起夏尋就知道,宴景城是個冷血麻木的人。
不過夏尋自己也不是個什麼大善人。
相反,除了面對宴景城,任何人欺負到她頭上,她都會十倍百倍的反擊回去。
但就因爲一件衣服,讓一個人丟一條命,夏尋做不到。
畢竟,她沒宴景城瘋!
夏尋自嘲勾脣,朝着宴景城走了過去。
見到她走來的身影,宴景城擡了擡眼皮,一臉的似笑非笑。
“怎麼,你想救她?”
幽深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看着夏尋,右手輕輕的轉動着左手的尾戒。
夏尋面色如常,朝着宴景城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我爲什麼要救一個害我出醜的人,宴少認爲我很傻嗎?”
她的話讓衆人驚詫,連宴景城也有了一絲微微的動容。
“所以的你的意思是……”
“可能要讓宴少失望了,我並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她對我不仁,我自然會對她不義。只是,她還欠我一句道歉,就這麼死了,我找誰要去?”
宴景城剛剛還動容的面容,微微沉了下去。
“所以,你還是要救她!”
不再是疑問句。
“爲什麼宴少會以爲是救呢?難道宴少沒聽過,死是解脫,生不如死纔是折磨嗎?”
夏尋的話讓似乎讓宴景城感了興趣,陰鷙的眼眸多了一絲光亮。
“好啊,我就看你怎麼做。”
隨着宴景城那句撈上來吧,沒幾分鐘,狼狽得猶如落湯雞的秦蓮就被連拖帶拽的提上了岸。
經過剛剛的那一遭,秦蓮哪還敢有其他心思。
連滾帶爬的來到宴景城面前,跪好以後,她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對不起,是我嫉妒夏小姐,覺得她的實力配不上她現在擁有的資源,所以一時間鬼迷心竅。”
“我真的知道錯了,那件衣服我賠,無論多少錢我都願意賠,還有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我全部承擔。”
“我只求你能放過我。”
秦蓮磕得頭暈眼花,還是不敢停下,淚水混着海水從她的臉頰不斷滑落。
而宴景城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卻隨之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