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蒼茫,到處都是雪的世界。
蘇路站在地窩子內,看着天空飄落的雪花,眉頭緊皺着。
此地距離北地斯拉夫公國有千里,算是與斯拉夫公國距離最近的地方之一,越過茫茫雪原,就能到達斯拉夫人的地盤。
如果是在炎熱的六月,可能並沒有雪原,就能到斯拉夫公國。
按照俘虜的交代,越過雪原到漢國的斯拉夫人很多,不過他不會用漢話說數目,只會說很多,比現在的漢軍跟斯拉夫俘虜加起來都多。
北地諸大軍鎮,都已經派出了衛軍示警,命他們加強防務,搜索可能存在的異族人。
六扇門的人也到了北地諸軍鎮,他們會釐清各處武林門派,大派小派,都會仔細交涉,尤其是有過不光彩歷史的那些個黑道門派,黑木崖,神龍教,都要仔細甄別。
“王爺,有俘虜交代,咱們這次抓了條大魚。”
裹着大皮毛袍子的禁衛趴在地窩子上,向蘇路稟報着。
兩個禁衛押着舍普琴科過來,進了地窩子。
舍普琴科身上裹着厚厚的繃帶,臉色難看的緊。
大戰之時,他原本是想着與漢軍同歸於盡的,沒奈何有個漢軍的將領武功太高,一刀就把自己劈飛不說,還重傷昏迷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身上就已經裹着厚厚的紗布,被俘虜了。
混在俘虜之中,舍普琴科混了幾日,他實在是受不了天天被逼着撿煤塊,撿不夠就要捱餓,鼓譟幾句,還會挨鞭子這樣的日子。
索性一怒之下,自己把自己給供了出來。
進了地窩子,看着內裡熟悉的火爐子,舍普琴科眼中有些溼潤,這都是自己以前享受的東西啊,現在都落到漢軍手裡了。
要是自己不來這鳥不拉屎的漢國,怎麼會落到這樣的日子裡,真是傻啊。
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推到了面前,嫋嫋茶香中間,對面坐着的那個漢國大將,同樣溫潤的說着:
“嚐嚐我漢國的茶水。”
舍普琴科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不客氣的拿起茶盞,品了一口。
“不錯,是好茶。”
蘇路拿着茶壺給茶杯續上,語氣溫和:
“聽說你是斯拉夫貴族?”
舍普琴科大大咧咧的說着:
“是,斯拉夫公國伯爵家族的長男。”
“不可能吧?”
透過嫋嫋水汽,蘇路看着舍普琴科,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
舍普琴科臉色一紅,語氣惱火:
“爲什麼不可能,我鬱金香家族……算了,我我跟你說這些幹嗎!”
“我被你抓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伯爵的體面。”
蘇路搖了搖頭:
“這裡是漢國,你們是入侵者,下場只有死路一條,沒有價值的人,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
“我知道很多情報。”
舍普琴科有些着急,生怕蘇路真殺了他,他並不怕死,但是如果真的死了,自己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難,那些曾幫助過自己的人,自己的母族,都失掉希望了。
蘇路放下深色的茶壺,笑呵呵的說着:
“我爲什麼要知道你的情報?”
舍普琴科一愣,是啊,這漢國大將說的對,人家爲什麼要知道自己的情報呢,這裡距離公國有數千裡,知道那些情報,似乎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我可以做你們漢國的內應。”
舍普琴科斟酌着語氣,想着自己能夠誘惑這將軍的地方。
國與國之間,肯定是存在諜子的,公國在漢國有諜子,漢國,肯定也想要在公國埋下諜子,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
“我出身伯爵家族,是不得勢的嫡長子,母族式微,若想登上伯爵之位,必須要有外部強援,你們可以通過這些來掌控我。”
“我若登上伯爵之位,就是公國重臣,能夠讓你們在公國有高品級的內應,傳遞消息,興風作浪,會方便很多。”
蘇路聞言搖了搖頭:
“不可靠,一來你沒有十足把握登上高位,二來你是斯拉夫人,非吾族類,其心必異,我不能相信你。”
舍普琴科嗤笑一聲:
“將軍這話就不對了,只要利益足夠,族羣並不能成爲隔閡,我現在爲了活命,願意獻出最大的誠意。”
蘇路吩咐着說了:
“來人,傳我的軍令,把安德烈從京城調來,讓他來試試這位伯爵嫡長子的成色。”
“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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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普琴科有些驚訝,看着蘇路:
“你們把安德烈也抓住了,怎麼可能,我們的情報網還是完好的,安德烈不可能叛變!”
蘇路沒搭理他,吩咐禁衛把舍普琴科帶了下去。
雖然蘇路很想通過舍普琴科的嘴,知曉斯拉夫人在漢國的內應,但是看他這模樣,應當是不知道的。
寒冬裡的日子過的很快,蘇路只是睡了幾覺,安德烈就跟着楊毅趕到了這兒。
燒的暖烘烘的地窩子內,安德烈解開大毛皮大袍子,恭敬的向蘇路行禮。
楊毅彙報了這些日子定驤衛在北地所做的事兒,拿下了多少斯拉夫人,查遍了多少可疑門派。
蘇路聽了一陣,這才問着說了:
“安德烈,你對鬱金香家族知道多少,這個舍普琴科,你瞭解嗎?”
安德烈身體微微彎:
“回王爺,鬱金香家族是斯拉夫公國有名得家族,鬱金香家族的家主是實權伯爵,歷任家主,都會擔任帝國商務大臣職事。”
“舍普琴科是鬱金香家主的嫡長子,不過他的母族受瓦利亞家族的事情牽連,不能給他提供助力,再加上後母的詆譭,異母弟的逼迫,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蘇路點了點頭,跟舍普琴科說的差不多,看樣子這個舍普琴科倒是可以一用。
安德烈乖覺的緊,看蘇路神情變化,立即就想到了幾個可能,順勢說着:
“王爺,帝國幾大家族之中,最有可能爲我漢國所用的,也就是這鬱金香家族的舍普琴科,荊棘家族的謝廖沙。”
“這舍普琴科是最合適的,他處在被放棄的邊沿,如果我們助他登上商務大臣的寶座,那掌控他就容易的多了。”
蘇路看了安德烈一眼。
安德烈立即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自己說的有點多了。
自從上次經歷一次死亡之後,安德烈就徹底變了性子,現在變的油滑、奸詐、陰險,爲了活下去,什麼情報都能出賣。
只要能活下去,安德烈覺的沒有什麼不能出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