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骨刀巴掌寬窄,刀刃細薄,手指拂過,絲絲鋒銳感覺逼皮膚。
隨手一揮,風聲嗚咽,是把鋒利好刀。
高大寶接過刀鞘,仔細瞧着,語氣裡滿是豔羨的說着:
“是北地一種大白熊的骨頭,我追隨北地王擊殺草原馬賊的時候,遇到過這樣的巨獸,骨頭大的很。”
高大寶用手比劃着,想要用力劃拉出一種巨獸的模樣。
有兩個禁衛也曾深入北地,聞言也七嘴八舌的補充着,說着那大熊的高大。
“倒是把好看的裝飾品。”
蘇路收刀入鞘,丟給了那個交換的禁衛。
禁衛抓住了刀,笑着說了:
“我可不敢用這東西,萬一上陣的時候折了,受傷事兒小,丟命可就不合算了。”
“那就留家當傳家寶。”
蘇路從高大寶手裡拿過繮繩,翻身上馬,見識了這繁華,該當要回去了,說不定李清知道哪兒有仗可打呢。
過了這麼長時間,麻利的軍情也該傳過來了,蘇憶應該要大勝了吧。
燕京城西北角的外國驛館區,臨着城牆角,新近劃分出來的一處宅子,紅牆灰瓦,坐北朝南的四間正屋,兩側各有三間廂房。
並不寬廣的院子裡,幾個光着膀子的大漢或坐或站,在院子裡說着話。
用骨刀跟禁衛換了壺白酒的粗豪大漢進了院子,院子裡的大漢們一下就圍了過來。
“這酒壺怎這麼小?”
“哈合臺你是不是私吞了一壺?”
“快讓我嘗上一口,這味道可想死我了。”
亂七八糟的聲音裡,小小的酒壺被舉了起來,一羣粗豪的漢子,擠成一團,圍着被叫做哈合臺的男子,都想要搶過來喝上一口。
北側的正堂內,頭髮花白的雪族族長惱火的罵了一句:
“一羣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讓他們小聲點兒。”
站在門口的雪族漢子陪着笑說了:
“族長,他們不是瞎鬧,哈合臺拿了一壺酒回來,那東西可好喝了。”
“酒?”
族長看了雪族說話的雪族漢子,眉頭一皺:
“窩闊臺,你去,給我拿來,讓我瞧瞧,能有多好喝。”
雪族漢子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正在門口吵嚷的一羣雪族漢子正分派好了順序,準備要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
窩闊臺劈手奪過了酒壺,訓斥着說了:
“瞎鬧騰什麼呢,這是漢國京城,沒得丟了我雪族的臉面。”
被奪了酒壺的漢子剛要大怒,就聽到了窩闊臺的訓斥,臉上的怒容一下就沒了,語氣難看,委委屈屈的問着:
“窩闊臺,能不能讓我喝……哎,窩闊臺……”
窩闊臺沒理會後面的叫嚷,拿着酒壺,徑直進了正堂。
把酒壺呈了上去,窩闊臺臉上帶着興奮的紅色:
“族長,這是好東西,漢國的好東西啊。”
族長看了一眼酒壺,臉上閃過不屑:
“這酒壺也還不錯,不過這味道嗎,聞着不怎麼樣啊。”
說着,雪族族長已經拿起酒壺,對着壺嘴吸了一口。
一口白酒下肚,雪族族長臉上的神情就變了,先是奇怪,然後是難受,最後變成了精彩。
“好東西啊!”
品出了白酒滋味,雪族族長頓時就來了精神,看着窩闊臺,一臉興奮:
“這東西,有意思。”
拿着酒壺又砸吧了一口,老頭頓時興奮起來了:
“還別說,真有意思。”
老頭掀開了酒壺蓋,一臉迫切:
“真有意思。”
一口把酒壺裡的白酒給喝乾淨了。
旁邊的窩闊臺臉上滿是失望,看着空牢牢的酒壺,怎麼感覺自己的心,不是,自己的胃,跟這酒壺一樣空牢牢的呢。
正堂門口,哈合臺一幫人探頭探腦,看到空了的酒壺,一羣人頓時沒了精神。
雪族族長拿着酒壺晃了晃,看到酒水一點也沒有,心中有些失望,吩咐着旁邊的窩闊臺說着:
“去,再給我弄幾壺過來。”
窩闊臺聞言臉色難看,期期艾艾的說着:
“不行啊,族長。”
雪族族長聞言從懷裡摸出一個金豆子,扔到了窩闊臺懷裡:
“這一粒金豆子夠了吧?”
窩闊臺捏着金豆子,臉上滿是糾結:
“這東西換不了多少,一般的鋪子都不帶收的。”
雪族族長不解了:
“怎麼會,咱們來的路上,銀子還能用的,怎麼到了京城,反倒是不能用了?”
窩闊臺捏着金豆子:
“路上我們的花費用的都是珠寶,這金豆子要的人很少。”
“漢國是大國,有自己的銀錢,是一種錢幣,很好攜帶的。”
雪族族長不解了:
“那這幫小子是怎麼買到的,老子還有這金豆子,他們可是金豆子都沒有的。”
窩闊臺指了指懸在腰間的骨刀:
“拿了骨刀去換酒喝,骨刀還是能換些酒的。”
雪族族長頓時惱火起來了:
“想我雪族也是北地大族,怎麼就連些漢國錢幣都沒有,漢國商隊行天下,難道就沒有族人存下些漢國錢幣?”
窩闊臺點了點頭,還真沒有,因爲馬賊的緣故,漢國商隊不通雪族領地。
沒錢可用,讓這位雪族的族長,第一次有些憤恨那些擾亂漢國北地的馬賊了。
“拿珠寶,變賣些,用錢去買。”
“算了,跟我去求見禮部尚書,我想錢尚書肯定有法子教我。”
雪族族長招呼着窩闊臺說了,前次去見禮部尚書,雖然沒能見到人,但珠寶開路,已經打通了下面的人。
想他堂堂一地族長,到了極北宮廷都是要被禮敬的族長,竟然連漢國市井的白酒都買不起了。
窩闊臺招呼了幾人,帶上珠寶禮物,去求見錢謙益。
錢謙益是不願意見雪族人的,奈何他給的錢太多,只好見了。
看着神情彪悍的雪族族長,頭髮鬍子花白,人卻精神矍鑠,一看就是高手。
錢謙易起了心思,若是能收雪族爲朝廷所用,必然能出幾個勇將,到時候可以以爲援,倒是不錯的法子。
錢謙益心中有了決斷。
“族長可知爲何不能見容於我漢國,不被陛下所接納?”
雪族族長有些懵逼,爲啥,我也想知道啊。目光掃過旁邊的窩闊臺,示意他把帶來的珠寶獻上。
一包袱珠寶就被擺在了種子上。
“你們這是賄……”
錢謙益的話嚥了下去,看着擺在案几上,閃爍光芒的珠寶,錢謙益乾脆利索的投降了,這是土豪啊。
“歸降我漢國,是你們唯一一條道。”
錢謙益開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