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望山離開老東家已經有些日子了。
自上次親眼見到水軍跟英特大戰,雖然官軍最後勝利,但依舊是慘勝,蘇望山就明白。
這水路,在官軍徹底形成對英特人的壓制之前,是沒法子走了。
爲了瞭解官軍的實力,蘇望山親自帶着酒水金銀,前去望江水軍大營探望,想要看看水軍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在望江外海形成對英特人的戰船壓制。
可惜,自家官軍的戰船太少了,在造的官船之中,艨艟鬥艦纔剛剛開始,距離形成戰鬥力,起碼要一年的時間。
從那以後,蘇望山就開始賦閒,後來因爲商號傾軋,不得不離開老東家。
爲此,蘇望山乾脆在望江買了宅子,每天去望江都督府閒逛,甚至把自家子侄都送去了水軍,就爲能夠知道究竟官軍什麼時候能在海上壓制英特人。
這天,蘇望山正在港口閒坐,跟幾個志趣相同的老頭嘮嗑,對港口內的戰船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咦,這不是地字零零一,怎麼搞的,戰船上的船舷弩炮怎麼拆乾淨了,這還怎麼打仗。”
“你哪隻眼睛看到這是地字零零一船了,我建議你挖了他,誤事啊。”
“這絕對是新的艨艟鬥艦入列了,老子敢拿胸口這顆黑心保證,絕對是新船。”
三個老友的議論引得蘇望山向那戰船看去。
平整的甲板上十分寬闊,只有一個瞭望室和固定船錨的鐵鏈,十幾個水軍和工匠來回在船上奔走。
應該是新的艨艟鬥艦。
蘇望山心中篤定的想着,看那船上的油光,絕對是沒有經過海水侵蝕的,肯定的新船,應該是地字零零二。
官軍的新船開始海試,那距離列裝就應該很近了。
太好了,東南商路終於要開通了。
一連幾日,蘇望山每日都去海港,就想看看零零二是否列裝。
不過讓蘇望山意外的是,零零二還沒開始列裝,零零三,零零四,相繼出現在港口內,進行海試。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港口內就出現了四艘新式艨艟鬥艦。
蘇望山激動了,如果這四艘艨艟鬥艦一次列裝官軍,那就是四支新船隊,據說英特人在齊國的水軍大寨內,只有六艘艨艟鬥艦,而且上次一戰,還折損了兩艘。
除非他們從英特國再次調出新的艨艟鬥艦,否則他們定然無法再封鎖東南商路,距離海路再次可以行商的日子不遠了。
爲此,蘇望山特意去見了老東家,把新戰船入列的事兒說了。
老東家也是目光遠大,他當初本就不同意蘇望山離開,不過因爲內部傾軋,反對蘇望山的人太多,自己也不能一言而決來福祥的事兒。
“你回來是不可能了。”
東家的話在蘇望山耳邊迴響。蘇望山有些惱火,當初自己在來福祥,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也幫過不少人,到了現在,竟然沒有一個願意替自己出頭。
真是操蛋啊。
不過幸好,東家不是沒有遠見的人,直接出銀子,成立新的船隊,讓自己來當掌櫃。
因爲有了事情做,蘇望山去海港的日子就少了,對零零二們的消息,就僅限於道聽途說了。
三次海試之後,艨艟鬥艦列裝,組成艦隊,就很少在港口內停泊了,這讓一羣心憂艨艟鬥艦的老傢伙每日都焦躁的很。
蘇望山因爲貨號的事情煩心,相跟着幾個老友,在酒後來港口看船。
董靈推着蘇路到海港內,接見來投遞國書的英特使者。
因爲不想搞太大的陣仗,蘇路沒有讓人封鎖港口,只是隨意調派了些禁衛,就讓董靈推着自己進了港口。
爲了示威,新舊六艘艨艟鬥艦盡數回返望江,停泊在海港之內。
六艘高大的艨艟鬥艦幾乎停滿了泊位,大大小小的戰船填滿了海港,放眼望去,幾乎連海水都要看不到了。
蘇路停在岸邊,董靈在旁邊說着了:
“王爺,這些可都是您的功勞。”
“六艘艨艟鬥艦,周遭的海匪海寇都被一掃而空,東南三大寇,海東十二匪,現在都成了過往,咱們的艨艟鬥艦,最遠已經行駛到了羅江沿線。”
“英特人這次,肯定是來抗議來了。”
不遠處,蘇望山打量了兩人一眼,幾步過來,好奇的問着:
“兩位請了,在下蘇望山,剛纔遠遠的聽到夫人說,英特人是來抗議的,不知這抗議做何解?”
周遭潛伏在人羣中的侍衛都動了起來,片刻功夫就形成了局部包圍,一旦蘇望山有什麼舉動,就會暴起。
董靈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高大寶稍安勿躁,這才笑着說了:
“就是英特人不滿咱們,來咱們門口罵戰來了,不讓咱們在他們侵佔咱們的地盤上開船。”
蘇望山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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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英特人爲啥要抗議?咱們的艨艟鬥艦剛剛形成船隊,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吧,他們有什麼好抗議的。”
董靈笑眯眯的說着:
“十天前,咱們的艨艟鬥艦到了羅江,攻擊了一艘英特貨船。”
蘇望山的呼吸一下就粗重起來了,臉色也變的潮紅。
“這位夫人,敢問這消息,可真?”
高大寶在旁邊嘟囔着說了:“董靈大人說的話還能有假。”
董靈笑眯眯的說着:“真不真的,待會兒英特人來了,不就知道了。”
蘇望山突然搖了搖頭,“不,不會,英特人有最少四艘艨艟鬥艦,而且都是老於戰陣的,斷然不會懼怕咱們,若是咱們敢攻擊英特貨船,他們肯定會打回來的。”
旁邊人也都圍了過來,紛紛贊成着。
“對,英特人可不是吃素的,吃了虧還能隱忍不發。”
“這婦人吹牛罷了,咱們這麼忠君的都不認爲這種事可能發生。”
“嘿,要是真能讓英特來抗議就好了,說明他們打不過咱們官軍啊。”
“別做啥春秋大夢了,等過上幾年,咱們的艨艟鬥艦用的嫺熟了,小夥子們也都敢打仗了,那時候就行了。”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音,都匯聚過來了。
不過這些人議論的話題再次一轉,就到了該當如何儘快嫺熟,儘快敢打仗上了。
蘇望山也不例外,被話題吸引,開始長篇大論,發表着自己的見解。
董靈撇了撇嘴,蹲在輪椅旁邊,把下巴枕在蘇路的手臂上,仰臉看着蘇路。
“爺,剛纔您爲啥不說話呢,咱們現在真不比英特人弱了。”
“來了”
蘇路的拍了拍董靈的頭,笑眯眯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