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土匪馬隊撞入了長槍陣中。
奔騰的馬匹如摧枯拉朽一般,前排的長槍兵被直接衝倒,踩死在鐵蹄之下。
城門口的成瞎子目嗔欲裂,不管醫官的呵斥,揮舞着手裡的刀,掙扎着。
“放開我,我要去殺敵,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咦?”
成瞎子掙扎了兩下,就驚愕的呆了,看着不遠處的軍陣,手裡的刀掉了都不知道。
原本組成方陣的長槍兵一觸即分,在第一排長槍兵取得的極端時間內,迅速分化成了螃蟹陣。
原本勢如破竹的馬隊前排瞬間被釘在了地上,噴血的馬匹幾個翻滾之後,悲鳴着倒在了地上。
土匪馬隊進擊的勢頭已經被止住了勢頭,馬匹嘶鳴,十幾匹馬被長槍釘在地上,組成了一道格擋,讓土匪馬隊衝殺的勢頭戛然而止。
幾十匹馬轉着圈子,繞過被釘在地上的馬過來圍攻據死馬而守的長槍方陣。
“變陣,左翼前壓。”
“中路後退,不能讓他們推倒死馬,殺。”
蘇路有條不紊的發佈着軍令,握在手裡的長刀,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
二龍山的土匪是挺厲害,不過跟圖勒附離比,那就差了不少了,一個照面下來,衛軍前排死了十五個人,土匪被釘死,被馬蹄踩死的,足足有十二個。
緊接着,十四匹戰馬倒下,衛軍止住了土匪衝鋒的勢頭,這次只是折損了兩人。
謝禿子快哭了,兩次衝鋒之後,自己的手下竟然折損超過三十個,反觀對方,竟然才死了十七個人,而且還有一個沒死透,被醫官拉到草叢裡救治去了。
李過之這才認出指揮的蘇路,知道自己遇上的,是那日在桃花山差點生擒自己的衛軍將領。
當日他指揮軍陣變化,就已經挺厲害了,怎麼今天感覺他更厲害了一些,馬隊衝鋒都不能攻破他那看似薄薄的長槍陣。
“撤”
李過之大吼一聲,撥馬就走,再有一次衝鋒,李過之感覺自己會被留下,所以毫不猶豫的走了。
謝禿子大驚失色,李過之這孫子坑人啊,自己已經開始衝陣了,他竟然跑了,跑就跑吧,竟然還要帶着大家跑路。
這是動搖軍心啊!
這次完蛋了!
對面那個衛軍將領指揮軍陣變化如此厲害,又豈會不抓住這樣的機會。
“兩翼向前,衝陣。”
果不其然,謝禿子聽到了對方發出的軍令,看到原本只是據死馬而守的衛軍,突然繞過死馬,向自己直衝而來。
死屬下不死老子。
謝禿子毫不猶豫的撥轉馬頭,拍馬就走,這次帶出來的弟兄們,能不能回去,就看你們夠不夠機靈了。
城門口,成瞎子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刀,臉上滿是震驚與不願意相信。
怎麼會這樣,殺自家衛軍如砍瓜切菜一樣的土匪馬隊,面對蘇路的巡城營,就像瓜菜一樣被砍切,境遇完全掉了個個兒。
他們只是巡城營啊!而且還是剛剛組建的巡城營!
原來北陽的南關大營可是整體被北鄭大營給要走了,留下的只是老弱病殘。
這些人真的是老弱病殘嗎?怎麼看着他們對面的土匪馬隊,纔是老弱病殘呢,逃,逃不掉,打,打不過,憋屈的要死。
對了,剛纔我還嘲諷他來着,說他拿手下衛軍的命去送死,這特麼的,跟人比起來,自己纔是屠殺手下衛軍弟兄的劊子手啊。
五百弟兄,被幾百二龍山土匪兩次衝殺,給屠了個乾淨,若不是自己的兄弟得力,自己怕是也交代了。
再看看人家蘇路,領一個隊,五十餘個長槍手,就敢跟上百土匪馬隊硬抗,而且還能戰而勝之,這纔是合格主將啊。
蘇路看着遠去的土匪馬隊,心中暗道好險。
有螃蟹陣跟長槍陣的合擊效果,再加上蘇平趙胖子他們幾個在2級兵在關鍵位置上死死卡住,這才擋住了這幫土匪的攻擊。
必須要抓緊擴軍,若是有一個營在,這次根本不會死這麼多弟兄,就能全部留下這幫孫子。
李坤帶着兩個衛軍過來,扶住了蘇路,聲音緊張。
“二哥,你沒事吧?”
蘇路搖了搖頭:
“把流民中的青壯都挑出來,打掃戰場,掩埋土匪屍首,給死了的兄弟們收屍,還有登記造冊,撫卹,不能讓兄弟們家裡再寒心。
接下來幾日,李坤跟蘇平按照蘇路的安排,把所有青壯都挑選出來,打掃戰場之後,就開始上午訓練,下午開挖溝渠,清理垃圾。
連續半個月之後,所有流民的身份也都甄選完畢,除了被蘇路發現的奸細,倒是再沒有找到新的奸細。
鄉勇的訓練也差不多了,李坤跟蘇平開始遴選不同素質的鄉勇進入巡城營,按照蘇路的說法,也分配到不同的隊或者夥。
這一天,蘇路正在校場上,臺下已經滿員的兩個營正在訓練隊列,泥巴從營房門口飛也似的衝了進來,大聲喊着。
“大人,宣府節度府報功文書到了,李參軍親自送來了您的官憑和衣甲。”
校場裡安靜了一下,轉瞬就暴發了巨大的歡呼,幾次剿匪,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斬首,基本都能混上勳銜了。
身着緋紅常袍的李麟大踏步的進來,手裡捧着衣甲官憑和報公文書,李麟身後,是幾個同樣捧着衣甲文書的衛軍,後面的大車上,滿滿都是官袍。
“懷化大將軍麾下,北陽巡城營果毅都尉蘇路,聽封。”
李麟高高舉起了蘇路的袍服官憑,聲音高亢。
“蘇路年少有爲,指揮作戰有方,先後於桃花山,野牛溝剿滅土匪無數,又發現東塘大營叛徒,奪取圖勒附士金牌,功勳卓著。”
“着,蘇路晉從七品上,翊麾校尉,賞錢百萬。”
蘇路有些煩躁,這不對啊,宣府對募兵的事兒隻字未提,糧草衣甲兵器更是一個字沒有,單單晉了自己一個勳銜,這用處好像不大啊。
李麟賞賜完了,客氣的對蘇路說着:“蘇都尉,你打仗很有一套,成瞎子這人在節度府都是眼高於頂,沒想到對你是心服口服。”
拿着新的官袍和官憑到手,蘇路問着李麟:
“東塘大營的事兒怎麼樣了,姜長福抓到了沒有?還有我補充軍士,擴充乙營的事兒,怎麼節度府行文中都沒有提?”
李麟苦笑一聲,壓低了聲音:
“東塘大營的案子已經具結,是幾個副將意圖叛國,遊擊將軍姜長福並不牽涉其中,這案子節度府定了調子,不能高調宣揚。”
“蘇都尉,你的勳銜能夠一次提升這麼多,就是因爲野牛溝剿匪擊潰圖勒一部,北陽城下擋住二龍山李過之一部,所以更多的就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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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周圍,李麟壓低了聲音:
“至於擴充乙營,募集軍士的事兒,節度府原則上是不反對的,但是也不會同意,因爲同意了就要撥出部分糧草器械,這對節度府來說,有些困難。”
蘇路驚愕的看着李麟,臉上滿是不能置信,東塘大營跟姜長福無關,但是據趙三跟他媳婦所說,姜長福可是出現在屠滅自家村子的現場。
不對勁,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