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老師就陪着你一起,等那一天的到來。”夏無且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忽地他臉色瞬間嚴肅,“今天爲師要教你的,是御劍術。”
“從昨晚的戰鬥來看,你的劍術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極限。這樣的境界,距離御劍共鳴已是不遠,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突破,可這樣的契機卻極難尋找。”
夏無且說着揮揮手,手心裡浮現出一柄暗金色長劍,恍惚間南宮軒璘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他眨了下眼睛,環視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又站在了鬥獸場中央,身後不遠處是那個被自己狂獅之舞轟出的巨大坑洞。
“軒璘,看好了,老師的御劍術只會施展一遍。”夏無且說完,擺出基本劍法的起手式。
南宮軒璘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全力開啓精神之眼,無形的精神力籠罩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虛空中絲絲縷縷的銀色光線交織在一起,像是巨大的立體狀蛛網充斥蔓延。
呼,遠處的夏無且開始動了,他緩慢的舞劍,一招一式看來竟是最爲普通的基礎劍法。可南宮軒璘看得極其仔細,精神之眼高效的記錄夏無且的每一個動作,些微的細節也不放過,巨大的數據流生成,涌入他的腦海儲存。
鬥獸場裡,夏無且就那樣一遍又一遍的施展基礎劍法,動作看來全無新意。唯一的變化只是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快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數十招的基礎劍法,他只用一兩個呼吸就完成。
南宮軒璘已經完全無法用肉眼捕捉到夏無且的動作了,他閉上了眼睛,沉入精神之眼的視界,一幅清晰的畫面出現在眼前。這樣看來,夏無且的動作竟是行雲流水般的流暢,全無滯澀,甚至未被精神之眼的預知拖慢。
某一刻,清越的劍鳴像是琴瑟之聲,在鬥獸場裡迴盪起來。夏無且忽然不動了,暗金色長劍興奮的脫手飛出,像是掙脫了枷鎖的狂龍,歡興鼓舞的在空中游動。
那柄劍真的在空中游動,夏無且漆黑的瞳眸裡銀光流轉,右手五指輕輕的彈動,每一次的彈動,南宮軒璘都會在精神之眼的視界裡看到一圈圈水波般的漣漪擴散又消失。而隨着夏無且手指的彈動,空中飛舞的暗金色長劍就越發劇烈的震顫,劍身周圍慢慢的匯聚來赤色的光點,沒入其中,越來越多。
一盞茶工夫後,暗金色的劍身就被濃郁耀眼的赤色靈光包裹了,那層靈光完全不同與元力之光,它是那麼的耀眼又熾熱,帶着一種無法言說的霸道和宏大,像是天地之威。
南宮軒璘睜開眼,看着夏無且的身影。
夏無且並起劍指,隨手輕揮,被赤色靈光包裹的長劍彷彿一道流星劃過天空,狠狠的刺向鬥獸場一邊的山壁。剎那間火光爆閃,轟然巨響響徹整個鬥獸場,在山谷裡迴盪,轟隆隆的像是雷鳴。
緊接着是山石滾落的聲音,巨大的石塊在空中飛旋而下。夏無且右手一動,刺入山壁的長劍猛然飛出,他雙手飛快的動了起來,掐出一個個玄奧的劍訣。
空中長劍一震,光影流轉,眨眼間數十道一模一樣的光劍出現。夏無且大手一揮,那數十道赤色光劍衝進掉落的巨石中衝撞起來,轟隆聲裡一塊塊數米巨大的山石炸裂破碎,漫天的碎石散落而下。
不過夏無且似乎還不打算放過這些散落的碎石,他劍訣一變,揮手拍下。數十道光劍飛旋着從空中直刺下來,暗金色長劍率先刺入大地,緊接着數十道光劍落下融入其中,轟然間一層熾烈刺眼的劍光爆發。
南宮軒璘立刻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看到了極其壯觀的一幕,數不清的碎石被赤色劍光激起,懸浮在空中,然後在劍光風暴裡慢慢的化爲虛無,消失不見。
“好恐怖,這種力量,已經遠遠超越凡境元師的範疇了吧。”他嘴角抽抽,哭喪着臉,“我怎麼可能學得會啊?”
夏無且剛好回過身來,看到南宮軒璘的表情。
“怎麼啦,你不是剛剛還信心滿滿的嗎?還自詡天賦了得,用不了一生的時間,就能撕開那個巨大的陰影。”夏無且看着南宮軒璘,“不是現在就沒信心學會御劍術了吧。”
“額,這個,我剛纔有說過自己天賦了得嗎?”南宮軒璘撓撓頭裝糊塗,“老師,您聽錯了吧。”
夏無且愣了愣,擡手輕輕拍了一下南宮軒璘的腦袋。
“臭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他笑着說,“你的精神力之恐怖,就是一些王境初期的元師都望塵莫及,修煉御劍術可是綽綽有餘了。”
“這麼說,修煉御劍術的關鍵就是精神力了。”南宮軒璘瞬間變臉,沉吟說。
“額,對啊。”夏無且點頭。
“那看來,我修煉御劍術的優勢很明顯嘛。”他故作嚴肅的說。
“好了,快滾去修煉。”夏無且一腳踢在南宮軒璘的屁股上。
“哦哦好,知道啦。”
南宮軒璘癟着嘴跑出去,在鬥獸場中央開始一招一式的練着基礎劍法。
他這樣一練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御劍共鳴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只要精神力足夠強大就可以修煉完成。
這天,他和南宮卓等人完成任務後,又再回到山谷裡繼續修煉。依舊是那套他滾瓜爛熟的基礎劍法,他按照夏無且那天的方法,認真的舞動長劍,速度飛快。
半空裡像是有一層銀色的劍光籠罩在南宮軒璘身邊,光影夢幻,焚琴劍發出清越的劍鳴,一股莫名的聯繫將南宮軒璘和焚琴劍連接起來。
他輕輕鬆手,焚琴劍脫手飛出,在空中懸停了一瞬間便摔落到了遠處,和大地相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又失敗了。”南宮軒璘嘆氣,“這御劍共鳴也太難了點吧。”
他有些喪失信心,撿回焚琴劍後收入白色的劍鞘,抱着長劍坐在地上杵着小臉沉思,眉頭緊皺。
“怎麼,放棄啦?”夏無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
“倒沒有,我只是在想,共鳴的關鍵是什麼?我雖然把精神力注入了焚琴劍,可似乎並不能完全掌控它,只要稍微遠離一點就會失去控制。”
“你的精神之眼不是都告訴你答案了麼?”夏無且說。
“對啊,它都告訴我答案,明明知道關鍵是什麼卻做不到,我都有點懷疑自己的天賦是不是出問題了。”南宮軒璘苦笑。
“可能,你只是忽略了其中的某個因素。來,再做一遍給老師看看,我來幫你找找問題的所在。”
“哈哈,老師你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就是嘛,做人家老師的,只知道讓弟子自己修煉,那不是成擺設了嘛。”南宮軒璘笑着從地上跳起來。
他走到一邊,開始舞劍,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精神力從眉心的銀色刻痕涌出,順着手臂注入焚琴劍。他舞劍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某一刻,焚琴劍脫手飛出,在空中懸停了片刻,再度摔落在地。
夏無且從南宮軒璘舞劍開始就一直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的動作,深邃的瞳眸裡閃爍着銀白色的光。
“看來雖然精神之眼捕捉到了所有的細節,可有些東西即使一模一樣的複製出來,也並非是正確的。”夏無且深有感觸的說。
“什麼意思?”南宮軒璘不解。
“總的來說,你之所以未能成功,完全是因爲境界的差距。精神之眼捕捉到了我施展御劍術的一切細節,精神力的使用強度,元力的運用技巧等,可因爲境界的差距,老師可能使用一的精神力便可以完成御劍術,但你可能需要二,甚至是三的精神力才能完成。”
“除此之外,元力的運用技巧也是一個方面,老師可以把一絲元力再度拆分成更精細的絲使用,而你卻做不到。”
“那怎麼辦,要是不能修煉成功,我這一個月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南宮軒璘有些鬱悶的說。
“不必擔心。”夏無且笑笑,“境界的差距雖然讓你無法做到像老師這麼舉重若輕,可完成御劍共鳴的修煉還是有可能的,只是需要你使用更多的精神力,把元力的運用更精細化而已。”
“只要你能找到這之間的變化規律,以精神力把自身元力和天地元氣連接起來,就可以完成御劍共鳴了。”
“說的容易,可做起來也太難了點吧。”南宮軒璘抱怨,可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他撿起焚琴劍再一次修煉起來,身影快速的閃動,劍影朦朧,在陽光的映照下像是璀璨而盛大的星光。
這一修煉,便又是一個月的時間。
南宮軒璘呆在鬥獸場裡不眠不休,這兩個月的修煉他雖然依舊未能掌握御劍共鳴,但精神力卻有了長足的長進,比之以前要更加凝實澎湃了一些。
“老師曾經說過,共鳴的真正含義,是人與天地的共鳴,劍只是充當一個媒介的作用。這麼想來,精神力維繫的不只是人與劍的聯繫,還有元師元力與天地元氣的聯繫。它真正的作用,應該是爲了溝通天地,將元師體內的元力和天地元氣通過劍器連接起來,以此來借用天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