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志宏說:
“這小子真有毛病。這樣吧,我明天就要去區委寫材料,下午還有別的事情。等我回來再研究研究他。我想,實在不行的話,先讓盧金輝躲他幾天,要不先別讓她上班了。“
管小丹說:
“那好吧,先讓她回家休息幾天,我再找小趙談談,警告他一下。”
遲志宏說:
“是呀,應該對他提出警告了,否則的話他有點有恃無恐了。”
管小丹一直不知道,這個小趙的後臺就是遲志宏。所以,當遲志宏說小趙有恃無恐時,她並沒有理解其隱藏的意思。管小丹說:
“這個小趙,也不知道有什麼大的背景,連你都不敢管他。要是這樣下去,他會不把我們區辦任何人看在眼裡。”
遲志宏貌似很氣憤地說:
“讓他等着,我現在忙,等我有時間,我好好歸攏歸攏他。所以,小管,現在你先別輕易管他,先讓他嘚瑟幾天。”
管小丹說:
“你放心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遲志宏沒有在機關食堂吃午飯,而是開車出來了,他想把王燕叫出來,一起吃頓飯。好幾年了,遲志宏沒有主動提出跟王燕出去吃飯。這兩年,他單獨請過很多女人在外邊吃飯,包括死去的章穎穎,包括唐嫣,包括陸小青。今天遲志宏的這個舉動有點反常,究其原因,他慢慢發覺了,自己這些年虧欠王燕太多了,應該對王燕進行一些補償。特別是當知道小云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之後,他更加看重自己原有的家庭了。現在,兒子已經遠走南方,身邊只有王燕一個親人了。如果再冷落王燕,他就真的變成孤家寡人了。
遲志宏一邊開車一邊給王燕打電話。王燕接到電話後,聽說遲志宏要請她出去吃飯,立刻覺得這個遲志宏很反常。她說:
“你今天怎麼心血來潮,太陽從西面升起來了?算了,出去吃什麼呀?我在我媽家,你過來吧,中午吃手擀麪。”
遲志宏其實很喜歡吃手擀麪,尤其是那種過水麪條。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在家裡吃到這種手擀麪了。雖然王燕不願意出來,但是,他今天非要把王燕叫出來。他說:
“叫你出來就出來,別磨磨唧唧的。”
王燕說:
“我不想出去,我媽現在做不了飯,我中午還要給她做飯呢。你要是過來就過來,反正我不出去。”
遲志宏聽了王燕的話,心裡想,我頭一次這麼主動,竟然被拒絕了,真是好心沒得好報。遲志宏沒好氣地說:
“你不出來,我也不去,我自己去吃。”
王燕最近也正在窩火,也對遲志宏生氣呢。由於兒子直到離開奉陽去廣西上大學,也沒有看她一眼,使她的心情變的很糟糕。王燕回想這兩年發生的事情,真是又恨又悔。悔的事,她不應該幹出那樣丟人的事情,自己已經沒有臉做一個好母親了。雖然今天自己走到這個濫情這種地步,有遲志宏的原因,是他冷落她,是他先出軌,但是,這只是是外部原因。自己沒有把握住,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內因,是自己靈魂深處還窩藏着醜陋的想法。恨的是,如果沒有遲志宏的先出軌,她們一家本來是一個很好很安寧的家庭。由於發現遲志宏跟別的女人約會的證據,由於遲志宏的日益冷落,正在“如狼似虎”年齡的王燕對性的要求還很高,於是,她沒有把持住自己,將單位那個禿頭老男人領回家偷歡。特別是一次回家時撞見遲志宏跟那個小保姆小香大白天就在衛生間裡上演男女激情大戲,王燕徹底說服了自己:你遲志宏不是找別的女人嗎?那我也找別的男人。但是,自己有這種想法還沒等下一步實施時,遲志宏爲了自己能夠隨意濫情,竟然主動安排一個小夥去勾引王燕。王燕正在飢渴之時,見到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下子投入其懷抱並一發不可收。王燕恨遲志宏,恨遲志宏這個濫情的教唆犯,恨他不但自己學壞了,還把自己帶壞了。想起這兩年的經歷,王燕越發恨遲志宏,恨天底下那些好色濫情的壞男人們。因此,當她聽到遲志宏在電話那段沒好氣地說話,她開始有了破罐子破摔想法,也很不耐煩地說:
“你自己去吧,愛上哪吃去就上哪去。”
遲志宏氣憤地關掉電話,心裡想,這個臭娘們今天這是怎麼了?我本來想討好她一下,沒想到她卻不領情,敢跟我這樣發脾氣,真是氣人。既然你這樣對我,你別指望以後我對你好了。他又拿起電話,給陸小青撥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就聽陸小青興奮地說:
“遲哥,有事嗎?”
遲志宏說:
“中午能出來吃飯嗎?”
陸小青說:
“你可真是的,我在奉陽的時候,你不請我,我出門,你卻請我,成心吧?”
遲志宏說:
“說什麼呢,我是真心請你的。你去哪裡了?”
陸小青說:
“我跟家裡人在北京香山旅遊呢。”
遲志宏問:
“真的嗎?”
陸小青說:
“我能騙你嗎?秋天的香山景色真迷
人,可惜陪伴我的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話,更增添了很多興致。”
遲志宏心想,我現在哪有出去看風景的興致呀,就說:
“既然你在外地,那就算了。”
陸小青說:
“遲哥,你可別生氣呀,等回到奉陽,我請你。”
遲志宏說:
“那你玩吧,我不打擾了。”
遲志宏放下電話,心裡想,今天真是無趣,找一個陪吃飯的都這麼費勁。女的不行,乾脆換男的。他想找孔俊,但是一想到前幾天孔俊沒有爲他辦成事,他心裡就不爽,再說了,找孔俊,孔俊也不一定來。因爲孔俊正在跟他的女下屬卿卿我我呢。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想到了叢偉。
叢偉的工程公司經營形勢自今年年初開始便每況愈下。上半年的時候,他依靠朋友的關係還能從城建局那裡拿到一些一包的工程,但是到九月份,他連利潤不大的二包工程都拿不到了。奉陽的九月,天氣變得乾爽。從九月份到十一月初,這兩個月正是搞市政建設的黃金時段。看着別的公司熱火朝天地幹工程,瀟瀟灑灑地賺錢,叢偉簡直快瘋了,整天鬱悶,無所事事,借酒澆愁。好在他雖然有些破落,還有一個紅顏陪在身邊,就是他那個性感的女司機。此時,他正在跟女司機廝混在一起,正商量着中午去哪裡吃飯呢,這時候遲志宏的電話進來了。叢偉聽說遲志宏要請他喝酒,立刻說到,我們先別說誰請誰,到一起喝酒就是很高興的事情了。叢偉在電話裡對遲志宏說:
“還是老鄉你夠哥們。現在有些所謂的朋友看見我公司不行了,都躲我遠遠的。你卻不一樣,這時候還要請問喝酒。好,我馬上就過去。”
遲志宏先來到叢偉去年請他吃烤肉的那家朝鮮小店。遲志宏來到這個小店,並不是故意的。由於他原計劃去岳父家接王燕出來吃飯,而從區政府到岳父家,正好路過這家小店。記得去年七月份的時候,叢偉請他在這裡吃飯喝酒,然後去了那個時天洗浴城,而且叢偉還給他找了一個小姐。這是遲志宏開始真正墮落的起點。在此之前,他僅僅是有一些齷齪的想法。但是從那次去時天洗浴城之後,他開始了自我墮落的實踐。可惜的是,當時遲志宏由於是第一次找小姐,多多少少不適應,因此他沒有跟那個小姐上牀就走出包房,遭到叢偉的一頓嘲笑。從時天洗浴出來,遲志宏還清楚的記得,叢偉讓一個長相嬌好的年輕女人,開那輛奧迪A8送遲志宏回家。遲志宏現在還能回憶起那個女人的模樣,只是從那以後,遲志宏一直沒有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