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見大小姐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柑桔園,正是橘子收穫的季節,滿園都飄着清新甘甜的橘子香味。清秋隨手摘了個橘子,掰下一瓣,放入口中,一股甘甜清涼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頓覺神清氣爽。

一個嬌柔的女僕提着籃子從遠處走了過來,在樹叢間轉來轉去,像是在找着什麼。清秋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大小姐的貼身女僕之一——一個叫梅麗莎的意大利小姑娘。於是打了個招呼:“麗莎,好久不見啊!”

梅麗莎正在專心的挑着橘子,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院門口,更沒注意到冷清秋來到這裡,聽見呼聲,循聲望去,見是清秋,露出一個微笑:“原來是冷公子。”

“你在做什麼,摘橘子嗎?”

“冷公子有所不知,小姐他此刻正在練功,嫌我們金果果工廠生產的橘子汽水不夠新鮮,於是命我用又大又甜的橘子做幾杯生榨。”

“他還是老樣子,公主病什麼時候能好呢?”

“可不敢這樣說啊”梅麗莎連連擺手,津起眉毛偷瞄了一下四周,“小姐將來是要做大事的,方方面面自然會講究一點。”

“不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嗎,就是你們這些丫頭吧她寵壞了。不談這些了,你比較熟悉這裡,快把我帶過去吧。” 梅麗莎嘴上應着,心裡卻嘀咕:我們當僕人的不過是做好分內的事情,你和老爺纔是慣着小姐的正主呢。來過三五回了,還要我帶路,真是個路癡。

梅麗莎引着冷清秋來到練功房門口。所謂的練功房,是一座形如愛斯基摩人的冰屋般的半球型建築,相當於一座標準足球場大小,裡面設有大大小小的不同功能的房間。女僕將清秋帶到休息室,便自顧自去榨橘子汁了。黑龍正在裡面看着報紙,清秋進了屋,頭也沒擡一下便道:“小姐在重力室,清秋啊,可要小心一點。”

“尋常重力清秋還扛得住。”

“那麼,亂髮脾氣的大小姐你也扛得住嗎?”

“清秋自當爲小姐分憂。”

清秋與大小姐年紀相仿,年少時玩伴少,兩人接觸較多,大小姐發脾氣清秋也見了許多回了,積累了一定經驗,不是很打怵。做了心理準備後,清秋來到重力室門前,拉開門走了進去。

一股勢大力沉的壓力突然攫住了清秋的身體,就像渾身上下戴滿了沉重的鉛板。清秋暗自感受了下,大概是十倍左右的重力。冷清秋體重八十五公斤,乘以十倍便是八百五十公斤的分量。普通人在這等條件下,往好了說動彈不得,往嚴重說只是挺直腰板站立都很困難。

再看前方,一名少女身着乳白色寬鬆道袍,卻依然難掩她曼妙的身材,一頭烏黑秀髮高高挽起,一張足以讓萬千少女眼紅,讓億萬少男傾倒的絕美容顏,此時正輕嗔薄怒,並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招呼着一隻巨大沙袋,不是汪悅晗大小姐還有誰!冷清秋望着大小姐美麗的倩影,一時間不由得癡了。

“你來幹什麼!”汪悅晗隨口一句問話,並沒有停下對那無辜沙袋殘暴的蹂躪。“是誰惹了我們美麗大方、活潑可愛、天真無邪、聰明伶俐的汪大小姐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千萬別讓我遇到,讓我遇到一定頭敲碎、腿打折,肋巴扇、打骨折!”

大小姐斜了一眼嬉皮笑臉的冷清秋道:“沒有你的事,別來煩我!”嘴上雖然這樣說,汪悅晗的臉上,怒氣卻消除了不少。冷清秋這時卻又臉色變得莊嚴肅穆,一本正經道:“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姐的煩惱就是我的煩惱。告訴我吧,怎樣才能消除小姐的煩惱,讓您的心情從多雲就轉晴了呢?”

汪悅晗聽到這,終於收住拳腳,神色也緩和不少,似笑非笑的看着冷清秋,那眼神彷彿在說冷清秋就是一個人肉沙包。大小姐語氣溫柔地說:“那好啊,來陪我過過招。”

冷清秋憑藉多年的經驗,靈敏的感覺事情有些不妙,心中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只覺得這溫暖的話語聽着無比刺骨,硬着頭皮道:“屬下哪裡是小姐的對手,小姐說笑了。”

“不想捱揍也可以,那麼,由你來進攻,我躲閃,重力調到二十倍,並且,我在你進攻的時候要時刻舉着這隻槓鈴,不能落地,規則絕對對你有利哦。”說着用腳尖挑起一隻套有六枚槓鈴片的槓鈴,帶起一陣風聲,汪悅晗伸手輕輕接住,那感覺像是接住一隻足球。冷清秋定睛一看,六枚樣式一致的槓鈴片上分名標註着“50KG”。

汪悅晗走到角落裡,在控制檯上操作了幾下,重力增加到了20倍。冷清秋覺得不只行動受到了阻礙,甚至連呼吸也不順暢起來。而大小姐手中把玩着那隻重達三百公斤的,不,在這20倍重力的環境下,應該是重達六噸的槓鈴,竟泰然自若。

冷清秋不由得弱弱的問了句:“小姐,您現在能承受的最高重力是多少倍?”

“嗯,五十倍以下我是沒有感覺的,達到一百倍後,我會變的行動困難。如果將真氣運至巔峰,也許能承受住一百五十倍的重力,兩百倍應該是極限了。後面都是我的估算,因爲即使是紅客帝國和後天研究所的極速水準,這間最先進的重力室,也只能夠創造最高一百倍的重力環境。”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所以爲保公平,我纔給自己加了一架槓鈴的。”

冷清秋默默在心中計算,自己至多能承受的重力大概是六七十倍,遠遠低於大小姐的極限,重力加到20倍對於小姐來說無關痛癢,所以這十倍重力完全是加給自己的。望着眼前這嬌俏似萌妹子,任性若小公舉,實力如大魔神的小姐,心道,我早晚得死在這個女人的手裡,但,即便如此,我亦心甘情願。於是,只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汪悅晗繼續道:“你只管盡全力攻過來,我絕不還手,只要能打到我,哪怕只是衣角,就算你贏。如果本姑娘高興,也許還能透露點任務的細節。”

話說到這份上,冷清秋如再推脫,便顯矯情。遂將真氣運滿全身,那二十倍的重力瞬間也減輕了不少。汪悅晗看去,一層層亮白如雪的鬥氣盤旋於他的周身,原來也已修煉至初階的最高段,屬性爲白,不敢小覷,凝神戒備。

清秋飛身上前,照頭就是一拳,汪悅晗側身輕鬆躲過。冷清秋接着又是一腿,由於身材過於高大,那長腿掃過的範圍亦是甚廣。大小姐一米六八的個子雖然不矮,但在一米九六的冷清秋面前身高差就比較萌了,遂擎着槓鈴,後退了一丈有餘。冷清秋乘勝追擊,長手長腳的優勢逐漸顯現出來。本來身法、速度照大小姐要差很多,但身高的便宜讓他在較遠的位置上出招便可奏效,儘管如此,還是連小姐的衣角也夠不到。

冷清秋不是蠻幹的人,洞察力、分析能力都很強,經常於實戰中或是佔據有利條件或是發現對手弱點從而一舉擊敗對方。

攻守持續了幾個回合後,他發現大小姐身手靈活依然不減,只是不是像開始時帶着槓鈴四處躲閃,而是保持槓鈴位置基本不變,遊走在其周圍。

看來六噸的重量即使是大小姐也不是那麼輕鬆。不過這樣一來,可以躲避的範圍變得更小。汗顏的是,冷清秋在這更小的範圍內依然沒有感覺狀況有所改善。

然而,清秋還發現了另一點,關乎成敗的關鍵一點。

清秋先是一面佯攻,一面靠近槓鈴的其中一端,大小姐爲了躲避攻擊只能退到另一端。然而槓鈴不能落地,所以一隻手必須緊握着槓鈴的橫槓。這時,高潮來了,冷清秋猛然聚氣於手,那團真氣起了變化,噼噼啪啪閃着淡藍色的光,竟是一團雷電。說時遲,那時快,清秋大喝一聲:“雷光拳!”一拳轟在橫槓上。那橫槓精鋼打造,導電性也是極好,巨大的電流瞬間傳到大小姐身上。汪悅晗身子一麻,動作慢了那麼零點一秒,被冷清秋緊接着的一記橫踢掃倒在地。

一切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從發現弱點到誘敵佯攻,再到鎖定目標,最後一擊得手,真是個可怕的對手。“轟”,槓鈴沒有了支撐點,頹然落地。冷清秋道:“槓鈴這樣的長條狀物體,握在一端顯然比抓住中間要用力得多,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十萬伏特的高壓電粘住你的手。換言之,加這槓鈴就是作繭自縛。”

“十萬伏特,普通人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即使是小姐這等強者恐怕也得躺個三天三夜。放心吧,小姐,我這就叫他們把你擡出去。”

冷清秋剛一轉身,卻感到背後一陣寒意襲來,那股寒意強大到讓人感到恐懼,還伴隨着一股淡淡的鳶尾花的香味。“身後應該只有被電暈的小姐啊,難道。。。”

清秋轉過身來,驚訝的看着汪悅晗大小姐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從地上躍起,,不僅沒有暈,反而是精神抖擻,渾身散發着一種猶如天神降臨的強大氣息。

這氣息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冷清秋感覺像是剛被捆成了糉子又給解開繩子鬆了綁。可是大小姐的目光卻始終凌厲的望過來。冷清秋心道不妙,果然,大小姐開了口:“冷清秋!你好大膽子!居然敢把我推倒,還發明瞭把少女電暈的邪惡招式,態度那麼囂張,還讓人擡我,你是嫌沒人看我的笑話嗎?!”

冷清秋知道這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裝作一臉無辜,保持沉默。片刻後,汪悅晗陰雲密佈的滿臉怒氣漸漸的竟轉成陽光般的笑臉:“雖然不是很光彩,但你終歸是贏了,本小姐玩得開心,就大人大量的恕你無罪吧。”說完,關掉二十倍重力,蹦蹦跳跳的出了重力室。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冷清秋深諳這個道理,對大小姐的喜怒無常並不介懷。讓他驚詫的是,剛剛那記十萬伏特的電光拳是自己目前全力施爲的最強一擊,小姐中招後只是動作延遲嗎?而且怎麼下一秒就又龍精虎猛了,還有那股攝人的戰意,她隱藏了多少實力啊。。。

本以爲自己不輟的修煉,與小姐的距離會縮短,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今生都會望塵莫及。不過,即使實力上配不上她,也要做這世上男人中的最強,即便不能與之雙宿雙飛,亦可立下犬馬功勞。

念及於此,冷清秋的臉上掠過一絲微笑,那笑與他一貫招牌式的壞笑不同,那笑乾淨得像夜空裡的星斗,那笑柔和得像冬日裡的陽光,那笑充滿了無盡的力量,那笑癡情的人看了會懂。

等冷清秋從重力室中出來,走進休息室,大小姐已經悠閒地臥在藤椅上,啜着加了冰塊的生榨橘子汁。梅麗莎垂手立於身後。

黑龍依舊翻着報紙,但在冷清秋進來時,微笑着遞去一個眼神,好像在說:“行啊,小子,哄女孩真有一套。”冷清秋讀懂了這“秋波”的意思,笑着挑了挑眉作爲迴應,意爲:“那是當然。”這笑恢復了以往沒有節操的樣子。

大小姐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神色複雜道:“這次任務失敗全是因爲一個人。”黑龍放下手中報紙,冷清秋也坐好等着下文。大小姐檀口中緩緩地道出了一個名字:“王月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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