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國這個地方,很多東西,信則有,靈異的事情團長都撞見過不止一次,因此他自己對這些東西還是比較忌諱的,更何況團裡二十多個人,萬一出了事情,他也不好交代。
結果剛站起身走了一步,一個五米高的巨浪就向快艇的正前方迎面撲來,宛若一條水舌,要將這個快艇吞沒。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快艇迎面衝過去,在浪中一起一伏,那種感覺,就想是撞上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一樣。快艇劇烈地搖晃着,團長趕緊讓大家都不要離開座位,千萬別站起來。
不站起來也擺脫不了噩運。三級跳見過,坐着三級跳還是頭一回見。大家就坐在座位上,“蹦蹦蹦”從船頭蹦到了船尾,左右擺動,人一會兒就擠在了一起,隨着船的傾斜,一遍又一遍在船頭和船尾之間搖晃。
一個又一個幾米高的風浪接踵而至,我頓時有一種生命牽於一線的感覺,身上雖然穿着救生衣,可是這茫茫的大海,快艇這速度,如果真要是翻了,能不能活命都是個未知數。
齊岷突然抓住我的手:“別怕,有我,不會有事的。”
船身依舊晃動的厲害,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但是就在他握着我手的一剎那,暖暖的感覺流遍全身,我突然心裡一點兒都不害怕了,手回握住他,用力地點點頭。
快艇內驚叫聲不斷,驚恐展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沒有人知道,這種恐懼感還要持續多久。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爲什麼會突然巨浪翻滾,誰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齊岷面上毫無懼色,已經開始默唸咒語,手指印結。
他口中的咒語越念越快,我能看到他印結的手指散發這一陣一陣地光暈向海內擴散。他握着我的手,也微微有些發涼且往外滲着細汗。
還真管用,自從齊岷唸了咒語以後,風浪逐漸地小了下來,慢慢,海面恢復了平靜,大家的心也漸漸從慌亂中平息了下來。
只是一身的衣服早已經被海水打透,溼的能擰出水來,即便是夏天,海風一吹,也凍地瑟瑟發抖。但是,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每個人都忘記了剛纔所有的不愉快,快艇內又恢復了嘰嘰喳喳地話語聲。
齊岷默默收了法術,靠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臉上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汗,溼噠噠的一片。
“你還好吧。”
我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看他這疲憊不堪的樣子,我能想象,他剛剛必定是費了不少的勁,才把那股子邪氣給壓了下去。
“還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齊岷說話的聲音有些弱,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看着我:“果然是怨氣太重,我差一點兒就被反噬了。”
“謝謝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舌頭在嘴裡轉了三圈,最終也只吐出了這三個字。
“謝我幹什麼,我也不是隻爲了你一個人。累了,睡會兒,到了叫我。”他話還沒說完,眼睛就閉上了。
不光身上溼乎乎的,快艇裡都已經沒有一點兒乾的地方了,被海風這樣吹着,現在睡下去,肯定要感冒。
“喂,醒醒,別睡了。”
“這麼快就到了?”
“還沒到,別睡了。”
“你有沒有點兒同情心啊,我都殫精竭力了,你連睡都不讓我睡。”齊岷看着在旁邊不停搗亂的我,真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確切地說,他已經沒有力氣給我發脾氣了。
反正就是不讓你睡,你能把我怎麼樣?我本着自己‘我任性我怕誰’的原則,愣是讓齊岷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沒合成眼。
“周洋,我服了你了行不行。”齊岷躺在沙灘上租的躺椅上,曬着太陽,身上的衣服在一點點變幹。
我買了條浴巾給他披上:“好了,我不搗亂了,你睡吧。”
他看了看身上的浴巾,神情反倒暗淡下來,半天沒說話,好一會兒,疲憊地蹦出幾個字:“別走遠,就在我身邊。”
說完後,就昏昏沉沉地着了。
來島上就是爲了玩兒項目的,潛水、游泳、水面滑翔、降落傘、海底漫步……各種水上項目應有盡有。
我好不容易來了,怎麼可能經得起誘惑,看看齊岷睡得正香,我心想一個大活人怎麼樣也不會丟的,再說了,有團長看着,劫財是沒有,劫色睡覺的時候貌似也不大可能。
我想了想,放心地把齊岷留了下來,自己跟在其他團員的後面去玩兒潛水了。
“最好兩個人一個教練,小姑娘,就你一個人嗎?”
我確實被落單了,剛要點頭,只聽我的身後竟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不是,我倆是一起的。”
我詫異地回頭望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齊岷,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看上去有些虛弱的樣子,就趕緊催他回去歇會兒,我玩兒完就去找他。
沒想到齊岷特別堅持,非要跟我一起。我擔心是擔心,可是怎麼也覺得齊岷不是個自虐的人,他的身體或許他自己心裡有數。
背上沉沉的氧氣瓶,訓練完呼吸後,由教練帶着潛到水下去,還可以餵魚、摸珊瑚拍照留念。
頭一次揹着氧氣瓶在陸地上走,我的腰都直不起來,左肩膀那個氧氣瓶帶子可能沒弄好,走一下磨一下,弄的我肩膀一陣火辣辣的疼。不過到了水裡就沒感覺了,一頭扎進海里,除了聽到自己嘴巴的呼吸聲,別的聲音什麼也聽不到了。
在海里不能講話的,只能做幾個簡單的手勢,我拉着齊岷的手,齊岷拉着教練的手,慢慢向前遊動着。
我遊在最後面,雖然抓着齊岷的手,但是還是跟不上他倆,原本還想腳能快些蹬兩下,卻突然感覺衣服似乎被什麼扣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怎麼會這樣,我回頭一看,對上了一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武銘天。
他正用那雙陰森的眼睛望着我,手裡拿了個鉤子,將我褲腳的衣服勾住。
水裡又不能說話,稍微一張嘴就進水,我只能將手上的力量加大,兩隻手拽着齊岷不停地搖。
但是人家似乎並沒有察覺出異常,別說回頭看一眼,就是放慢速度都沒有
。
一個力量往後拽,一個力量往前走,我是死活都不敢鬆開齊岷的手,就這樣,潛水衣被越拉越長,竟然真的被扯破了。
破了就破了吧,我也顧不上那麼多,趕緊抓緊齊岷,繼續往前遊。
武銘天哪裡肯放過我,他在水裡的速度極快,就像一陣風從我身邊略過,潛水衣剎那間四散裂開,包括氧氣瓶也離我而去。
一下沒有了氧氣,我也失去了生命之源。四肢開始亂撲騰,握着齊岷的手氣也明顯地不那麼緊了。
齊岷這次有了反應,扭頭看向我時,我已經被武銘天往海底拽去了。
他伸出手卻根本來不及抓住我。只一瞬間,金光又一次從我手臂上發出來,亮的讓人掙不開眼睛,我感覺身體一輕,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正對上頭頂的大太陽。我趕緊用手臂擋住了眼睛,扭頭一看,齊岷就坐在我旁邊的躺椅上,發覺我有了動靜,趕緊湊了過來。
“你可算醒了。”他反覆問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晃晃還有些發暈的腦袋,這次,我似乎心裡並不驚慌,有思想準備了,因爲在光發出的一瞬間,我知道,是我手臂上的五角星救了我的命。
等我的意識完全清醒後,我有些緊張地抓住齊岷的胳膊,用力地搖着:“我看到武銘天了,不對,是千眼婆婆,她怎麼會來這裡?是爲了要殺你嗎?”
這樣看來,我在飛機上興許不是幻覺,也許就是她。
齊岷說我說胡話,就算真的看到了那個千眼婆婆,如果要殺的人是他齊岷,那跟我過不去幹嘛?
他說的也對,這次要不是有這個護身符,我恐怕真的要命喪黃泉了。
齊岷拍拍我肩膀,讓我別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想多了也沒用,目前最應該想的是:賠錢。
“賠錢?賠什麼錢?”
“你潛水的全副武裝已經盡沉海底,人家當然要找我們陪了。雖說咱們自己說是發生了意外,可是現場除了你,沒看到任何危險的人或物,你說,誰會信?”
我身上怎麼可能會帶那麼多錢,撇撇嘴,剛想說能不能欠着,就看見齊岷將一張收據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都弄好了,就當我給你交的伙食錢,怎麼樣,夠意思吧。”
“你,你哪兒來這麼多錢?”我上下打量着他,平常連個錢包都不帶在身上,這錢不會是偷的或者搶的吧。
齊岷哈哈一樂,悄悄告訴我說這是賒的,讓他們直接管他師姐要去了。
噗!允許我吐槽一下,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我似乎對他師姐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這下玩兒的心思全沒了,我剛把泳衣換下,就聽到從旁邊的躺椅上發出一聲女子的尖叫聲,緊跟着一張照片就被扔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好多人湊了過去,包括我們帶隊的隊長(那個叫喊的人就是跟我們一起的)。
“鬼,鬼啊!”那個女孩顫顫巍巍地指着地上的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