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蔣震的客房裡,計程車,紅男爵,黃疸全都盯着對面的蔣震沉默不語,而小丑和兔子邦尼兩個人則在一旁的酒吧角吧檯上玩着骰子。
被三人盯住的蔣震,則平淡的回望着他們,客廳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菸蒂和菸灰已經快要堆滿它。
“我不會幹這件事,聽着,城管,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把自己扔到你挖開的泥沼中,我不認爲跳進去之後,還能不沾染着爛泥走出來。”紅男爵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對蔣震說道。
紅男爵是個非常自傲的人,他曾經是美國空軍最優秀的飛行員之一,而且之後高薪加入洛克希德飛行器公司擔任新型飛機的測試員,最後加入喪鐘,也拿着遠超其他傭兵的超高薪水,冰人一年年薪也只有四百萬美金,而他的年薪,第一年時就已經高達五百萬。
其實他內心對蔣震沒有那麼信服,和相處日久的冰人不同,冰人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來證明他的隊長地位,但是蔣震卻還不夠資格,至少現在不夠資格讓紅男爵不顧一切陪他去冒險。
就像紅男爵說的,他不怕死,他只是不相信蔣震佈置的這個計劃。
“我理解。”蔣震對紅男爵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六個情報掮客聯繫我,也包括賭徒,很多安保公司開出比灰石國際更高的價錢,想讓我加入他們繼續和之前類似的公司,包括宙斯盾,德陽,橄欖國際,三葉叢林這些偷襲了喪鐘的公司。”紅男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飛行夾克,對蔣震說道。
即使是沒有飛行的日子,紅男爵也習慣在自己的身上罩一件飛行夾克,來彰顯與喪鐘其他人的不同。
蔣震沒有說話,計程車和黃疸則扭頭看向紅男爵,紅男爵聳聳肩:“我當然不可能答應,雖然像我這種技術型人才,很搶手,但是無論如何,我不能和一羣剛剛乾掉我同伴的婊子共事,我是說,你之前說的另外一件事是什麼?”
“賭徒和富翁離開的前一天,我和他們聊了很久,其中有一件事就是,赤道幾內亞那位奧比昂總統在阿爾巴尼亞手裡好像廢品一樣買了十五架戰鬥機,組成了赤道幾內亞空軍唯一一個戰鬥機中隊,總統空中護衛隊,他還採購了二十多輛法國產的哈德潘‘山貓’步兵戰車,對外宣稱赤道幾內亞有了自己的坦克力量。”蔣震對紅男爵說道。
“阿爾巴尼亞手裡的戰鬥機?阿爾巴尼亞手裡似乎應該沒什麼好貨色?”紅男爵聽到飛機就來勁,睜圓眼睛對蔣震問道。
蔣震聳聳肩:“的確不是什麼好貨色,十五架米格-17,每架據說只用了兩萬多美金,是當初蘇聯支援阿爾巴尼亞時的貨色,阿爾巴尼亞從七十年代開始就把它們當成報廢品停在機場倉庫裡沒再開過,因爲中國支持了它更先進的戰鬥機。”
“你知道嗎,我拿張紙摺疊出一個紙飛機,可能都比那些老古董飛得更高更快。”紅男爵聽到米格-17這個型號,剛剛上來的興致馬上就消失不見:“從阿爾巴尼亞運到赤道幾內亞,十五架米格-17的運費都比它們的售價還貴。”
“更好笑的是,阿爾巴尼亞賣給赤道幾內亞飛機,卻沒有教練員過來指導,那些哈德潘‘山貓’步兵戰車也一樣,主要是它們太老了,而且赤道幾內亞又不準備拿出太多錢去聘請戰鬥機教練和步兵戰車教官,所以,我讓賭徒接下了這個活兒。”蔣震看向計程車,又看看紅男爵。
計程車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你是希望我去教那些黑鬼開步兵戰車?”
蔣震點點頭。
“年薪五百萬美金的優秀戰鬥機飛行員,我,紅男爵,現在你告訴我,你讓我去開一堆破爛?它們加在一起都還沒我一個月的薪水多。”紅男爵則比計程車更顯激動:“如果我要去開那些破爛,還不如陪着你去跳進政變的爛坑!至少不會有米格-17來羞辱我。”
“你希望我們最後配合那些叛軍?”計程車把玩着自己的掛墜,他的士兵牌和蔣震這些人掛在脖子上不同,他的士兵牌吊墜加了一個副墜,是一個小小的金屬方向盤掛墜,此時他的掛墜在手指間靈活彈動。
“不,你們只負責提供訓練,最後那些事交給知更鳥和審判的人去做,在叛軍發動之前,我會通知你們撤離,而且,我之所以現在聯絡德國聯邦情報局而不是等到抵達赤道幾內亞病毒爆發,就是不希望你們用這個身份去赤道幾內亞打工,你們會有個新身份,由德國佬安排。”蔣震對兩人還以肯定的目光。
這種目光似乎比他的語言更強烈,黑色的雙眼目光犀利,讓紅男爵和計程車生出一種感覺,那就是城管早已經設計好了一切,甚至也考慮到了他們對這件事的反應,但是,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告訴他們,他們無論想說什麼,都影響不了他心中的決定。
“我們撤離之後,去哪?”計程車勉強的微笑了一下,努力讓幾個人之間的對話看起來不要太嚴肅。
蔣震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等我進行到復仇的時候,會通知你們,在那之前,用新身份回家休息,換個工作,享受個假期,老二摩擦器和黃疸留下,彎刀和喬迪與你們一起離開。”
計程車伸出手和蔣震擊了一下掌,微微點頭:“就這樣,小子,如果你們沒能在這次政變中活下來,我們會繼續復仇。”
“有些傷感?別鬧了,明天我們還要去見見知更鳥那些哥們呢。”
……
那位年輕的土撥鼠,在第二天的中午,爲蔣震等人帶來的德國聯邦情報局所瞭解的南非開普敦第四級病毒實驗室的情報,不過坦白說,這些情報的價值並不大,因爲第四級病毒實驗室的招牌聽起來雖然很唬人,但是卻真的不如發達國家那些掛着某某大學中心實驗室或者甚至連招牌都沒有的實驗室更嚇人,比如此時蔣震手上的這份資料顯示,南非開普敦這家由世界衛生組織撥款籌建,無國界醫生組織參與其中的第四級病毒實驗室,擁有教授頭銜的只有三十多人,其他工作人員一百五十人,而且這些教授級人物流動性非常強,很可能昨天在實驗室觀察菌株,明天就飛去本國參加某個秘密會議,無法保證研究工作的時限性,尤其是在埃博拉在非洲肆虐的這段巔峰期。
而資料上土撥鼠特意用於爲蔣震等人提供對比的德國法蘭克福的傳染性病毒研究中心,擁有教授兩百多人,保證每天出現在研究中心的教授不少於一百二十人,其他職務的研究人員則不少於五百人,這還只是一個發達國家不知名的傳染性病毒研究中心。
“有沒有可能,讓我們在不傷害那些教授和工作人員的情況下,拿到一些病毒原液?”蔣震翻着對方遞過來的平板電腦上的實驗室資料說道。
“實驗室外部工作區有安保人員提供警衛工作,防止陌生人進入實驗室,而實驗室核心部分,被多層隔離,甚至空氣都被加以過濾才能進入循環系統,一名教授如果想要進入裡面的病毒觀察室或者操作室,需要分三個程序穿好防護服,離開時則是五道程序。”土撥鼠說道。
他說着話,還從自己拎着的一個手提袋裡取出一個手機和一張磁卡,遞給蔣震:“有什麼問題,可以用它打給我。”
“謝謝你,小子。”蔣震把手機隨手拋給了小丑,把平板電腦還給對方,朝無聊的打哈欠的兔子邦尼問道:“邦尼,如果我們想要那些醫生們活着,又不想讓他們阻攔我們拿到病毒,該怎麼做?”
“開着一輛推土機衝進去怎麼樣?一邊開一邊我舉着擴音喇叭大喊病毒泄漏?或者佔領監控室對整個實驗室進行廣播?”兔子邦尼甚至都沒有停頓思考一下,隨口就說了出來:“我可以一邊開着推土機一邊廣播,我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我想你更喜歡做個演員。”蔣震對兔子邦尼笑着說道:“等我們去見完知更鳥的夥計們和那位奧利弗·伯恩先生,就可以聊聊你喜歡的工作了,你喜歡昆汀·塔倫蒂諾?喜歡Cult片對吧?”
兔子邦尼愣愣的看着蔣震大概有幾十秒,然後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興奮的蹦了兩下:“沒錯!沒錯!”
他興奮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讓黃疸,紅男爵,計程車甚至那位特工土撥鼠完全看不懂,他走到小丑的面前,抓起小丑的雙手用力晃了晃:“這纔是Boss,這纔是Boss,他總能找到些讓手下興奮並且願意奮不顧身的噱頭,這纔是當初在巴西第一次拜訪我,送給我胡蘿蔔和戰神金剛玩具的Boss!”
其他人都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傢伙瘋瘋癲癲,如此激動,但是小丑卻拍拍兔子邦尼的肩膀:“說的沒錯,這纔是Boss,他總能給你找點兒樂子。”
“我需要兩個人皮面具,下午六點鐘,我們會去第四級病毒實驗室,拿走那裡的病毒原液。”蔣震笑眯眯的看着兔子邦尼蹦蹦跳跳,然後扭回頭,對土撥鼠說道:“在那之前,把面具送來。”
“沒問題。”土撥鼠雖然不懂蔣震在說什麼,但是仍然一口答應下來。
蔣震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開窗簾,迎着刺眼的陽光張開雙臂:“我喜歡有人在背後支援的感覺,讓我感覺自己不是一條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