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那麼肯定自己和我們不會爲此而死?就算CIA和西班牙雲鳥不會殺掉我們,德國人和那位新總統滅口也很正常。”計程車並不笨,相反,他的頭腦很聰明,並且性格冷靜,不然冰人和傳教士當初也不會考慮過他擔任喪鐘的下一任隊長,可是他仍然理解不了蔣震和小丑此時嘴裡的向死而生,他只看到了100%的死亡,沒有哪怕1%的生存希望。
而且整個計劃由始至終,他都看不到對爲喪鐘死去的人復仇有什麼關聯。
蔣震從椅子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慢條斯理的拿起了辦公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兒把玩着,嘴裡不經意地說道:“這裡可是一個情報機構的安全屋,遍佈竊聽器,你希望我在這裡把一切都說出來?那位好心人先生只是關掉了屏幕,但是我肯定,他現在能聽到我們的任何談話,能看到我們的所有動作。”
計程車默然。
“所以,我說我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蔣震轉過身,朝臉色有些難看的計程車說道。
計程車在房間裡規律性的走動了一陣,才停下腳步,用暗啞的嗓音語氣嚴肅的對蔣震說道:
“我同意,老二摩擦器和黃疸會留下幫你,紅男爵,彎刀,喬迪和我會去幫你幹那件事。”
“回去慢慢聊,我們只是給這位好心人一個大綱,細節需要我們慢慢填充。”蔣震對計程車笑着說道。
計程車看到蔣震臉上的笑容,腦海中似乎響起蔣震離開喪鐘之後的有一天晚上,傳教士和他飲酒聊天時,說起冰人對蔣震的看法。
傳教士說冰人曾考慮城管是喪鐘小隊最適合的隊長人選,前提是那傢伙願意把喪鐘所有人揹負起來,他有一顆讓人無法捕捉到真正思緒的大腦。
其實傳教士的原話是,在他戰場生涯接觸的人中,只有隊長冰人,教授,獨角獸小隊那位代號“黑桃A”的情報官寥寥數人,能得到和蔣震類似的評語。
那就是他們永遠把真正的目的掩埋在無數個謊言之中,無數個,只要你不小心相信了其中任何一個謊言,都將偏離你的猜測。
就像現在,他作爲蔣震身邊的隊友,甚至在蔣震說出計劃大概方向之後,仍然無法領會這傢伙的真正意圖。
然後他把頭扭向了說出了向死而生四個字的小丑,上次見面還是墨西哥,讓計程車印象深刻,那時候的小丑主動站出來說要擔任行動指揮官,卻最終被彈殼取代,而現在,他站在蔣震身邊,卻話少的就像個啞巴。
能讓一個高智商的控制狂人安靜的在旁邊閉嘴。
計程車自問做不到,至少如果是他擔任指揮官的話,不可能把一名隊伍裡的不安分因素壓制的這麼安靜,對整個計劃居然完全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與在墨西哥時幾乎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個說出向死而生的小丑,能真正猜到蔣震的內心想法嗎?
……
巴蒂斯安·卡恩透過面前的電腦屏幕觀察着安全屋裡的三個人,卻正連夜打電話給那位負責非洲事務的副局長,語氣難掩驚喜的說着蔣震的計劃。
電話那邊,直到巴蒂斯安·卡恩說完了全部,口乾舌燥的等着迴應時,卻一直沒有動靜,如果不是能聽到呼吸聲,巴斯蒂安·卡恩甚至覺得副局長是不是掛了自己的電話。
“先生?”十幾分鍾之後,巴斯蒂安·卡恩才輕輕的問了一句。
副局長的聲音傳來:“我在,卡恩先生,我剛剛只是又聽了一遍你提供的錄音。”
“那麼,您認爲他的計劃?”
“你能保證他在進行這次政變任務時,會咬死灰石國際僱傭兵的身份嗎?我見過太多僱傭兵,接受CIA,MI6等等機構的僱傭,保證不會出賣僱主,卻在被送上海牙國際法庭審判時,披露僱主的身份。”
“所以呢?”
“讓他可以開始前期計劃,如果事情發現過於順利,那麼進行到那位賽維羅·莫託無法拒絕誘惑接洽叛軍,就解決他們,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等到叛軍第一次發動襲擊,處理掉他們,並且你要告訴他們,我們只提供情報,不提供武器,只提供超過三百萬美金以下的金錢,叫非洲的同事近期把工作重心朝赤道幾內亞偏移,關注他們的行動和當地局勢。”副局長在電話裡說道。
巴斯蒂安·卡恩說了一聲是,輕輕鬆了一口氣。
副局長給出的答覆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提供情報交換,提供三百萬美元總金額以下的支持,這些都可以由他一個副局長簽署批准,不需要上報局長和國家安全委員會,而且兩種情況下都要解決那些戰爭野狗,說明副局長對這些僱傭兵的計劃並不看好,但是卻不排斥用這些人爲赤道幾內亞的幕後美國,西班牙,法國添添堵。
誰讓這些國家一直阻止德國加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常任理事國。
“如果他們能做到真的讓赤道幾內亞的局面出現動盪或者更深一層的問題呢?比如,新總統,新政府?”
“一夥兒戰爭野狗?好吧,我會記得你這個問題的,到時候拿來向你提問。”副局長不以爲意地說道。
坦白說,這個計劃稍稍勾起了他的興趣,但是他卻並不認爲這種計劃能成功,在非洲,每天都有各種政變和叛亂在發生,每一起政變和叛亂背後都有幕後情報機構的支持,在他看來,他的點頭,就好像是在賭桌上玩紙牌,已經明知是輸掉的結果,卻仍然隨意放了些籌碼上去,不爲其他的,哪怕噁心一下美國人也好,反正沒人會爲一次失敗的叛亂而撕破臉。
巴斯蒂安·卡恩沒有理會自己上司的取笑,比起上司對這次計劃的不信任,他卻對那夥僱傭兵更看好,因爲他的上司是在德國處理非洲事物,而巴斯蒂安·卡恩卻已經在非洲呆了十年,一次策劃精密的行動,推翻一個小國家,實在算不上什麼大問題,最重要的是,執行行動力問題。
他覺得這些戰爭野狗,不,是那個叫城管的男人,有這種讓人相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