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第一次看到懶散的隊友們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乖乖的坐在這架MC-130H戰鬥爪特種作戰運輸機裡,不約而同的繫好了安全帶。
飛機現在剛剛起飛,飛的非常平穩,沒有任何抖動或者大幅度傾斜動作,但是蔣震旁邊的彎刀卻閉着眼,嘴裡不停的禱告,大意就是祈求神靈保佑,最好不要讓紅男爵發瘋耍帥。
等彎刀禱告完,蔣震問他爲什麼這麼緊張,彎刀對蔣震說道:
“你不能用看待其他飛行員的眼光看待紅男爵,這傢伙的夢想就是死在天空中,在天空中隨着自己的飛機一起化爲灰燼,不用再落地。”
從彎刀的嘴裡,蔣震總算知道爲什麼大家對搭紅男爵的飛機如此緊張,而且爲什麼紅男爵又能賺到小對內最高的佣金。
紅男爵本名雷恩·岡薩雷斯,德裔美國人,以一戰時的德國王牌飛行員紅男爵爲偶像,父親和哥哥都是美國空軍傑出飛行員,不過也都死於飛機失事,雷恩·岡薩雷斯十四歲就開着他父親噴灑農藥的小飛機上天兜風,成年後參軍,在美國陸軍160航空團負責駕駛直升機,這傢伙開廢了兩架黑鷹和三架休伊,但是卻寫出了上百頁的理論文字,他的這份文字被美國軍方作爲武器測試反饋,交給了黑鷹武裝直升機的生產商西科斯基飛行器公司,之後,西科斯基飛行器公司改進了黑鷹的武器系統,操作系統也進行了簡化。
之後他拿到噴氣機駕照,申請加入了美國空軍特種作戰司令部的第一特種作戰聯隊,開始了戰鬥機飛行員生涯,從戰鬥機,殲敵機,轟炸機再到中小型戰術運輸機,無人機,在美國空軍,他把這些機型都玩了個遍,還獲得了全能飛行員勳章。
也就是這時候,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找到了雷恩·岡薩雷斯,高薪聘請他成爲公司的新式飛機測試員,專門試飛那些公司開發的新機型,不過兩年後就解除了聘用關係,因爲雷恩·岡薩雷斯對單純的試飛沒了興趣,依託與洛克希德·馬丁公司老闆的良好交情,灰石國際創始人埃裡克·普林斯和總裁賽迪斯·史坦頓兩人出面邀請,才把這位全能飛行員挖來兼職喪鐘小隊的飛行員。
灰石國際爲喪鐘國際準備的這架“戰鬥爪”更是被紅男爵自己親自改造過,每次飛行,他都會幹點兒不合常理的事出來。
“如果他要是做些誇張的飛行動作,我們該怎麼辦?”聽完彎刀的話,蔣震問道。
彎刀閉上眼睛,無奈地說道:“我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給神明,然後虔心祈禱,希望神明保佑我們。”
當飛機爬升到一定高度之後,果然,這架小型戰術運輸機開始了舞蹈,機頭朝下衝去,好像失重下墜一樣!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身體固定在座位上,看着機艙內的揹包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隨着傾斜的角度朝機艙前部掉落,隊長冰人抓着通訊器吼道:
“紅男爵!你在幹什麼?”
“頭兒,放輕鬆!我在練習如何在駕駛運輸機時躲避紅外空空導彈!很簡單,就是對面有紅外空空導彈襲來時,就把飛機冷麪轉向來襲方向,然後同時進行規避機動,我感覺這樣有很大的機率能規避成功!”
說着話,“戰鬥爪”在機頭下墜的同時,又一個左轉規避動作!機艙內的所有人頓時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產生了移位,野牛比爾可能登機前剛剛灌了幾口威士忌,此時酒液從鼻腔朝外噴出,淋了他右側,此時也是在他下方的嘯鷹滿身。
“噢!”嘯鷹慘叫一聲,顧不得此時身體處於傾斜狀態,抓着通訊器吼道:“紅男爵!等我落地之後一定幹掉你!”
“你不會得到機會的,小鷹,飛吧,飛吧,鷹的翅膀是追不上我的!”紅男爵在通訊器裡興奮的大吼:“放心,各位,戰鬥爪被我改造的很完美!來次過山車,爬升比賽開始了!”
隨着他說完,戰鬥爪開始繼續爬升,當爬升到某個最高點時,在空中一個翻轉,然後急速的衝下!機艙內的衆人感覺就真的如同做了一次過山車一樣,蔣震還好些,黃疸和其他幾個隊友已經把中午的午餐都吐了出來。
機艙裡滿是胃液和食物殘渣的酸臭味道。
等到達塞拉利昂馬特魯一處臨時平整出來的空地降落後,喪鐘小隊的人已經沒有心情去咒罵紅男爵,幾乎一個個的爬出了機艙,身體躺在地面上大口喘息。
野牛比爾對旁邊的隊長冰人說道:“頭兒,如果下次再讓我們搭這混蛋的飛機,你可以直接槍決我們!”
“Ha~”冰人喘着氣,聽到野牛比爾的話笑笑:“其實紅男爵剛剛做的那些動作,我仔細想過,也許真的能規避某些空空導彈。”
“誰在那時候有時間去想他能不能躲避導彈,我只想我的威士忌都便宜了嘯鷹。”野牛比爾抹了一下鬍鬚上的液體說道。
而蔣震則看向隊長冰人,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讓蔣震感覺到這個隊長的過人之處,當其他人都提心吊膽的享受這次飛行之旅時,隊長卻能在那種環境下去想紅男爵用這些規避動作躲開空空導彈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個在危險環境中還能冷靜思考的人。
這就應該是他冰人綽號的來歷吧?
蔣震心裡想到,不過除了隊長,他對紅男爵的佩服也不少,要知道,此時是在深夜,自己腳下也不是機場,而是一塊平整出來的土地,架了一些燈光照明,而紅男爵就憑藉這些燈光,準確的把運輸機降落在平地之上。
而此時,這塊空地的四周,上百名黑人端着AK47或者56式突擊步槍朝飛機圍攏過來,嘴裡還大聲的呼喊着。
“希望我們不是降落在林姆巴族爲雪熊小隊準備的機場上。”老二摩擦器四肢伸直,躺在地上說道。
“你的願望落空了。老二摩擦器。”一個聲音從黑人後面響起。
“你好,傳教士。”老二摩擦器眼皮都不擡,對那個聲音迴應道。
蔣震聞聲望去,黑人後閃出一個全副武裝的中年白人,雙目炯炯有神,對着面前的自己這些人說道:“旅途愉快,各位。”
說話的同時,他伸手將隊長拉了起來,隊長對他說道:“馬特魯的木薯味道如何,我的兄弟?”
“耶穌說,人活着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主口裡所說的一切話,因爲我們不吃也無損,吃也無益,我的隊長。”喪鐘小隊副隊長傳教士對冰人說道。
蔣震重重的吐了口氣:“這句話說的真TM酷!”
一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居然能滿口仁慈的說出聖經上的話,而且那語氣配合傳教士冷硬的模樣,居然有種怪異的美感。
“我認輸,說不過你,這些黑人怎麼樣了?”
傳教士也沒有繼續引用聖經,而是扭頭看看那些端着武器的黑人說道:“除了奔跑,開火,裝彈之外什麼都不懂,他們只知道手裡的武器能殺死對手。”
“這就足夠,反正我們也沒指望靠他們解決那個村子。”
“這些黑人是塞拉利昂的軍隊還是暴徒?如果是暴徒的話,這麼拿着武器出面,軍隊會不會找麻煩?”箭豬打量着周圍的黑人,對身邊的劊子手問道。
劊子手手裡把玩着一條繩索,語氣緩慢地說道:“這些是塞拉利昂某個部族的戰士,至於你說的政府軍隊,別擔心,只要我們不去佔領塞拉利昂的首都弗里敦,軍隊纔不會在乎我們幹什麼,你能想象一個國家的軍隊不足一萬人嗎,空軍只有五十幾個人,連一架我們現在身邊這樣的‘戰鬥爪’運輸機都沒有,他們的空軍是靠直升機來維護領空安全,具體來說,應該是維護首都弗里敦的安全,部族之間的仇殺不影響到政局,或者死亡人數不超過千人,是沒人會在意的。”
“非洲真是個好地方,如果我有錢,一定僱傭幾個傭兵小隊幫我佔領一個國家,我自己去做國王。”聽完劊子手的話,箭豬興奮的陷入了憧憬。
“在這種窮地方做總統?我寧可在發達國家生活,這裡的國王有什麼好,鑽石礦不是他的,金礦不是他的,所有礦產都被美國或者其他國際巨頭把持,因爲一座鑽石礦,隨時可能換掉一個總統,最多隻能稍稍沾些好處,而且還要防止手下發動政變取代自己,有時候你該看看利比里亞的歷史,一個看守總統府,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士兵,一夜之間成爲了利比里亞的總統,這種故事可不是隻有那一例。”老二摩擦器在旁邊說道:“最主要的是,這種地方你永遠都不要想遇到一個美女。”
“城管!彎刀!劊子手!和我去看看那個即將要消失的村落,其他人聽傳教士的安排,計程車送我們過去。”冰人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雪茄,點燃之後對着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