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看着手上那張配了約拿·洛佩斯市長的《影響報》,剛剛他帶着人從聖荷西先趕去了事發現場,可是那裡現在已經聚集了大批警察和記者,顯然,是菲德爾先生說的那樣,這位市長先生想要反擊,所以想要大張旗鼓的把維森速遞運輸軍火的事曝光。
只是這真的對菲德爾先生有用嗎?自己的手下現在就已經站在了聖荷西警察總部的門外,只等着自己的一個電話,就進去自首,承認那些武器全都是他販賣的。
想到這,他從車窗裡探出頭,對外面幾個正在市政廳外的大街上毆打錫基雷斯地頭蛇和政府夜間值班保安員的手下不耐煩地問道:
“問清楚那個市長住在哪了嗎?”
“城東的聯排別墅區。”一名手下用力把皮鞋踢在那名政府夜班保安員的臉上,生生把那名保安員的鼻子踢出一道豁口之後,才停下動作,轉身對喬納森說道。
“很好,我們過去。”喬納森招呼了一聲,幾名毆打保安員和本地地頭蛇大佬的手下這才意猶未盡的上車。
那名本地地頭蛇大佬此時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這夥來路不明的生猛強人不忿的豎起自己的兩根中指:
“Fuck!這裡是錫基雷斯!你們會付出代價!雜種們!”
喬納森從西裝裡取出一把手槍,對準了這名地頭蛇,地頭蛇的兩根中指頓時變成了雙手舉過頭頂的投降動作,雙腿跪在了地上,抖着嘴角又重複了一下剛纔那個單詞:“Fcuk……”
只不過,這次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似乎在怪自己爲何運氣不佳,招惹到了這些一言不合就掏槍出來的真正黑幫分子。
喬納森最終沒有開火,而是把另一隻手裡的報紙扔出了車外,一口口水吐在了約拿·洛佩斯的照片上,慢慢收回槍,對跪在地上的地頭蛇不屑的罵了一句:“鄉巴佬。”
四輛豪華汽車呼嘯着離開市政廳,朝着城東聯排別墅區趕去。
市長先生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連同保姆一起,被這羣不速之客從牀上趕了起來,喬納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量着面前四個在槍口下戰戰兢兢的人,不耐煩地問道:
“市長先生在哪?”
“不知道,他下班時打過電話回家,說……說今晚可能不回家,請不要傷害我們,求你。”市長妻子雙手將自己的孩子摟在懷裡,緊張的對喬納森說道。
喬納森點點頭,看看手下:“聽到沒有,市長先生早就做好了扣押我的貨車的主意,還特意爲此打電話回家,體貼的告訴家人,今晚他不回家,把手機給我,我要拍些照片發給市長先生,告訴他,體貼是不夠的,他必須有時間回家來陪陪他們才行。”
手機拍了幾張四個人被手槍頂在腦袋上的照片,喬納森問出了約拿·洛佩斯的手機號,發送了過去,然後撥過去,準備問候一下這位市長先生,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電話關機了。
“噢……這可不是一個日理萬機的市長該有的動作,去幾個人開車出去找到他,剩下的留下和我一起陪市長一家吃宵夜,順便等他回來。”喬納森確定對方手機關機之後,把手機隨手扔到身邊,對自己的手下說道。
……
蔣震隨手拈起了一塊螺肉橄欖披薩,一邊朝嘴裡送去,一邊看着小丑擺弄套着兩條合金鍍金高貴古樸的配飾胸鏈,兩條胸鏈的最前端,是一個大號十字架造型的吊墜,每一個十字架裡,都裝入了蔣震和兔子邦尼從軍火車上帶來的三十克PE-TN,這種炸藥只需要兩百克,爆炸釋放出的破壞力就足夠炸穿厚度高達13釐米的裝甲,三十克近距離產生的爆炸,已經完全足夠把此時湊在桌前的蔣震,小丑,兔子邦尼三人徹底炸死。
“打電話了嗎?”蔣震把一角披薩吃完,這纔看着把胸鏈掛在自己脖子上欣賞的小丑問道。
小丑撫摸着十字架上的花紋,頭也不擡地說道:“當然,下午我安排伊莎貝爾女士給菲德爾先生的妻女打過電話,通知她們已經來了一批新貨,出於展示的需要,所以不能直接送去菲德爾的別墅讓夫人和小姐挑選,所以只能邀請她們明天來店裡試穿,伊莎貝爾女士的表演很成功,我覺得就算佩帶測謊儀應該很難聽出她在優雅的說謊。”
“她現在在哪?”蔣震點點頭問了一句。
“在我的房間,我讓她晚餐後吃了一點安眠藥,來保證她能有個舒適的睡眠,這樣才能明天上午優雅高貴的迎接兩位客人。”小丑把十字架摘下來,放入華貴的首飾盒。
兔子邦尼則一臉無聊的組裝槍械,把兩個旅行包裡的零散槍械零件取出來,完整復員,此時一邊組裝嘴裡還在抱怨:
“Boss,爲何你此時能只負責吃披薩,而我去要幹累活?”
“你好像忘了點兒什麼,邦尼,我現在吃的兩塊披薩是你吃剩的,你吃了差點三張披薩。”蔣震翻了下眼睛:“而且你自己要的橄欖螺肉披薩,卻先把我的海鮮鳳尾蝦披薩全都吃光了。”
“別抱怨,爲了討好你,我特意向酒店服務生要來了這個。”蔣震手裡好像魔術一樣變出了一根小胡蘿蔔,遞給了兔子邦尼。
兔子邦尼把一個彈夾的子彈壓滿扔進旅行包,接過來咬了一口:“沒什麼是比無聊的時候咬一根胡蘿蔔更快樂的了,如果有,那就是……”
“兩根。”蔣震手裡又變出一根,不過這次他自己咬了起來。
“是不是看起來我的嘴巴很閒?”小丑把兩個首飾盒仔細的擦拭了一下,擡起頭對蔣震說道。
蔣震空着的那隻手從袖口甩了一下,第三根胡蘿蔔落到了他的手裡,遞給小丑:“其實我撒謊了,這是我去酒店餐廳的冷菜間裡不小心拿來的。”
三個人一人咬着一根胡蘿蔔,坐在五星級酒店豪華套房的會議廳裡,面面相覷。
等到胡蘿蔔啃完,蔣震才繼續問道:“凌晨四點鐘,我們去商場佈置,道具都準備好了嗎?”
小丑指了指牆角的某個雙肩揹包:“電影要開始了。”
……
一名哥斯達黎加警察部門的官員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看向正與總統助理談笑風生的菲德爾,他走過去拍拍菲德爾的肩膀,輕聲說道:“菲德爾,剛剛錫基雷斯傳來消息,當地警方在查驗車輛時,與一輛維森速遞的運貨車發生衝突,三名貨車上的司機和快遞員被警察擊斃,但是離奇的是,兩名警察也被三人的霰彈槍槍殺,在貨車上發現了大量武器,其中包含突擊步槍和一些霰彈獵槍,很多記者已經趕到現場進行了現場報道。”
菲德爾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側過臉笑着看向這名警察部官員:“老朋友,沒關係,只是有個小爬蟲想找我的麻煩,我已經安排人去解決這件事,你是希望今晚完成破案,還是明早等你上班之後再完成破案?你希望把這件非法偷運軍火案的功勞讓給誰?就讓他負責這件案子。”
“我的侄子波安,你見過的,那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現在剛剛升任聖安娜區的警長。”
“沒問題,老朋友,把他的名字和警察局地址,在離開時交給沃克,我猜這次罪犯的主謀很願意去你侄子的警察局自首。”菲德爾舉起手裡的紅酒杯,和對方輕輕碰了一下說道。
“和你做朋友真是愉快啊,菲德爾,我似乎已經看見波安的英勇身影出現在電視臺和報紙上。”總統助理看看碰杯的兩個人,由衷地說道。
菲德爾對宴會廳的所有客人舉起手裡的酒杯,意氣風發地說道:“剛剛喬恩先生說和我做朋友非常愉快,我想說的是,這句話說的有些欠妥,應該是我身爲這裡的主人,誠懇的問大家一句,各位,今晚的宴會你們感覺愉快嗎?敬這個自由民主並且可愛的國家!”
“敬這個自由民主並且可愛的國家。”巨大的宴會長桌前,所有人都起身舉起了手裡的紅酒杯,燈光下,所有面孔都掛滿笑容。
……
“你沒事吧?”新晉女保鏢諾拉看着瑪麗安娜捂着小腹從洗手間裡走回臥室,從自己的牀上稍稍靠起上半身,開口問道。
瑪麗安娜搖搖頭:“沒什麼,我這兩天可能吃多了肉類,所以有些便秘,爲了緩解,我吃了一點點瀉藥,我想可能是瀉藥的藥效太強了,啊~該死的~”
還沒等她回到牀上,似乎小腹就繼續傳來劇痛,讓她忍不住轉身又回了洗手間。
諾拉看着洗手間的門再次關上,撇撇嘴不屑的低聲說了一句:“非洲來的沒吃過肉的窮鬼。”
而在洗手間裡,瑪麗安娜手裡握着手機,正在屏幕上打出一條短信:“蘿拉,我按照你說的做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十幾秒之後,一條信息無聲的回覆到屏幕上:“我也不知道,但是這纔是最恐怖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