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爾特朝着遊騎兵SOV擺擺手,司機在駕駛席上朝這位士官長行了個禮,四個車輪搓動地面,囂張的捲起一片煙塵離去。
“走吧,我帶你們去見吉姆。”斯圖爾特咬着雪茄對兩人說道。
蔣震貪婪的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然後慢慢吐出,對旁邊的託雷斯說道:“我喜歡這裡的味道。”
“十幾年前我也喜歡非洲的味道,但是現在我只喜歡這個。”
託雷斯說着話,從口袋裡晃出了一張百元美鈔嗅了一下:“Hello,富蘭克林。”
斯圖爾特一邊朝前方的建築羣走,嘴裡一邊說道:“那傢伙被嚇破了膽子,不然也不會窩在菲律賓那種鬼地方發黴,吃了十幾年香蕉還沒有退化成猴子,我猜是他那身脂肪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
“你不也一樣,躲回自己的陸軍做士官長,至少我不用像你這麼辛苦。”託雷斯被斯圖爾特說嚇破了膽子,沒有辯解,而是回了一句。
蔣震對兩人十幾年前的感慨毫無興趣,而是打量着這處所謂美軍次級軍事基地的環境,這裡的氣氛很輕鬆,室外活動的美國大兵們要麼在打籃球,要麼就是穿着厚重的衣服打橄欖球,經過一處掛着紅十字招牌的小樓,距離樓體還有十幾米都能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上啊魔多!”“咬他!”之類的興奮呼喊。
“賭黑拳?”蔣震問了一句。
斯圖爾特頭都沒擡一下:“你要去入住的灰石國際宿舍區有黑拳這個項目,但是現在這裡是正規美軍的活動區,只是些小遊戲,無聊的小夥子們捉些蠍子,蜈蚣,毒蛇,然後看它們撕咬下注,如果你能在最初的體能測試之後留在這裡,也可以去見識一下,最低下注五美元。”
蔣震摸了摸鼻子,跟在斯圖爾特身後經過了這棟建築:“真精彩,當初我捉到這些時怎麼沒想到用來娛樂,我他媽全當食物改善我的胃了。”
穿過前面斯圖爾特嘴中屬於美軍的地盤,蔣震總算看到了灰石國際在這裡的辦公場地,一排足有五六十個臨時搭建的集裝箱改裝房和一棟二層的低矮辦公樓,辦公樓前的花池裡插着一塊半人高的木質招牌,寫着灰石國際的名字,在這串單詞的後面,被人用白色噴漆歪歪扭扭的噴了一句話,蔣震分辨了半天才認出這句英語,連在一起讀出來就是:“灰石國際,親我的屁股!”
“好了,託雷斯,吉姆在二樓左手側第一間辦公室辦公,等你把這個黃皮膚小子送進去之後,可以去前面找我聊聊天,我那裡有些不錯的卡賓達樹皮酒。”斯圖爾特在辦公樓前停下,對託雷斯說道。
託雷斯點點頭:“謝謝,斯圖爾特,我要等蔣爲我賺到最高的佣金纔會離開,我知道他能,所以,你最好幫我找間乾淨的臥室。”
“如果可以,再幫你找幾個白種女人,順便叫些狐朋狗友開個Party?去死吧,費爾南多!”斯圖爾特嘴裡說的兇狠,但是卻臉上稍稍露出些笑容,伸手輕輕捶了一下託雷斯的胸口:“好久不見,兄弟。”
說完,這位士官長轉身,大步朝着來路走去,託雷斯晃了晃肥臉,對蔣震說道:“蔣,別在關心招牌上的問候語如何深情,我們進去吧。”
進了這棟小樓,託雷斯熟門熟路的沿着樓梯上了二樓,敲開了左側第一間辦公室的門,辦公室內,一個興奮的聲音說道:
“請進。”
託雷斯擰動把手把門推開,房間辦公桌前一個滿頭棕發的中年白人已經熱情的站起身,朝託雷斯走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託雷斯!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你今天要來這裡,所以吃過早餐就一直在這裡等,怎麼樣?這些年菲律賓的生活,我是說,上帝呀,你看起來簡直像是把真正的託雷斯吃掉的怪物,你有多少磅重?”
託雷斯滿臉虛假的笑意:“二百三十磅,吉姆,你如果繼續關心我的體重,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你。”
灰石國際在恩扎拉的訓練中心負責人吉姆·唐斯親自幫兩人倒了兩杯速溶咖啡,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向蔣震,嘴裡對託雷斯問道:
“這就是你在電話裡說的那個來自‘賊鷗’的上等貨?黃種人能拿到上等貨這個稱呼的比例可不多呀。”
託雷斯點點頭:“沒錯,這是蔣,羅伊·湯普森這個混蛋無論我如何解釋,都不願意相信。吉姆,我在這一行做了十幾年,爲灰石國際提供了九年的兵源,難道我會無法判斷一個人的能力?相信我,蔣絕對是最好的那一種,羅伊和華盛頓總部的加里那些通話音頻你也已經收到,蔣當年帶着他的同伴,十二個人解決了半支‘絞架’小隊,而且在來這裡之前,蔣輕鬆幹掉了兩個菲律賓特工,雖然是兩個菜鳥。”
“我當然相信你的眼力,託雷斯,你這個老傢伙一向眼力驚人,斯圖爾特說當年你們去夜總會時,你總是能第一個發現哪個姑娘的胸部最大。”吉姆唐斯誇張的笑了一下後,灰藍色的眸子盯着蔣震開口:“但是他這次來的是我的地盤不是嗎?這裡是灰石國際在非洲的訓練中心,託雷斯,我相信你的眼力,但是我要親眼看到你說的那些一切,你才能從我這裡領走他的佣金,而且如果他真的厲害,我想你的信用等級能提高一大截,也許今年埃裡克會邀請你去華盛頓參加灰石國際成立十週年的酒會,所以,那些讚美他,誇獎他的話,你可以等測試官告訴我他的成績之後再說。”
託雷斯側過頭看向蔣震,滿臉嚴肅地說道:“蔣,你一定可以的,雖然這裡的訓練有些苛刻,但是,我希望你時刻記着,要幫我拿到兩萬美金的佣金!不然我的信用等級……可就以後沒資格爲灰石國際提供兵源了。”
“哈瑞,打電話給伊森先生,讓他來這裡接我們的新丁去報道,如果體檢合格,直接將他歸入C級,不用去菜鳥營,算是我相信託雷斯先生的眼力。”吉姆·唐斯看到蔣震對託雷斯笑着點點頭,開口朝着門外喊了一聲。
等外面有人應聲離去之後,吉姆·唐斯對蔣震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假期結束了,士兵,祝你好運,希望你能爲託雷斯和你自己拿到一份大合同。”
……
借用美軍基地的醫療室做過一系列體檢,又換上了一套沒有軍銜的數碼迷彩美國陸軍作訓服之後,蔣震坐上了一名短袖阿瑪尼T恤和美軍制式短褲混搭的年輕人駕駛的小型作戰突擊車。
“嘿,兄弟,借個火兒。”坐在前方駕駛席上的年輕白人晃了一下嘴上的香菸,又把煙盒扔給了蔣震,美國溫莎出產的駱駝香菸:“我把打火機扔在辦公室了。”
蔣震取出自己的打火機幫對方點燃,自己也叼上了一支,這才坐在突擊車車頂的機槍位:“這是美國陸軍的還是灰石國際的?”
“沒什麼區別,軍方很願意用這些破爛兒充當灰石國際培訓這些軍人的費用。”
說着話,對方把打火機朝上拋還給蔣震:“坐穩了,夥計,帶你去宿舍區。”
“那些集裝箱難道不是?”蔣震用手指了一下不遠處那四五十個集裝箱問道。
“那是加急炮灰們臨時休息的地方,你是C級的待遇,比那些箱子更糟。”青年叼着香菸發動了突擊車,靈巧的一個甩尾,朝着遠處一條臨時修繕的顛簸道路開去。
從次級軍事基地開出來行駛了十幾公里,看到了一個村落,所謂村落,也只是七八十個草木結構的屋子聚集在一起,不過沒有看到當地的黑人村民,此時村落前被人爲平整出的一塊空地上,足足三百多人赤着上身正在這裡接受着一名頭戴奔尼帽身穿作訓服的教官訓話,聽到突擊車的轟鳴聲,那名教官轉過頭不耐煩的對青年吼道:
“關上那個比你奶奶的肺還可憐的引擎!”
青年朝這名教官懶散的揮了下手,示意蔣震下車,嘴裡還喊道:“馬文先生!這是從菲律賓來的新人,吉姆說他能接受C級訓練,或者更高。”
蔣震乾淨利落的跳下車跑步到達這名中年白人教官面前,雙腿跨立,雙手負於背後,不過怎麼看,他的臉上都沒有嚴肅的表情,懶散的彷彿隨時能軟倒在地。
“你們就是從菲律賓把這根黃色麪條帶來了恩扎拉?老天,他那對手臂還沒有我面前這班小夥子的JJ粗!”馬文教官語氣粗俗的說了一句,對面的三百多人頓時很給面子的鬨笑起來。
“想留在我這裡很簡單,只需要完成最基本的測試題,四十分鐘內,去村落裡隨便找把步槍和揹包,完成四十九個俯臥撐,五十九個仰臥起坐,圍着這個破村子跑足十六圈共計八千米,最後到那邊的器材前完成五個引體向上,如果這些你都能完成,恭喜你,一份日薪三百美金的工作已經快要朝你招手了,Go!”馬文教官對蔣震說道。
隨着他一聲Go出口,蔣震慢悠悠的如同散步一樣進了村落裡某個屋子,三十秒後才揹着一把七成新的AK47走了出來,繞着村落開始跑圈,不等第四圈跑完,馬文突然朝旁邊那個坐在突擊車上打瞌睡的青年叫道:
“帶着這個混蛋給我滾去提摩西那裡!我不能讓一個混蛋這麼容易就找到份填飽肚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