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再是我的安燃。

所以,當我在他身下痛得抽氣時,再沒有人心疼。

我的用處只是泄慾。

所以,他纔會那麼享受我的痛苦。

大概他覺得過去太多光yin浪費在我身上,太多心血和溺愛通通白費,如今決定一次過收回。

而且,連本帶利。

索債,索得很無情。

第一次滿足之後,第二次換了姿勢,把我翻過身,看着我的眼睛,堅定地再次開始。

他還笑我的眼淚,“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君悅,你的眼淚,不值錢。”

他奪了大哥的位置和風光,連大哥的座右銘,也一併奪過,狠擲在我身上。

他說,“君悅,拿出點何家子孫的氣魄來。”

他說,“君悅,你大哥如果知道你這樣沒志氣,一定覺得丟臉。”

安燃,我大哥若在,豈容你這樣傷我?

你忘了嗎?

大哥知道你親過我,氣得要毀你的容。

他知道你碰過我,找人中途截你,要取你一雙手。

等他知道你睡過我,大哥發了江湖公告,懸花紅要你一條屍。

是我跪在地上求。

是我絕食,餓到奄奄一息,哀求大哥放過你。

是我哭着答應今生今世不見你一面,才讓那驚人的懸紅停止。

我確實沒志氣,指天發誓永不見你,第二天卻跳窗逃跑,逃到你的懷裡,抱着你親,抱着你哭。

那時候,你沒有告訴我。

原來我的眼淚,不值錢。

當不再有人心疼,不但眼淚,連全身上下,也再不值一個錢。

何家君悅,在沙發上,只是一個盛載囧囧的容器,一個有溫度的容器。

爸媽一定想不到,大哥一定想不到。

就連我自己,又何曾想到?

安燃大權在握,盡興之後,才起身,拉上褲鏈。

他居高臨下地看我,我淚眼迷濛,也看着他。

他問,“感覺如何?”

我看了他很久,說,“安燃,媽媽說,你會好好顧着我。”

他聽了,很久沒有做聲。

最後,他才說,“可惜何二夫人死得早。如果她活着,至少還有個人可以抱着你安慰一句,爲你心疼。”

他說什麼,都不如這句。

只一句,我就碎了。

我悲痛欲絕,放聲大哭。

他從我身邊走過,回到桌前,繼續簽他的文件。

我哭了很久,哭到喉嚨沙啞,哭到視野搖晃,模糊一片。

他在旁邊聽,若無其事。

書房裡不同的人進進出出,爲着不同的重要事情請示,偶爾把疑惑的目光投到我身上,看我蜷縮着衣衫不整的身體,看我哭到天昏地暗,沒有一人敢開口詢問。

等哭得再沒有聲音,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大腿根部很髒,把高檔的沙發套都弄髒了,我茫然地用指尖去撫那腥腥的白色黏液,想着從前爸爸的書房。

爸爸的書房沒有沙發,他喜歡別人站在他面前。

連大哥,都必須規規矩矩站在他面前。

但,我不同。

我是幼子,不需要繼承家業,不須擔心嬌寵過度。

我的臉龐酷似媽媽,下巴尖尖,過於眉清目秀,有相師看過,說不好養,易夭折。

於是,在爸爸眼裡,我就是易夭折的君悅,一個不留神就會失去,也許跌一跤,就會魂飛天外。

所以,他成了溺愛幼子的黑道老大。

他把我抱在膝上,處理江湖大事,他吩咐手下辦不好的事前,會先低頭,笑着說,“君悅還小,不要聽大人說話。”用有很多老繭的手掌輕輕捂住我的耳朵。

懂事後,我對安燃說,“書房至少應該有張沙發,自己坐着,其他人都站着說話,多不可一世。”

安燃說,“抱怨什麼,你好好讀書,等將來有自己的書房,大可以盡情擺設,放多少沙發都可以。”

我沒有好好讀書。

所以,我沒有得到自己的書房。

而安燃,他的書房,如今擺了沙發。

我在上面碎成一片片,還弄髒他的沙發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