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我的安燃。
所以,當我在他身下痛得抽氣時,再沒有人心疼。
我的用處只是泄慾。
所以,他纔會那麼享受我的痛苦。
大概他覺得過去太多光yin浪費在我身上,太多心血和溺愛通通白費,如今決定一次過收回。
而且,連本帶利。
索債,索得很無情。
第一次滿足之後,第二次換了姿勢,把我翻過身,看着我的眼睛,堅定地再次開始。
他還笑我的眼淚,“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君悅,你的眼淚,不值錢。”
他奪了大哥的位置和風光,連大哥的座右銘,也一併奪過,狠擲在我身上。
他說,“君悅,拿出點何家子孫的氣魄來。”
他說,“君悅,你大哥如果知道你這樣沒志氣,一定覺得丟臉。”
安燃,我大哥若在,豈容你這樣傷我?
你忘了嗎?
大哥知道你親過我,氣得要毀你的容。
他知道你碰過我,找人中途截你,要取你一雙手。
等他知道你睡過我,大哥發了江湖公告,懸花紅要你一條屍。
是我跪在地上求。
是我絕食,餓到奄奄一息,哀求大哥放過你。
是我哭着答應今生今世不見你一面,才讓那驚人的懸紅停止。
我確實沒志氣,指天發誓永不見你,第二天卻跳窗逃跑,逃到你的懷裡,抱着你親,抱着你哭。
那時候,你沒有告訴我。
原來我的眼淚,不值錢。
當不再有人心疼,不但眼淚,連全身上下,也再不值一個錢。
何家君悅,在沙發上,只是一個盛載囧囧的容器,一個有溫度的容器。
爸媽一定想不到,大哥一定想不到。
就連我自己,又何曾想到?
安燃大權在握,盡興之後,才起身,拉上褲鏈。
他居高臨下地看我,我淚眼迷濛,也看着他。
他問,“感覺如何?”
我看了他很久,說,“安燃,媽媽說,你會好好顧着我。”
他聽了,很久沒有做聲。
最後,他才說,“可惜何二夫人死得早。如果她活着,至少還有個人可以抱着你安慰一句,爲你心疼。”
他說什麼,都不如這句。
只一句,我就碎了。
我悲痛欲絕,放聲大哭。
他從我身邊走過,回到桌前,繼續簽他的文件。
我哭了很久,哭到喉嚨沙啞,哭到視野搖晃,模糊一片。
他在旁邊聽,若無其事。
書房裡不同的人進進出出,爲着不同的重要事情請示,偶爾把疑惑的目光投到我身上,看我蜷縮着衣衫不整的身體,看我哭到天昏地暗,沒有一人敢開口詢問。
等哭得再沒有聲音,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大腿根部很髒,把高檔的沙發套都弄髒了,我茫然地用指尖去撫那腥腥的白色黏液,想着從前爸爸的書房。
爸爸的書房沒有沙發,他喜歡別人站在他面前。
連大哥,都必須規規矩矩站在他面前。
但,我不同。
我是幼子,不需要繼承家業,不須擔心嬌寵過度。
我的臉龐酷似媽媽,下巴尖尖,過於眉清目秀,有相師看過,說不好養,易夭折。
於是,在爸爸眼裡,我就是易夭折的君悅,一個不留神就會失去,也許跌一跤,就會魂飛天外。
所以,他成了溺愛幼子的黑道老大。
他把我抱在膝上,處理江湖大事,他吩咐手下辦不好的事前,會先低頭,笑着說,“君悅還小,不要聽大人說話。”用有很多老繭的手掌輕輕捂住我的耳朵。
懂事後,我對安燃說,“書房至少應該有張沙發,自己坐着,其他人都站着說話,多不可一世。”
安燃說,“抱怨什麼,你好好讀書,等將來有自己的書房,大可以盡情擺設,放多少沙發都可以。”
我沒有好好讀書。
所以,我沒有得到自己的書房。
而安燃,他的書房,如今擺了沙發。
我在上面碎成一片片,還弄髒他的沙發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