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錦月走遠,弦陽親暱的攀住王陌的手臂,笑眯眯的問他。
“是個難得的奇女子,可惜……”
弦陽詫異的看着王陌,不解他可惜什麼。
“怎麼了?”
王陌收回瞭望着遠去馬車的視線,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弦陽垂在額前的劉海。
“沒什麼,姑母定是等急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王陌隨着弦陽朝着左相府的馬車走,忍不出又向錦月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萬千感慨,人生最過無奈的便是一定要有取捨,不捨難得,有得必舍。
夕陽昏沉而落,將人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讓人有一種下一刻便要被撕碎的錯覺,而下一刻卻可以拉的更長。
“阿姐……”
還未曾從馬車上下來,便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到耳際,不同於平常的淺笑,一股發自內心的歡喜不自覺的便掛在了那張精緻的面孔上。
“怎麼跑的這樣急?”
一個小人突然衝了過來,錦月連忙附身抱住了他,拿出絲絹幫他拭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阿姐,你都好久沒去看珏兒了。”
那孩子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一雙眼睛大而錚亮,雙頰上掛着一小片粉紅,氣喘吁吁不滿的嘟着嘴,分外稚嫩可愛。
“是阿姐錯了,珏兒不生氣好不好?”
青鸞將用油紙包着的東西遞給了錦月,錦月含笑打開,將包在裡面的糖葫蘆取出來遞給那孩子,那孩子立馬眉開眼笑的接了過去。
“月牙兒,你怎麼又繞路去給他買糖葫蘆了。”
遠處一和善的夫人立在門口,錦月用絲絹擦了擦手,普天之下能這麼喚她的除去三年前亡故的哥哥外,便只有母親了。
“只要珏兒喜歡,阿姐都會給。”
錦月眯眼笑着,捏了捏慕珏粉嫩的臉頰,慕珏便笑的更開心了。
“你呀,早晚要把他寵壞的。”
右相夫人葉清怡無奈的笑了笑,走到姐弟倆身邊。
“能被寵壞,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錦月揉了揉慕珏柔軟的頭髮,慕珏仰頭對她燦爛一笑。
“珏兒,不要叨擾姐姐了,你該回去溫書了。”
慕珏本來歡天喜地吃着糖葫蘆,聽到右相夫人的話,整張臉委屈的凝在一起,可憐巴巴的看着錦月。
“珏兒不喜歡讀書嗎?”
錦月蹲下身與慕珏平視,柔和的眸光滿滿的縱容。
“先生打珏兒板子,珏兒不喜歡先生。”
錦月擡眸,凝着眉不解的看向葉清怡,葉清怡笑着用食指點了慕珏的額頭,慕珏對着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昨日先生留下功課,珏兒貪玩沒有做,所以先生才罰了他。”
錦月起身站了起來,眸光一凜,側目對青鸞吩咐到。
“你讓青碧給三姨娘傳話,把珏兒的先生換掉。”
右相夫人聽到錦月的話,徒然一驚。
“月牙兒,嚴師出高徒,先生沒有錯,你何必換了他。”
錦月朱脣抿了一下,笑着用手絹擦拭掉慕珏嘴角的糖渣。
“孃親,哥哥文韜武略樣樣都出類拔萃,可那又怎樣,還不是死於非命,所以我只要珏兒無憂的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