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寒門,可謂家徒四壁,爲求富貴,憑藉自己還算不錯的姿色,嫁到右相府坐了右相的九夫人,曾經也算盛寵一時,得珍寶無數,可跟右相府嫡小姐這裡一比,簡直雲壤之別。
“姨娘是長輩,無需多禮,請坐吧。”
錦月溫雅一笑轉過身來,一雙秋月般的明眸自帶光澤,竟然比桌上的夜明珠還要耀眼,九姨娘愣了一下,才起身來。
“小姐是主,賤妾出身卑賤,怎敢逾越了規矩。”
她並非第一天在相府,這話錦月能說,她卻當不得真,右相子女雖多,可這嫡小姐卻只有一個,更何況這嫡小姐絕非表面看上去這般良善簡單。
“不知姨娘找月何事?”
錦月在九姨娘身邊落了座,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小嘬一口。
“求小姐憐惜我腹中的孩子。”
九姨娘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錦月淡淡笑着把手裡的茶杯放在桌角。
“姨娘不是第一日到府中,應該知道月向來不愛管閒事?”
九姨娘匍匐在地上,兩手握的青筋爆出,相爺兒女衆多,多的連他自己都不見的一一都認的,更不要說胎死腹中的了,她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這個絕對不能再失去,所以她要賭,用自己一生去賭孩子平安。
“小姐已過及笄之年,恐怕離出府的日子不會太遠,大夫人與世無爭,小少爺年幼,府中妻妾秉性如何,不用賤妾說,小姐也清楚,小姐一旦離開,難免受人欺凌,到時候恐小姐鞭長莫及吧。”
說罷,九姨娘微微擡眸,看到錦月依然淡淡笑着,白皙無暇的指尖拂過桌案上的夜明珠,便低頭繼續說。
“賤妾並非愚鈍之人,願爲小姐效犬馬之勞,對不軌之人抵擋一二,免去夫人與小少爺受無妄之災,只求小姐能保我腹中孩兒一世無憂。”
九姨娘說罷對着地板叩了三個響頭,錦月擡眸掃了青鸞一眼,青鸞會意,走過來將九姨娘攙扶起來。
“小姐可願意?”
九姨娘顫顫巍巍的問了一聲,錦月沒有說話,幽深的目光細細打量着九姨娘,在夜明珠璀璨的光澤下,膚白貌美,溫婉清秀,只是父親向來喜新厭舊,早已不把她放在心上,寒門女子貴在比世家閨秀,更懂得虛與委蛇,審時度勢。
“姨娘求月的事,月會放在心上,希望姨娘能記得自己的承諾,你知道月向來不是什麼心慈良善之人。”
錦月衣袖劃過桌角的茶杯,茶杯掉到地上摔個粉碎,九姨娘驚愣片刻,曲身跪在了茶杯碎片上。
“賤妾多謝小姐成全。”
錦月起身站了起來,朝窗臺走去,青鸞扶起九姨娘,九姨娘行了一禮,一瘸一拐的離開。
“小姐真要插手此事?”
月已經升到了午夜正空,亮的有些刺眼,也有些心慌。
“別人不知,青鸞你怎會不懂,我今日能在這裡呼風喚雨,靠的從來不是運氣,不是僥倖,更不是相府嫡小姐的身份,或許她說的對,我早晚會離開,那時孃親跟珏兒還能如現在這般無憂嗎,哥哥已經不在了,我絕不允許我在乎的人再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