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褪去前兩件時還能勉強壓制住內心的燥動,待到最後一件時,赫連鳴謙似是聽到身旁的人猛然吸了一口氣,低垂的眼眸出奇的靜謐,這番純淨不可褻瀆的面容,到生生將心中剛起的聒亂不堪的畫面壓制住。
她溫熱的指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擦過他腰下三寸的位置,引的赫連鳴謙一陣抑制不住的戰慄。
也正是此時,她拔下了插在發間的玉簪,一頭烏髮如瀑而落,靜謐的眼眸帶着迷離的笑意,不光赫連鳴謙看癡了,陰在暗處的人也看愣了,恨不得自己是那飄然如仙女子身旁的人。
“嘭”
一聲玉簪落地的聲響,分外的清脆,錦月臉上的笑突然間便收了。
“什麼人?”
聽到玉簪落地的聲響,青鸞便知道時間到了,翻身上了房樑,幾番打鬥,那前來監視的人落荒而逃,青鸞想要去追,錦月出聲將她喚住。
依照青鸞的武功,追過去將他們全數斬殺,並非難事,但這樣,她方纔費心演的一齣戲,不就徒勞無功,傳不到該聽到的人耳中了。
隨着那幾個尾巴的消失,錦月回房時,赫連鳴謙也不見了身影,私下無人,浴桶裡的水還冒着熱氣,腦海中突然顯現出被她衣衫退盡的那具看似文弱,實則精壯的身軀,錦月抿脣一笑,臉頰便有熱灼熱之感。
此時成王府外圍府的河流中,噗通一聲巨響,一個玄紫錦衣的身影紮了進去,深秋的水刺骨的寒,而他仿似察覺不到,足足在水裡半盞茶的時間,纔在距跳下去數十丈的地方鑽出來。
只見他伸手抹了一下眼簾,沾水的髮髻已經有些凌亂,水滴順着額際流到脣角,身上被引起的悸動放才平息,河岸兩邊沒有掌燈,清淺的月色靜然鋪灑,將他朗眉星目襯的格外柔和。
此時他還浸在水中,手臂搭着岸邊的早已泛黃的枯草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擡眸撞上夜空的明月時,腦海中那張恬靜的臉,一遍一遍的浮現,他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溼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明明刺骨的寒氣充斥的身體,可他卻彷彿還能察覺到那溫軟的指腹,所殘留的灼熱依舊留存着。
她是天際的明月,是鳳凰臨世,是未來要母儀天下之人,更何況她還是玉和心尖上的人,他不該有一絲一毫逾越的心思,他晴朗的眉心擰成一個川字,鬆開了扶着岸邊的手臂,猛然向水裡扎的更深更遠。
幽暗的珠光從蒙蓋的輕紗中透出來,這在那溫潤似水的半張側顏上,漂亮的眼睫偶爾輕顫幾下,和衣擁衾睡的並不安穩。
退到屏風之後,三兩下將一身溼漉漉的衣衫除盡,他出去也有大半個時辰了,但浴桶裡的水卻依然溫熱,想是她掐準了自己回來的時辰,故意讓人添好了熱水。
他側頭朝屏風外看了一眼,牀榻上的人依然閉目安眠,沒有醒來的跡象,便小心翼翼的踏進浴桶裡,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換上乾爽的衣物,留在外室供守夜的下人安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