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王儒少將的意思,是不是沒事兒也得鼓搗出點兒事兒哪?不得而知。
事情是這樣的。
初,王儒少將先期抵達覃縣。接着,滿洲國奉天省警察廳特務科科長荊志國到了覃縣,以陪同太太陳果回鄉探望荊志國叔伯嫂子爲由。同時,荊志國要對覃縣的反滿抗日案件偵破加以督促和推動。從關東州過來的那趟軍列開始卸下所載物資,由大日本關東軍駐覃縣守備大隊負責將軍列所載物資運往大日本關東軍覃縣荊家溝東山工程。其間,駐覃縣守備大隊對東山工程的防禦警戒兵力部署作了調整。王儒少將自個兒一個人曾沿覃莊至荊家溝東山工程一線微服巡視。第一次巡視,在茨溝至荊家溝的砂石路北側荒野中,似乎偶遇有人隱伏。第二次巡視,在同一地點路遇一人,前一次路遇有人隱伏之事得以確認。王儒少將與那人搏鬥,未分勝負。
王儒少將推斷,前後兩次巡視遇到的人應該是同一夥子人,是單嘣兒一個人還是幾個人無從確定。王儒少將推斷,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自打大日本關東軍覃縣荊家溝東山工程開工以來發生的一些個事兒的罪魁。前後兩次巡視所遇之人應該是正在從事一種有組織的活動。深更半夜,頻繁地在荒郊野外活動,在這麼個時候,一定是與這次大日本關東軍荊家溝東山工程竣工啓用,從關東州過來的那趟軍列有關。換句話說,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一定是在打那些個物資的主意!
這樣推演下來,王儒少將開始從不同的角度進行思考。那,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會不會是啥打家劫舍的賊盜,或者就是中國東北,滿州國這旮噠所說的鬍子哪?王儒少將很快就推翻了這樣的一種猜想。絕無可能!在那麼一種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兒,黑古隆咚,且自打東山工程開工以來,覃縣縣署發了告示之後,別說是夜間,就是大白天兒的,那條路上基本也是沒啥人的。賊盜也好,鬍子也罷,那能偷得到啥,劫得到啥!那,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會是奔那些個卡車運送的軍列所載物資去的嗎?不對呀!那些個卡車都是白天干活兒,夜間並不出動!這可就奇了怪了!那,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到底是要幹啥?
王儒少將琢磨來琢磨去,直到琢磨到腦袋疼的時候,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兒!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會不會是在串通聯絡?或者就是整那些個所謂的偵察?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琢磨着的事兒可就說不定是咋個事兒啦!說不定可就是驚天陰謀!咋?會是奔着大日本關東軍荊家溝東山工程去的嗎?這樣想來,王儒少將可就是陡然一驚!雖說他先後偶遇也就兩次,可他微服巡視也就兩次,那哪能偏偏就都讓他遇到!且這中間只相隔一天!那,這個人或者這些個人,說不定,在荒天野地,在漆黑的夜裡,都活動多少回啦!這是何其頻繁!
到得這時,大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王儒少將,將軍!時不時就會出現的那個啥歇斯底里症狀表現,就又有些個朝上拱的意思。王儒少將突然就從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兩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也不知個啥地兒!杵了一忽兒,猛然將自個兒的右手在面前的辦公桌子上擂了一拳!“嗵”的一聲!
八嘎!
說來也是怪事兒!王儒少將因爲多年呆在關東州,後又到奉天,在中國東北,滿洲國,關東州這一片兒呆着的時間太長,說話啥的,時不時地就會說到中國東北話上去,可對中國東北人罵人的那些個話,王儒少將卻從來不用。他認爲那些個話實在是不堪入耳,這也是他瞧不起中國人的原因之一。咱大日本帝國,無論是君是臣是民,那罵人都是很文雅的,不象中國人罵人那麼太過具象化,極其粗野,毫無教養!王儒少將有時也有些個稀奇,你說吧哈,中國這麼大個國家,歷史又是極其悠久,那咋罵人會罵出那麼難聽的話哪!
激動了一忽兒,王儒少將意識到自個兒有些個激動,遂坐下來,讓自個兒平靜平靜!
王儒少將的腦海裡出現了從覃莊通往荊家溝東山工程那條砂石路上的衆多場景。王儒少將迅速地把那些個場景貫穿起來,讓自個兒的思緒就那麼在這些個場景中逡巡了兩個來回!要說,那條線上除了幾個村屯之外,剩下的就是荒原啦!雖盡爲草莽之地,可大片的森林,樹林卻並不多。當然,到了東山可就是另一回事兒啦!除了他與路遇的那個人打鬥的那地兒的北側有一片楊樹林之外,要再找出一塊成片的樹林--王儒少將猛然想到,那個名字叫做茨溝的屯子東邊兒不是有一大片的桑樹林嗎?再向偏南一些個,不是還有那片槐樹林嗎?
就在這時,一座廟宇出現在了王儒少將的腦袋裡!嚴格說來,那座廟宇只能算是一座小廟。
王儒少將的腦袋裡有些個豁然開朗的意思了。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隨後搖了搖那電話機上的搖把兒。
十分鐘過後,兩臺黑色轎車在前,一臺上面站滿了日本關東軍大兵的卡車在後,轟轟隆隆地駛出了覃莊城門。那臺卡車上的大兵個個肩着長槍,所有的那些個日本關東軍爲他們的大兵裝備的傢伙什兒都齊齊地裝備在了那些個大兵的身上!卡車的駕駛樓兒頂上架着一挺機關槍!
半個鐘頭不到,三臺車已經穿過了茨溝屯子,隨後,進入了茨溝屯子東邊兒的那片桑樹林。
就在這麼半個來鐘頭的時間裡,已經就有幾臺運送軍列物資的卡車與他們這三臺車走了對頭碰了。那些個卡車原本是一溜煙兒蹽着的,看到前方出現了兩臺黑色轎車一臺上面架着機槍的卡車,不知道那轎車裡坐着的是個啥人,但知道一定是啥不得了的人,遂放慢了車速,盡所能的靠邊兒停下,就那麼眼盯盯兒的看着那兩臺轎車一臺卡車從他們身邊兒開過去。
茨溝屯子寂靜無聲。
三臺車停在了桑樹林中。王儒少將請板本大佐帶着那些個大兵迅速下車,向桑樹林北向推進,包圍那座隱在林中的小廟,迅速進行搜查!行動要悄悄的!遇到人,不論啥人,一律緝捕,抓活的!實在抓活的不成,就一律格殺!
交待完成,王儒少將下了車,帶着他手下的那個武士,少佐!朝來路返了回去。他要走回到茨溝屯子,他要再一次微服偵詢一些個事情!
這個時候的王儒少將,臉兒清癯,穿着一身中國東北,滿洲國這旮噠有錢人穿着的長袍馬褂,戴着水獺皮帽,禮服呢面圓口棉鞋。他的那個手下少佐,穿着一身黑卡其布面棉袍,硬胎兒皮帽,腳上同樣是一雙禮服呢面圓口棉鞋。看上去,兩個人就是掌櫃與夥計,或者財主與管家那麼一種關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