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米雅也不確定,男主角明天會不會來。公司這次保密措施做得太好,就連她們這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更別說網上那些隨便猜測的營銷號了。
那天葉嬋和徐修泰見面後,有狗仔拍到了他們先後走出咖啡廳的畫面,發到網上,猜測徐修泰將會是《荒村鬼事》的新男主角。
但是很多網友卻是不信的。一方面是覺得徐修泰格調纔沒這麼低,會接葉嬋做女主的戲,另一方面則是那咖啡館本來就總是有明星出沒,一前一後離開,也不能說明他們是約在那裡見面的。
還有些人分析了一堆,又提到了其他幾個可能會演的男明星,說的好像真事似的。
所以聽到葉嬋的問話,米雅也只是攤了攤手:“誰知道呢,等着吧,如果男主不來,那就只能你自己先拍了。”
其實米雅現在擔心的不是男主,而是葉嬋。溫錦眠當初給葉嬋簽下的都是好團隊,前兩個導演是軟脾氣,年紀也不算大,對葉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現在事業正在起步期,毀了一部電影,卻能換溫錦眠一大筆贊助費。
只要有了錢,他們想拍什麼樣的電影拍不來?甚至也可以請更出名的明星。再說了,有哪些導演,在最開始拍戲的時候,電影就大火的?他們失敗個幾部,等到以後成功的時候,也會被人說是前期的碰壁和挫折。
所以他們半點都不介意葉嬋的演技怎麼樣,對其他配角要求得倒是挺嚴,畢竟葉嬋灌水,整個劇組不能灌水啊。說來他們要是真的態度不認真,溫錦眠當初也不會選上他們。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導演程楊今年已經四十多歲,早年就有過很出名的影視作品,甚至還獲得過金像獎,也是業界非常有實力的老一輩導演。
米雅到現在都搞不懂溫錦眠是怎麼爭取下他的,而且還簽了死合約,在江波都棄演的時候,程導還是要硬着頭皮找葉嬋拍下去。
這個程楊,在圈子中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多少女明星都被他當場罵哭過。這次也是他第一次試水恐怖片,對葉嬋的要求肯定格外高。
米雅現在就千叮嚀萬囑咐:“程導脾氣不好,他要是罵你,你一定要記得態度好,要恭敬,千萬不能像是以前那麼任性知道麼。”
葉嬋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米雅就見過她之前把人家導演氣個半死的場景,現在她真是擔心葉嬋再和程導在片場打起來。
葉嬋確實斜眼看向米雅:“米雅姐,你覺得我是那種人麼?”
米雅的眼神已經透露了她心中所想,是的,你就是那種人。
葉嬋索性去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了,可不想再和米雅呆在一起。
至於男主角?那就等着好了,總會出現的。
就在葉嬋還在糾結男主角的事時,楚秋辭剛剛下車。當然,他並不是來蘇州,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然後又轉成車,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停在了一個西北的小鎮上。
六月份的天,這裡已經是黃沙漫天,而且氣溫很熱。
這裡的小鎮,還有着城鄉結合部的感覺。華夏雖然這麼多年來,已然強盛了不少,但是貧富差距還是很大。就像是這種小地方,依舊處於拖全國後腿的水平。
楚秋辭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拿在手中,身上的白襯衫纔剛暴露在外面,就被沾上了一身的灰。
他絲毫不介意,看了看手中的地址,朝着不遠處的小巷子走去。
騰子在這小鎮上已經住了快十年了,他瘸了一條腿,眼睛也不大好使,這麼多年經營着一個垃圾回收站,在前兩年的時候國家扶持了一下,所以生意有了起色,在這小鎮上,他還處於“富人”水平了。
騰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單身,主要是他長得也不好看,還一身殘疾,之前垃圾場經營也不善,年紀一大把,哪個女人願意跟他。
現在經濟情況好起來了,倒是還真的有女人不嫌棄他,想跟着他過日子了,但是騰子想着自己都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了,也就沒同意。
這一天晚上,他去隔壁小賣部打了一斤燒刀子酒,在西北這種地方,喝這種酒最夠味兒了。
可是纔剛回到家,他就感覺好像是少了點什麼。側頭一看,養了幾年的狗,竟然倒在地上,他一瘸一拐地跑過去一摸,都已經斷氣了。
他稍微檢查了一下,發現是有人直接用垃圾場的鐵棒子,一下子砸在狗的頭上,直接就將狗給打死了。
騰子直接就愣住了,憤怒涌上心頭。這麼多年,他就一條狗相依爲命,雖然這狗也沒幾天好活了,但是自己衰老而死和別人打死的能一樣麼!
“他娘。的!是哪個王八犢子下的手,給爺爺滾出來!”
騰子揮舞着手臂,手上的燒刀子酒,恨不得甩出去。
一個人影從門口慢慢地顯現了出來,隨即是冰冷的聲音:“還記得我麼。”
騰子這次直接就嚇得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燒刀子就,“嘭”的一下就砸在了地上,他一直用來打酒的小罐,就這麼碎成了幾塊。酒香登時瀰漫了整個院子。
騰子死死地盯着遠處的那個人,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找到這裡來。
他這小屋中也有電視,還是那種袖珍電視,偶爾他還看看電影頻道,上面就總是會出現這個男人主演的電影。
他覺得,那應該已經是和自己不一樣的世界,他已經躲在這西北小鎮快十年,怎麼還會被人發現?
或者說,他覺得那人早就該忘記自己了。他現在是天王巨星,是天之驕子,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這種小人物?
但是現在騰子懂了,有的時候,真的是他太天真。
那人從未都沒忘記過自己,甚至自己這條狗,他剛打了個照面就給殺了。這是在向自己示警,那個曾經的人,他來了。
騰子的牙齒都在打顫,手緊緊地扣在地上,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人邁開步子,來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