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米白,我是蕭北寒,好久不見。”
短暫的沉默讓蕭北寒有些驚訝,檢查了一下確實在通話中啊,怎麼自己一接電話,她就沉默了?顏雪染攤開手,證明自己完全無辜,蕭北寒還沒緩過神,就聽到電話那頭的人開口了。
“我擦,你嚇我一跳,我就說剛吼了一聲怎麼女的變成男的了,還以爲自己殺傷力那麼強,連性別都能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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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蕭北寒完全不能適應米白脫線的作風,只好衝着顏雪染尷尬地笑着。
米白是個直性子,她一直不喜歡蕭北寒,這會兒更不留情面,連委婉的打招呼都省了,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有事嗎?沒事兒可以換人接電話嗎?”
蕭北寒好像根本沒聽出來米白話中的不耐煩,依舊心平和氣的說着話。
“你剛剛好像讓雪染請你吃飯,正好我今晚也有空,不如咱們一起吧?你喜歡吃什麼菜,我讓人定個位子,這次麻煩你過來當伴娘……”
“所以一頓飯就把我打發了?蕭北寒,你好意思嗎?我給小染當伴娘,那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太順眼,就因爲我跟小染特別好,當了幾回電燈泡,還耽誤了你們花前月下的時間,可是你這人也太狠了!”
“額……我做了什麼?”
蕭北寒一頭霧水,自己好幾年沒見到這人了,三年前的事兒早就忘光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她的?
“從前我是給你使絆子來着,不過你也用不着這麼小肚雞腸的吧?找了個伴郎,典型的二貨男青年,弄了那麼個設計師妹妹,一張嘴裡面全是脣槍舌劍,老孃是過來沾沾喜氣的,不是給自己找晦氣的!”
“哦,你說這件事啊,紀舒跟我說了,他還想跟你賠禮道歉呢,要不找他一起來?”
“行啊!”
白天人前不好下手,晚上黑不溜秋的,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你說真的?”
蕭北寒也就是客氣一下,沒想到米白真能答應,這下可好,還要跟紀舒商量……
“對啊,我這人就是善良,給他個機會端茶送水的,不行嗎?對了,我的要求很簡單,什麼最貴吃什麼。”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訂好位子讓雪染給你打電話。”
顏雪染想默默地抽回手機,可蕭北寒一點兒沒有給她的意思,拿着他自己的手機給顏雪染打了個電話,看到上面顯示“老公”兩個字之後,瞬間覺得自己被治癒了,什麼“死鬼”也可以忍了,臉上也有了笑面。
顏雪染看他愉悅的表情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上午給改了,要是北寒看到惡魔兩個字,一定會大發雷霆的,不過現在的蕭北寒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這麼點小事也會在意。
“你笑什麼?”
“笑你跟個孩子一樣。”
“對啊,我還小,所以你要陪着我長大。”
在這一刻,顏雪染突然明白有些愛情是無關年齡的,遇上她的時候自己就會變得如孩子一般,不是因爲愛情讓人幼稚,只是希望的有那個人陪自己成熟,而這份記憶是獨一無二的。
“北寒”,顏雪染上前緊緊地抱着他,恨不得把他綁在自己身邊,無論去哪兒都同行,無論遇到什麼都同心,原來她這麼畏懼冬天這麼害怕嚴寒,都只是因爲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
“怎麼了?”蕭北寒一邊回抱着她,一邊給吳嫂使眼色,傭人一看這情形,就各忙各的去了,客廳裡只留下他們兩個人,陽光通過落地窗灑進來,原來有人陪伴冬天也可以這麼怡人。
“沒事兒,就是想喊你幾聲。”
“好。”
B市雖然豪華,卻沒有七星的酒店,蕭北寒想了想,最貴的也只有紀氏名下的星月了,反正婚禮也訂在那個地方,正好領着顏雪染去看看。
他給紀舒打了電話,留了個貴賓的屋子,又通好了氣,讓他收斂點不要再惹着米白,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後才放下電話。
“你覺得紀舒說話,靠譜嗎?”
“他看起來不正經,做事卻很有分寸,我對他很放心,可我實在不知道米白的個性,不知道會不會……”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會。不過咱們只負責看戲,別的不用管了。”
兩人相視一笑,臉上都是滿滿的惡趣味,對自己的做法非常滿意,隔山觀虎鬥,這場戲一定非常精彩。
於是,晚上六點,星月大酒店門口……
蕭氏夫婦在門口下了車,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這個穿得金光閃閃的貨是誰?顏雪染真的不想承認,她是自己的閨中密友,這人抽的什麼風?
米白看到兩人的身影,直接跑過來,想要挽着顏雪染,顏雪染立刻後退了幾步,她也不想出現流血事件。米白悻悻地收回爪子,開始了抱怨。
“小染你終於來了,這門童嫌棄我,不讓我進去。蕭北寒你真是沒誠意啊,請我吃飯我竟然進都進不去!”
蕭北寒無語的看着面前張牙舞爪的人,這裡可是B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接待的都是高大上的人物,誰能想到她會打扮成這樣過來?
從衣服到鞋子,渾身的鉚釘,每個還都磨得尖尖的,是打定主意要把這裡弄成作案現場啊?遇上這種客人,正常的服務生都會攔下吧?
蕭北寒也沒跟服務生計較,走到一邊給紀舒打電話,“你跟大堂經理說一聲,讓她告訴門童放我們進去,我們進不去了。”
“什麼?他們瘋了,連你也敢攔着?”
撇去兩家的交情不說,蕭北寒本人就是星月的大客戶,這幾個人不想幹了,竟然攔着他?紀舒雖然從不過問集團的事情,不過底下的人做出來這種事兒,他還是覺得慚愧。
“她攔的不是我,是一隻刺蝟。”
“刺蝟?!你什麼時候養了寵物?我跟你說,刺蝟身上的寄生蟲特別多,你這種有潔癖的人根本不適合養。”
紀舒倒是爲他着想,哪知道蕭北寒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這會兒反而想着打趣他。
“反正又不是我家的刺蝟,誰受着還不一定,你還是趕緊打電話吧,雪染身體弱,經不起吹風。”
轉門一動,出來個不羈的人,甩了甩頭髮,直接走過去搭着蕭北寒的肩,“打什麼電話啊,我親自來請你們進去行不行?對不起了,底下的人不懂事。對了,你說的那個……額……”
紀舒的動作流暢優雅,只是視線轉到一旁時,才終於明白蕭北寒說的刺蝟到底是什麼,立刻驚得說不出話來。這貨怎麼想的?竟然穿這麼一套進來,她是來破壞財物還是來謀財害命的?
嚥了口唾液,他佯裝淡定地說道:“你別說,這刺蝟長得還挺特別的……”
“你說誰刺蝟呢?”
“兄弟你瞧,炸了毛之後更像了。”
蕭北寒眼看着這一對活寶又要打起來,只好把顏雪染攬進懷裡,自己充當個和事老,“好了好了,吃個飯也不消停,趕緊進去吧。”
米白在門童錯愕的目光中趾高氣昂地走進去,一身明晃晃的金屬被華麗的吊燈鋪了一層,折射出耀眼的光,門童擡手蒙上自己的眼睛,這種高危人物紀少怎麼會領進去?
唉,有錢人家的少爺真是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電梯,拜米白的衣服所賜,他們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搭訕的,顏雪染捂臉走到了電梯間,明明身邊站着一圈人,可偌大一個電梯竟然沒有人敢跟他們同乘。
“北寒--”顏雪染小聲喊着。
“怎麼了?”蕭北寒退了幾步,溫柔地問着,電梯間雖然寬敞,可容不下他眸光中的寵溺。
顏雪染點着腳尖,湊到蕭北寒耳邊,忌憚地看着米白,小聲地說道:“我覺得今天是這輩子最丟臉的一天。”
“恩,我會讓人封鎖消息的,放心吧不會見報的。”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你能管得住紙質媒體,還能管得住微博嗎?米白穿成這樣,回頭率百分之百啊,剛纔路過大廳時,早就聽到一聲聲“咔嚓”,不知道現在跟米白保持距離還來不來得及?
顏雪染無奈的看着散漫的金光,跟蕭北寒開玩笑:“現在跟她絕交來得及嗎?”
“你說呢?電梯到了,咱們走吧。”
米白第一個推門進去,覺得這裡除了大一點,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鄙夷地看了一眼紀舒,沒想到五星級酒店就這麼個水平,除了砸錢以外,一點兒創意都沒有。
顏雪染在第一時間檢查屋內的佈置,大體掃了一眼後,才找了個位子坐下。
“我要了壺大紅袍,這裡的茶跟別家的不同,是買不到的。菜還沒點,要不讓她來?”
紀舒邊說邊把菜譜遞給米白,也沒理會蕭北寒,看顏雪染還在打量,就笑着解釋說:“這種貴賓室,星月一共纔有四個,一般人進不來的,每次客人來之前跟走之後,都要進行排查的。”
“查什麼?”
“監聽器監視器之類的東西唄。北寒手下有個監聽與反監聽的公司,就是做這個的。能來這裡的人都不簡單,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嫂子你就不用檢查了。”
“這地方除了大一點之外,有什麼意思啊?”米白想翹着二郎腿,又怕鉚釘扎到自己,只能勉強用了個很淑女的姿勢,這褲子還有這種副作用呢?
蕭北寒與紀舒相視一笑,然後紀舒緩緩走到一面復古的窗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