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禮物分手快樂
樑意寒一臉蒼白地拉開浴室的門,看見牀上深沉的男人,她的憤怒顯而易見,“霍雲霆,我們完了!”
理智?她樑大小姐是沒有理智可言,特別是在她生氣的時候項。
而霍雲霆有,他是理智的人,即使脾氣不好,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理智。他非常理智地看着樑意寒氣憤而去,他理智地叫醒了牀上另一邊的女人,有些驚訝的是,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蘇婉心!
“怎麼了?”蘇婉心也驚恐地坐起身體。
霍雲霆己經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卻看見牀單從她的身上滑落,她身上穿着一件性感的露背禮服,不,應該說她衣衫完整瘙。
她趴睡在那兒,很自然地讓人聯想到了她同他一樣赤,裸。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蘇婉心一愣,“霍先生,你不記得了?”
“請你講清楚。”霍雲霆忍住怒氣地說,可眼裡的晦暗直讓人害怕。
蘇婉心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眼睛,“昨天你喝多了,是我開車送你回來的。”
“我記得我有司機。”
蘇婉心咬着下脣,似乎有苦難言,過了一會兒,倏然地擡頭,豁出去地講道:“……我是你的禮物。”
上流社會上的人喜歡玩這一套,總喜歡在美女脖頸上打一個蝴蝶結,送給互有利益的人,很不幸,昨天的他碰到了。
“我不知道你是幹這一行的!”霍雲霆看着眼前的女人,出言諷刺。
“我……”蘇婉心是有一刻的開心的,因爲她成功的完成了任務,儘管她知道,這個男人很不悅。
如果不是他的修養夠好,也許她會被羞辱。
“我們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他肯定地說。
猶豫了片刻,蘇婉心還是點點頭,即使她真的想與他發生什麼也不可能,她替他脫光了衣服後,他早己醉得趴在那裡。
霍雲霆盯着她片刻,冷冷地開口,“你對我已經不是一次了,你說你需要多少錢?”
她咬着下脣,開不了口,因爲她不需要錢,至於她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這樣做,但是她不需要在此刻說出來,因爲這個男人對她沒有任何憐惜。
把故事說出來,只不過是自取其辱。她輕輕地吐了一個數字,眼睛不敢去看他。
“我給你雙倍,你去跟我的女朋友說清楚。”
蘇婉心驚訝地擡頭,“你女朋友誤會了?”她剛剛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他沒有開口,等着她答應。
蘇婉心有點緊張,“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住嘴了,她說不下去了,霍雲霆冷清的目光裡沒有任何溫情,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真誠的歉意當一回事。
她垂下了頭,“我知道了。”她吸了一口氣,“我會跟她講清楚的。”
霍雲霆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蘇婉心慌張地離開了那張大牀,像一隻從貓爪下逃竄了的小老鼠。
霍雲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好不容易和樑意寒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絕對不會讓人將他苦心經營的這一切毀於一旦。
在他們進一步發展的時候,這件事情發生得太不適宜了,而這個向來犀利的女人,霍雲霆幾乎可以一百一千個確定,這一次,她不會讓他好過。
他苦笑了一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他的,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說要就是要,說不要就是不要,說他們之間完了,就真的完了,他幾乎可以預測到就算蘇婉心去解釋,也根本緩和不了他們之間緊張的關係。
樑意寒真的很氣憤,她氣到想揍那一對狗男女一頓,但是她不想髒了她的手,氣憤之餘,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約她。
她欣然赴約,來到一間咖啡店,她冷然地看着坐在她前面,那個她連看一眼都不想在看的女人。
“對不起……”蘇婉心的開場便是道歉,她沒想到原來樑意寒真的是霍雲霆的女朋友,那天宴會廳偶遇,她故意觀察了他們兩個,她還以爲他們只是朋友,如外界傳聞的那樣,是一對暖昧的朋友。
只是這聲道歉,令樑意寒更爲光火,她緊緊地抿着嘴,一句話也沒講。
蘇婉心不安地移動了一下身子,臉上帶着惶恐,“我……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什麼,都不關我的事情!”樑意寒毫不猶豫地打斷她的話。
即使霍雲瑞想要蘇婉心接近霍雲霆,蘇婉心現在也不敢妄想了。她只是一個路人甲,根本是不重要的角色,眼前的樑意寒氣場就如女王一樣,加上她早就在霍雲霆心裡有了重要的地位,所以,他們之間,只怕不是誰就可以破壞得了的!
如果說樑意寒是女王,那霍雲霆就是一直守護着她的騎士,什麼麻雀變鳳凰都是騙人的。
她早已過了做夢的時候,就如她,或許始終也無法站在霍雲瑞的身邊一樣,樑意寒,霍雲霆,霍雲瑞,他們纔是一個世界的人。
蘇婉心張了張嘴,意圖使自己說的話更有說服力,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她打開手機,支支吾吾地應了幾聲,臉上不再是驚慌,而是無助。
樑意寒皺着眉頭看着蘇婉心,臉上寫着不耐煩,在她正想要拿着包離開的時候,前面的女人突然放聲大哭,樑意寒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嗚嗚……”
她的哭聲之大,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關注,樑意寒頓時後悔自己怎麼不找一個隱密的地方,“喂!不準哭!”她霸道地喝了一句。
“哇哇……”
蘇婉心哭得更大聲,樑意寒認輸了,她越不許,眼前的女人哭得更厲害,她受不了之下,這樣大家都盯着,好像就是她樑意寒在欺負她一樣。
沒辦法,樑意寒只好坐在蘇婉心身邊,極爲不情願的輕拍着她的肩膀,漸漸的柔了聲線:“你很過分,明明你對不起我,你在這裡哭什麼,好了,不要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蘇婉心的哭聲越來越輕,到最後,變成了嗚咽。
“來,告訴我,怎麼回事?”樑意寒這才語氣輕緩地說,她是討厭蘇婉心,但僅是討厭,在她的觀念中,霍雲霆纔是那個殺千刀的混蛋!
僅僅是美女誘,惑一下,就上鉤了!他霍雲霆的自制力都去哪裡了?
“我……弟弟……”
抓住了幾個重點詞,樑意寒快速地理清了事情,“你弟弟住院了?”
蘇婉心重重地點頭。
“那……”
“樑小姐,對不起,我沒有跟霍先生髮生什麼事情,我跟他只是睡在同一張牀上……”
蘇婉心邊哭邊講,將所有的事情都講得清清楚楚。
說實話,樑意寒最受不了女人哭了,耐着性子聽她說完後,煩躁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她的話讓蘇婉心稍微安心了,心安之後,她不由地脫口而出,“樑小姐,我很需要霍先生的錢……”
一聽到她說錢,樑意寒臉色一黑,“什麼錢?”
“我……”蘇婉心有些尷尬的停住,卻在樑意寒兇狠的目光之下,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膽顫心驚地看着樑意寒的面無表情。
“很好。”她笑着說。
“樑小姐……”
樑意寒從包裡拿出支票,快速地在上面填了一個數字,遞給她,“這錢你拿着,應該夠你弟弟治病了,至於多出來的錢隨便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蘇婉心有一瞬間的呆愣,梨花帶雨的模樣煞是動人,“你爲什麼要幫我?”
沒有理會她的問題,樑意寒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你也不用理霍雲霆,管好自己,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我會解決的。”她冷冷地說。
蘇婉心始終愣在那裡,看着樑意寒起身,拿着愛馬仕當季最新的包包高傲地離開。過了好一會兒,她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霍雲霆。
她咬着脣思考着,她明白樑意寒的意思,樑意寒不要她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而且,她本來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她抓緊了手中的支票,一咬牙,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霍雲霆的支票她不會拿的,既然她已經決定拿樑意寒的支票,那麼她就會做到信守承諾,只是聽了她的解釋,樑意寒似乎沒有釋懷,反而更生氣。
目光從手機移到了手上,她再一次地攤開手中的支票,蘇婉心由衷地笑了,也許她很幸運,可以重新回到人生的軌道上了……
至於那兩個人的事情,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她只是一個局外人。
而至於霍雲瑞,她知道她逃不了,於是,蘇婉心黯然的笑了一下!
樑意寒一走出咖啡店,臉上的憤怒都要掩飾不了了,她腳步一頓,站在那兒想了想,臉上揚起一抹冷笑,好一個霍雲霆,以爲這樣她就會原諒他?
做夢!
敢在有她的情況,讓別的女人送他回家,還讓別的女人住在他家,睡在他的牀上,他當她是死的嗎?
她樑意寒,人不小了,不過在感情上,心眼是一點也不大!
這幾天,不管霍雲霆怎麼找她,她都置之不理。
霍雲霆的心情也算是差到了谷底,這天,在辦公室裡,當收到樑意寒寄給他的快遞時,他安靜地坐在那裡,宛如一個靜修中的高僧,眼中透着睿智。
即使不打開,他也知道,他絕對不會喜歡裡頭的東西。如果樑意寒明白了,她會主動來找他,而不是一份快遞。
他盯着看了很久之後,緩慢地起身,緩慢地拿起剪刀,刀起刀落,他緩慢地打開了盒子。
一段看似柔軟卻有格外強勁的白綾、還有刀鋒極爲尖悅的匕首、以及一瓶藥……
霍雲霆一樣一樣地仔細地看着,猶如撫摸着心愛女人般輕柔地挑起白綾,忽然,他咧嘴一笑,爲她的創意而笑,輕輕鬆開,如絲般地從他的指尖滑落。
他淡然地拿起匕首,微一使力,刀刃出鞘,眼睛閃過一抹亮光,他穩妥地拿着匕首重重地往桌子中間一刺,刀刃入桌,深刻三分。
其實不試,他也知道這匕首絕對不是鬧着玩的。可不試試看吧,他又無法說服自己,她是一個狠心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放了匕首,他拿起那瓶藥,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安眠藥。他放下了藥,倒了一杯水,看着熱氣好一會兒。
將近十幾分鍾後,他端着水輕抿了一口,溫了,剛好可以入口吞藥。他不假思索地打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
正要吞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他冷靜地看着來人。
“雲霆,我聽說……”是霍雲霆的好兄弟冷修哲,他此刻略帶緊張地闖了進來。一看到鎮定自若的霍雲霆時,他一愣。
“雲霆,你在幹什麼?”冷修哲警覺地發現桌上的狼狽,白綾、匕首,還有藥瓶,他走進桌子,拿起藥瓶一看,當下一驚,“安眠藥!”
“什麼事?”霍雲霆冷淡地問。
冷修哲看着他一手一杯水,一手一粒藥丸,他動作迅速地搶過霍雲霆手上的藥丸,“你沒看見那上面寫着安眠藥三個字嗎?”
是恐慌,是害怕,冷修哲無比憤怒的看着他。
霍雲霆勾起脣角笑了,似乎是在笑冷修哲的小題大作,“我是開玩笑的。”
冷修哲似乎知道了什麼,“如果是開玩笑,你就不會去吃,而是直接扔了。”他們之間的認識不是一兩天了,冷修哲自認爲他對霍雲霆很瞭解!
霍雲霆笑了,笑中帶着涼意,“她不會這麼狠。”他似乎是在對自己說這話。
“樑意寒送這些就表示她要跟你分手。”冷修哲坦白地說明白。
誰能像樑意寒這麼有創意,分手時還送分手禮物,而且分手禮物還頗有皇帝風範,這三樣玩意兒可是古時皇帝送後宮妃子的。
霍雲霆緊抿着脣角不吱聲,就是因爲不想去相信樑意寒送這些東西的意義,把她的行爲純粹只是當做是玩笑,而他也“玩笑”地當做是一個遊戲。
只是這些都不過是他的臆測罷了!
冷修哲點明瞭一切,霍雲霆己經沒有爲她脫罪的必要了,站起來,將東西全部塞了回去,眼不見爲淨。
“到底是怎麼回事?”冷修哲試着跟他溝通,希望他別鑽牛角尖……
霍雲霆搖搖頭,不準備說什麼,有些事情他很難對外人說,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好兄弟,他也說不出口。
冷修哲看着他一臉的悶意,眼裡是同情的,說出的話卻是直接的,“我聽說了一件事情。”
“嗯?”他反應慢一拍地點點頭,似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樑意寒的好姐妹申美璇跟我說的。”冷修哲看着霍雲霆的表情,頓了頓,“聽說樑意寒有意去美國呆半年,那邊梁氏也有業務在發展……”
霍雲霆反應極其慢地擡眼,語氣也是緩慢得如龜速一樣,“你說什麼?”
“我就是覺得奇怪纔來問問你。”前一段時間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突然說要離開去美國,這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冷修哲又一次地把目光放在那個盒子上,心中不由地比較,那個申美璇雖然有點嬌氣,可最多也只是拋下他一個人去散心,而樑意寒更狠,她不是去散散心,而是離開這個地方,長久地待在另一個地方。
畢竟他是一個局外人,有些話他也不好說,他上前,拍拍霍雲霆的肩膀,“你自己看着辦吧!”
霍雲霆不知道冷修哲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在聽到樑意寒要離開的時候,他就深陷在自己的思想裡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樑意寒真的會這麼狠!
走……
說走就走,一點也不顧及他的心情。
那個蘇婉心沒有接他的電話,他想,有一半的原因是樑意寒,既然她己經知道事情的發展不是她以爲的那樣了,她卻沒有聯繫他。
她在生氣,生什麼氣呢?他不知道。
但是他猜測,她的生氣大概跟他留宿蘇婉心有關係。他雙手交叉地握在胸前,徵徵地盯着那個盒子看。
她要走,那也得看她能不能走得了……
樑意寒下班後,回到自己的公寓裡,前幾天她都留在樑父老宅裡,今天她纔過來。
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
其實她己經下定決心要跟霍雲霆分手,連分手禮物也寄出去了。
可她的心情也不見得好轉,似乎一直是陰天,悶悶的,要下雨卻又不下的,悶得她慌。
她很少將情緒帶進工作,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因爲他的關係,自己這幾天工作狀態一直不佳。
不想去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那個臭男人己經影響到自己了。
她脫掉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在睡前擦拭了薰衣草精油,命令自己不需多想,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很沉,因爲前幾天都沒有睡好的緣故,所以有人進入她的房間,她也不知道。
男人的手上拿着鑰匙,那副鑰匙是他自己主動配的,好方便進出。
霍雲霆把鑰匙放在玄關的櫃檯上,施施然地走進她的房間。
坐在她的牀邊仔細地看着她,眼裡帶着深沉的憤怒和不甘,大掌在她優美的頸項溫柔地勾勒着,臉上的神情與眼神全然不一,帶着濃濃的眷戀和溫柔。
他像一個強盜,闖進她的家裡,全身帶着憤怒的火焰,以至於當他的大掌掐住她的脖頸時,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直到睡夢中的女人發出淡淡的囈語,他才驚醒過來,放開了她。
“臭男人!”樑意寒低低地咒罵了一句,緊接着轉了一個身,臉朝裡地側睡。
霍雲霆忽然無聲地笑了,爲自己能在睡夢中侵擾她,讓她連睡覺都睡不安寧而感到開心,她在乎他!
還好,她並不是如表面對他那樣的狠心!
於是,霍雲霆小心翼翼地爲她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戀戀不捨地離開她。他了解她,誠如她瞭解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