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等待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繼冷巖之後,瞿寧和韓紹棠也已經被召喚到,幾個人團團圍坐,誰都沒有心情說話。
緊張,擔憂,如同一根繃緊了的橡皮筋,一觸即發。
何盈好不容易擠到慕容秋白身邊,苦於人太多,不好明目張膽的靠近,她緊緊盯着慕容秋白的一舉一動,心裡已經打好了算盤。
她纔不信什麼冷巖可以治好安了了的腿,既然醫生已經宣佈必須截肢,她真不懂有什麼好掙扎的。
等到安了了腿瘸了以後,慕容秋白對她的那點關切之情,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男人莫不喜新厭舊,她和安了了同是元氣滿滿的少女,就不信贏不到慕容秋白的垂青,而她又遠遠比安了了懂事,會看人臉色,以後這個男人,就是她的……
何盈想着,不由自主的往慕容秋白身邊蹭了蹭,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慕容秋白“蹭”的一聲站起了起來,張了張嘴,喉嚨乾澀,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神經緊繃的厲害。
其餘人也都默默地站了起來,瞿寧、米良和韓紹棠的臉上,也滿是焦急。
穿着浴袍套白大褂的冷巖緩緩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目光掃過等候了多時的每個人,最後定在慕容秋白身上。
深呼出一口氣,看着魂不附體的慕容秋白,冷巖的嘴角緩緩翹起:“你的輪椅錢,可以省下來了。”
慕容秋白呆立在原地,像是沒有聽懂,他木然的站了一會兒,過於緊張和擔憂的情緒讓他緩緩的消化了這個消息:了了沒事了。
“真的?”像是不相信一樣,他快走兩步,抓住了冷巖的肩膀:“你再說一遍?”
“我,親自做的手術,能有事麼?”冷巖很不屑的看了慕容秋白一眼,瞧不起人是不是?
“沒事了!”瞿寧第一個回過神來,妖豔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少有的笑容,兩隻手握在在一起,心砰砰直跳。
韓紹棠滿臉喜色,米良更是直接跑到慕容秋白身邊,也顧不上主僕之分,板住慕容秋白的身體晃了晃:“主人,安小姐沒事了,沒事了!”
在場的醫生護士一片驚愕,那種程度的骨折,之前還耽誤了一段時間,居然一個手術就沒事了?
簡直不可思議!
院長和主治醫師震驚的看着冷巖,對這個不修邊幅目高於頂的男人忍不住刮目相看,實在是——太流弊了!
“不,不,這怎麼可能……”何盈喃喃自語,不可置信的搖着頭,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怎麼會……
瞿寧疑惑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何盈忙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舔了舔嘴脣:“我是說,實在是太好了,意外之喜,我好開心。”
慕容秋白這纔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就要走進手術室,被冷巖一把拉住:“你急什麼啊,等她情況穩定了你再過去。”
“對,對,主人,安小姐才手術結束,你現在過去也不能跟她說話,還得睡一會呢她。”米良忍着笑拉住他。
點了點頭,慕容秋白將面孔漸漸轉過去,看着冷巖的臉。
哼,現在知道兄弟的好了吧?冷巖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傲嬌的想着如何讓慕容秋白吃癟,無情的打斷他感謝的話茬,給他難堪……
“你……手術的時候,看見了什麼?”卻不想,慕容秋白眯起眼睛,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問道。
“啊?”冷巖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穿着浴袍,腦袋上頂着冰碴子來給安了了做手術,站了三個多小時,結果他問,你看沒看見什麼?
他得有那個心情算啊!
韓紹棠立刻會意,拉過慕容秋白,啼笑皆非:“做手術都要脫衣服的,慕容,這是正常的,醫者父母心,再說了,冷巖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他也不好那口啊。”
慕容秋白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老大不願意的瞪了一眼冷巖:“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冷巖無語問蒼天,咬着牙根恨恨:“慕容秋白你還是不是人,不是你從浴缸裡把我拎出來的麼?禽獸!”
簡直禽獸不如!
看着冷巖氣的進氣兒多出氣兒少的樣子,慕容秋白心裡有點內疚,說的也是,多少年的兄弟了,怎麼能信不過他呢?
他伸出手拍了拍冷巖的肩膀,終於說了句讓冷巖欣慰的人話:“辛苦你了,你要什麼,我送你。”
“我只求你像個人似的。”冷巖搖了搖頭,晃了晃膀子:“累死爺了,都是我坐着別人伺候我,這回站了好幾個小時伺候那小妞。”
韓紹棠忙馬屁的扶住冷巖:“走,去歇歇,去我酒吧帶你舒服舒服……”
慕容秋白終於放過了冷巖,目光涼颼颼的在米良臉上一掃:“在裡面的人……”
米良汗都下來了,忙接上:“我特意提醒過的,都是女護士,女醫生,主人你就放心吧。”
這哪兒是吃醋,活脫脫的喝醋……
正想着,聽到慕容秋白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當時,是怎麼樣的情況?”
何盈忙跑上前來,逮住機會,眼裡噙着一泡眼淚,梨花帶雨的講述起來:“當時,我和了了,是被安明泉的短信叫去的,等我們到了地下停車場,就有一輛黑色的麪包車開了過來。”
“看清車牌號了嗎?”慕容秋白銳利的目光望着何盈。
“沒……沒有,當時太可怕了,我都嚇傻了,整個人六神無主的……”何盈咬着嘴脣,樣子楚楚可憐。
誰知慕容秋白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只低聲吩咐米良:“去給我查查,f國全部的黑色麪包車,我倒想要看看,誰敢動我的女人。”
“是。”米良忙低下頭答應,憋着笑擡頭看慕容秋白一眼:“可是主人,您不是說了,以後和安小姐沒關係了嗎?”
慕容秋白漂亮的眼睛一瞪:“老子喜歡哪個女人,要別人多嘴?”
“是是是,是我太庸俗了。”米良一個勁的點頭,心中偷笑不已,看,別管事什麼樣的人,在花叢裡撲打了多少年,這碰見剋星就是碰見了,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