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別墅外一片燈火輝煌。
閃耀着的燈光和無所不在的攝像機閃光燈,連同天上閃爍着的星辰,把黑夜點綴如同白晝。
這個生日宴會的隆重和熱鬧,已經遠超了別人的想象。
僅看周圍停泊着的豪車,就已經囊括了最新最炫的車型,而那一張張掛着笑意的面孔,不少都在電視和娛樂節目中頻頻亮相。
各界名流、富豪、政客和明星記者,全都齊聚在此,只爲了慶祝安了了的生日。
雖然,這裡沒幾個人認識女豬腳,但並不妨礙人們說出那些虛假的問候和客套。
“真熱鬧啊。”冷巖穿着一身迷彩裝,足有一米九幾的偉岸身形,手裡擺弄着一把瑞士軍刀,面無表情的感慨。
“可不是嘛,慕容這回很上心啊,辦的真不錯。”韓紹棠手裡端着高腳杯,邊說邊不忘向周圍走過的女郎拋媚眼。
“熱鬧的我頭疼,什麼時候能結束。”一個身姿婀娜的美女向冷巖走來,這傢伙冷着眼瞟了一眼,嚇得美女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
韓紹棠無語的喝了口酒:“不解風情啊……”
人羣的喧譁聲,在慕容秋白同安了了一起出來的時刻,變成了絕對的安靜。
慕容秋白一身華貴的燕尾服,異色瞳璀璨張揚,如同英俊的騎士般,站在原地,向徐徐走來的安了了伸出了手來。
毫無疑問的,安了了是今晚絕對的第一女主。
而她,也確實當得起這份重任。
在衆人的印象和臆想中,她是個無法無天,囂張惡劣的野丫頭,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是也算不上傾國傾城。
可是當她慢慢走出來,月光照亮她黑色露肩晚禮服上的點點碎鑽,整個人就像周身會發光一樣,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挑戰着每個人的眼球。
她的長髮高高挽起,梳成簡單的馬尾,頂上綴着一個非常小巧精緻的小王冠,一雙精靈般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翹,有些孩子氣的同時,又有着一種極具誘惑力的嫵媚。
黑色的小短裙襯托的她的肌膚尤爲白皙,整個人輕靈又活潑,每走一步都像踏在人心上。
“真漂亮啊。”韓紹棠和周圍人一樣,由衷讚歎道:“真是精靈一樣的美少女啊。”
“哼。”冷巖就只瞟了一眼,那張千年冰封的臉上還是不可一世的表情:“也就比慕容之前的那些庸脂俗粉強點吧。”
慕容秋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情緒,說過一些簡介的客套話,諸如“感謝大家來參加安小姐的生日宴會”之類,他優雅的伸出手來,打了個響指。
早有人推來三層的生日蛋糕,請安了了切蛋糕。
慕容秋白看着安了了雀躍的神色,眼中劃過一抹不忍和糾結,她看起來……很開心。
這種開心落在他眼裡,劇烈的動搖着他的意志。
但是他終究什麼都沒說,後退一步,把餐刀遞給了安了了。
人羣中一道陰冷的視線,在安了了的臉蛋上游移,白暮雪不請自來的站在人羣陰影中,戴着一頂極爲寬大的帽子,把帽檐壓得低低的,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自從那天在銷金窟遇見安了了,慕容秋白就再也沒有找過她。
身爲慕容秋白準未婚妻的她,就這麼被莫名其妙的打入了冷宮。
她不甘心。
今天即便沒有邀請她,她也還是來了,此刻親眼看着那個小賤人歡歡喜喜的站在慕容秋白身邊,她的心裡就想無數只螞蟻在爬。
安了了這會兒心情非常不錯,像即將要拆開禮物盒的小孩子,吹滅了蠟燭許過願望,她拿起餐刀歡歡喜喜的切開了最上層的蛋糕。
“哇!”
伴隨着人羣一陣呼聲,安了了把埋在蛋糕中心的車鑰匙拎了出來,笑嘻嘻的回頭看向慕容秋白:“大叔,又送車啊。”
慕容秋白點點頭,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蛋糕裡埋禮物,這種把戲屢見不鮮了,只是慕容秋白出手也是大方,一送就送一輛豪車,人羣自然是議論了一番,接着又重新把視線投向安了了。
不負衆望的,第二層蛋糕裡埋着的,還是一隻鑰匙。
只不過這次是一套別墅的鑰匙。
安了了這回也不驚訝,只轉頭看了看慕容秋白,後者聳了聳肩膀:“想讓你有自己的地方,自己的房子。”
這句話聽起來很是平常,安了了卻不知道,這是多麼大的一個伏筆。
兩層蛋糕,切出了上千萬,即便是有錢人云集,但對自己情婦出手如此大方的還是少見,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真有錢啊,不愧是名滿京城的慕容先生。”
“切,那個女人哪兒好呀,我看也沒什麼特別的。”
“架不住慕容先生喜歡啊,有些女人,就是天生有媚功,不服不行。”
“不就是狐狸精嗎,說那麼文雅幹嘛。”
那股濃濃的酸味,一點沒能影響到安了了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氣,滿懷希望的切向最後一個蛋糕。
這個會是什麼呢?
這幾天慕容秋白給了她太多驚喜,太多溫暖,讓安了了興奮不已的同時,卻一天比一天不安起來。
自己爲了顧言城偷走他的文件,雖然現在看來,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麻煩,但也總歸是對不起他的。
刨去這種內疚之情,安了了更害怕的,是陷入對慕容秋白的依賴之中,她真怕自己習慣了慕容秋白對自己的“好”,有朝一日假戲真做起來。
雖然此刻她的心裡,依舊被顧言城佔得滿滿登登。
雖然她對慕容秋白的接近,從一開始,就是爲了另一個男人。
心頭不斷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安了了定了定神,嘴角含笑的切下了一刀,不管怎麼樣,這一刻是她生命中少有的快樂時光,值得好好珍惜。
然而她臉上的笑意,卻在切下這一刀的瞬間,凝固住了。
最後一個蛋糕裡,埋着的,是一張紙。
準確的說,是一張白紙黑字的協議書。
在衆目睽睽之下,安了了拿起這張紙,一字一字的念道:“即日起,甲方慕容秋白,解除和乙方安了了的一切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