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寧眼角一抽,敢情他們是碰上了調戲良家少女的臭流氓了?
黃毛伸出手去,就想要在安了了的臉蛋上摸一把,嘴裡嘖嘖有聲:“真嫩啊,來給大爺摸摸……”
本以爲手掌會接觸到滑膩的觸感,卻在半途中被握住了手腕,黃毛一愣,轉過頭看着瞿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雙桃花眼裡隱隱流動着冷冷的水光。
“艹,找死是不是?小白臉子還敢和大爺我過不去?”黃毛看了一眼瞿寧,看對方漂亮的跟個大姑娘似得,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知道我們大哥是誰嗎?小子,你膽兒夠肥的啊!”
“怎麼着,傻逼了啊,還不快放下我們大哥的手,跪下來磕幾個響頭,沒準我們還能饒了你……”
“嘿呦,這小臉長得不比那女的差啊,可惜啊,哥幾個不好那口,否則,嘿嘿嘿……”
各種各樣的污言穢語聽得瞿寧眉頭直皺,他一甩手鬆開了黃毛的手腕,黃毛只覺得一股極強的推力將他向後甩去,立足不穩,向後踉蹌了幾步,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
嘩啦啦一陣玻璃瓶子摔碎在地的聲響,黃毛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身上全是零星的玻璃碴子,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原本桌上坐着的一對情侶驚叫一聲,向一旁跑去,黃毛惱羞成怒,大喊一聲:“你小子自尋死路,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
說畢一揮手,幾個小混混兒從腰間抽出早已經戴在身上的鐵棍,面目猙獰的向瞿寧撲了過去。
他們爭前恐後,都覺得收拾這個小白臉實在太容易,想在黃毛面前討個巧賣個乖,生怕被別人搶了功勞。
“噗噗噗”幾聲清脆的響聲過後,一陣又一陣的哀嚎響起,幾個小混混兒幾乎是同時倒地,你壓着我我壓着你,摞成一疊,跌倒在黃毛身邊。
“哎呦”“媽呀”的響聲不絕於耳。
之前尖叫四散的人羣又聚攏開來,人羣中有人遲遲疑疑的問了一句:“就用幾個瓶蓋就把這羣人打趴下了,我沒看錯吧?”
回答他的是酒吧內衆人不敢置信的表情。
瞿寧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兩根手指夾着一個瓶蓋,在迷離的燈光下閃着金屬微微的色澤,紅豔的脣角輕揚,笑的如同一隻妖媚迷人的火狐狸:“還多出一個。”
他的容貌本身就妖媚至極,是一種比女人還精緻,卻又不帶娘氣的妖異,笑起來的時候,更會連人的魂兒都被勾了過去,可是現在所有的人看着他,卻只覺得害怕。
是的,他的容貌有多美,身上的氣息就有多危險。
黃毛看了一眼自己潰不成軍的小弟們,知道自己今天運氣不好,踢到了釘板上,可是,從沒聽說過有這號厲害人物啊!
他心慌的嚥了咽口水,擠出一絲難看至極的微笑:“誤會,都是誤會,我欠,我不要臉,我沒長眼睛,得罪了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邊說邊左右開弓的抽自己的耳刮子,聲音那叫一個響亮,態度那叫一個虔誠,看的周圍的小弟們都呲牙咧嘴的。
瞿寧也不說話,只是冷笑着繼續欣賞他自殘,旁邊的安了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在迷迷糊糊的自斟自飲。
黃毛扇的腮幫子腫起老高,本來尖嘴猴腮的臉上,這會兒豐潤了好多,他看瞿寧一直不說話,忙自己給自己撿個臺階下:“我們不在這污了大哥的眼睛,我們這就消失,這就消失,馬上滾。”
說完,他四腳着地,生怕瞿寧不放過他,討好的真的往外爬,身後他的小弟們對視一眼,感受了一下身上火辣辣的疼,不假思索的有樣學樣,也都紛紛往外爬去。
就在他們以爲瞿寧不打算跟他們一般見識,已經放過了他們的時候,只聽到一道好聽的聲音在身後冷冷的想起:“你們聾了麼?我讓你們走了?滾回來!”
黃毛瑟縮着回過頭,就看到瞿寧那張漂亮的要命的臉上,正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輕伸手一彈,那瓶蓋就被甩到了他的身邊:“吞下去。”
這三個字說的平靜極了,就好像你到別人家做客,主人家拿啤酒給你喝一樣,可是,黃毛看着地上的啤酒瓶蓋腿都哆嗦了起來,這可是馬口鐵打的瓶蓋啊,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鋸齒,這吞下去,自己還活不活了?
可是,擡起頭又看了一眼瞿寧那含笑的臉,黃毛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慄起來,他飛快的抓過地上的瓶蓋,渾身哆嗦着,閉緊了眼睛一仰頭,生生的把瓶蓋吞了下去,隨機發出一聲悽慘的嚎叫。
瞿寧伸出手來捂住了安了了的耳朵,臉上笑意不減:“知道我爲什麼收拾你們麼?”
看着抽搐在地的黃毛,幾個小混混兒忙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生怕一句話不對,就被這蛇蠍美人逼着吞下不知道什麼怪東西。
“明明今晚上,這裡最漂亮的,是我。”瞿寧優雅的抿了一口紅酒:“滾吧。”
“……”所以,這位爺是在不滿,爲什麼調戲他旁邊的姑娘,而不是他嗎?!
午夜時分,一輛蠢萌的甲殼蟲停在了慕容家別墅的院子裡。
慕容秋白坐在客廳裡,正在等待安了了回來,電話打了無數,沒有一個接起來了。
他知道安了了存心躲避他,所以只是默默地等着。
高大的身影,坐在沙發上,沉默孤獨的如同一座雕塑。
直到瞿寧從安了了身上,摸出鑰匙,扛着喝多了的安了了走到門口,慕容秋白才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邁開兩條長腿,他飛快的上前,聞到安了了身上濃濃的酒氣,心疼的皺了皺眉頭,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卻帶着沙啞:“謝謝你。”
他知道安了了這莽撞的性格,如果不是瞿寧陪在她身邊,還不知道要闖多少禍,這丫頭啊,就是不讓人省心。
瞿寧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目光劃過慕容秋白的臉,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他總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並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轉過身去,他準備好好地梳理一下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