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何盈就再也沒有找過慕容秋白。慕容秋白以爲何盈知難而退,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何盈是沒有找他,卻也沒有找安了了。
寬敞的客廳裡,安了了和瞿寧、慕容狄,三個人圍坐一團鬥地主。
瞿寧和慕容狄的臉上都貼着不少紙條,而安了了只貼了兩條,一左一右的掛在兩邊腦門上,看上去有點滑稽。
“這個死丫頭抽老千。”瞿寧憤憤不平。
“啊?真的嗎?”慕容狄狐疑的看了安了了一眼,隨即似乎恍然大悟似得湊近瞿寧:“對哦,好幾次都跟我算的結果不一樣,的確可疑!”
瞿寧快被慕容狄這個天然呆氣死了,什麼可疑,明明就是真的,安了了是小偷出身,手腳特別快,打牌的時候她想要做點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嘖嘖嘖。看你那小氣樣子。”安了了打了個呵欠:“對了,這幾天怎麼沒見到盈妞啊?你打牌也不帶她來?”
自從上次從澳大利亞回來,何盈就沒有了消息,以前經常會送糕點零食過來,這幾天也沒有見到了。
瞿寧沒放在心上,搖了搖頭:“最近何盈總是無精打采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不太舒服。”
安了了一下子有些擔心起來:“不舒服嗎?哎呀,她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別是生病了吧?之前出去玩,我看她臉色也不好看。”
在安了了心裡,何盈是柔弱的,平時大聲說話都不敢,臉上總是善意的微笑,她從小沒什麼朋友,接觸到的女人又多是狠角色,所以對何盈是真心喜愛,覺得她特別討人喜歡。
“打個電話叫她來一起玩啊?哎不行,如果不舒服的話,反而折騰她。”安了了猶豫不決。
“別讓她來了吧,不然沒法鬥地主了,鬥地主是三個人啊。”慕容狄很誠懇地建議。
瞿寧和安了了才教會他鬥地主,新鮮勁兒還沒過呢,慕容狄可不希望再多一個人來,分走瞿寧那本來就不多的注意力。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我們一起去吧。”安了了說着就站起身來,叫來一旁的女傭:“準備點新鮮麪包和水果我帶過去,哦對,多帶一些桃子,何盈喜歡吃。”
知道安了了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瞿寧知道攔不住,也只得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看看她去也好,我平時很少在家,她估計是自己悶了,性格又內向。”
“我也去我也去。”慕容狄頂着一腦袋紙條積極響應,鬥地主雖然好玩,可是無論去哪兒,他必須緊密的團結在瞿寧周圍,爭取一切和他相處的機會不是?
三個人說走就走,坐上安了了的保時捷,便向城南別墅開去。
剛進城南別墅的小花園,一個一直在花園內東張西望的小女傭就三步兩步的跑進了何盈的臥室,上氣兒不接下氣的彙報:“何小姐……安小姐她來了,一起來的還有瞿先生,和另外一個小子。”
何盈正坐在梳妝檯前,仔仔細細的端詳着自己,聽到女傭的彙報,點了點頭:“知道了。”
隨後她拿起桌上的粉撲,飛快的拍大了幾下,她的皮膚本是蜜色的,平時看起來健康而有光澤,這會兒胡亂撲了粉,倒顯得憔悴了不少。
打發走了女傭,她飛快下了樓,頭也不回的從小門走了出去。
等的就是這一天。
慕容秋白想要把她一腳踢開麼?換做別的女人,可能行得通,可是,她是何盈啊。
安了了和瞿寧、慕容狄打打鬧鬧的從車上下來,剛要喊一聲何盈,給她一個意外驚喜,就看見不遠處何盈從小門走出去,匆匆忙忙的上了那輛甲殼蟲。
她的身軀單薄,穿着寬大的駝色毛衣,越發顯得整個人薄的像紙片一樣,彷彿風一吹就能吹跑,而那臉上灰白憔悴,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怏怏的,最要命的是,腳步踉蹌又焦急,透着一股失魂落魄的意味。
安了了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何盈這是去幹嗎,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瞿寧站在安了了身後,眯了眯眼睛:“要是你擔心她的話,我們不妨跟在她的後面吧。”
他一直有一種直覺,何盈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的柔順。今天她的樣子有些鬼鬼祟祟的,更讓他想跟着去看看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安了了略一沉吟,確實有些放不下心來,便點了點頭。
瞿寧做這種跟蹤的事情不是一回兩回,駕輕就熟,開着保時捷保持着跟何盈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至於找不到目標,也不至於被何盈發現。
何盈並不嫺熟的開着車,透過後視鏡,她雖然看不到身後的車輛,但嘴角卻綻開了一抹冷笑。
她知道,他們一定會跟過來看個究竟的。
通過這些天的接觸,她知道瞿寧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對付安了了的那一套,在他那裡根本行不通,不管她如何的努力,表現的溫柔善良,瞿寧看她的眼神,始終是戒備着的。
也就只有安了了那個蠢貨,能和他和諧相處吧。
既然他們不放心她,想要跟着她一探究竟,那她就讓他們大開眼界好了。
七拐八繞,何盈走的都是小路,一路坎坷不平,好像在繞道一樣。
安了了越是跟着,越覺得莫名的緊張起來。
何盈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平時規規矩矩的,能有什麼秘密呢,要這樣繞路不想被人發現?
最後,何盈的車子,居然是在一間小醫院門口停下來了。
小醫院的位置非常隱蔽,周圍都是鬱鬱蔥蔥樹木和草叢,不仔細看甚至不會發現那座灰白色的小樓。
安了了詫異的回過頭,看着瞿寧和慕容狄:“何盈就算有不舒服,爲什麼要來這種地方看病?”
她現在跟何家關係很好,自己每個月也還給她兩萬塊的生活費呢,她看病,就不能找個好點地方麼?
慕容狄探頭探腦的一望,沒心沒肺的開了口:“哎,這不是就是電視上演的,那種私底下打孩子的小診所麼?”
安了了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