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韓紹棠立時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色,認真道:“最近顧言城那裡也有些急了,你還是小心爲妙。”
冷巖點點頭:“之前你我交易的那批軍火,數量不小,分批次查檢的時候,在附近居然發現了軍方的部隊,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這算什麼,還派部隊來到走私現場查過我兩次,好在提前接到了消息,鑽石換成了棉花。”慕容秋白勾起一邊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燈光迷離之中,他的雙眼反射出懾人的光芒。
“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冷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事態有些嚴重,慕容,如果接下來他們還是抓不到你的把柄,也許會退而求次。”
“你是說?”慕容秋白冷冷挑眉。
“先控制了你的人身安全再說。”冷巖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我曾經也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他們的行事風格我最清楚。依我看,不如你出國先避一避風頭,畢竟面對的是軍方。”
冷巖的建議不無道理,慕容秋白的勢力日益壯大,f國高層不會坐視不管,而如果接連抓不到把柄,便可能秘密逮捕。
既然是秘密逮捕,敵在暗我在明,對方又擁有強悍的軍事武裝,選擇退避是最好的辦法。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慕容秋白的眸色晦暗起來:“你爲我付出的夠多了,但是我的字典裡,沒有躲避兩個字。”
所有人都知道,冷巖是前任的特種兵隊長,風頭正勁前途一片平坦之時,他卻選擇了急流勇退,做起了軍火生意,從此對一切都採取事不關己的態度。
而只有慕容秋白和韓紹棠幾個爲數不多的人知道,他這樣做,只是爲了成全和慕容秋白的兄弟之義。
對慕容秋白的削弱和剿滅計劃,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冷巖作爲慕容秋白的朋友,做不出對他不利的事情,誠然在有些人眼裡,兄弟沒有仕途重要,但無疑冷巖不是這樣的人。
爲了避免左右爲難的事情發生,冷巖選擇在人生最輝煌燦爛的時候,放棄一切。
這份情誼,慕容秋白一直放在心裡。
只是,當局不會因爲冷巖的退出而終止計劃,他們很快物色到了同樣出色的接班人——顧言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慕容秋白看着冷巖閃爍不定的眼睛,沉聲道:“這件事,我要一次性解決,不留後患。”
“啪嗒”一聲,安了了呆愣愣的聽着,一塊五花肉準確無誤的掉在慕容秋白的西裝褲子上。
慕容秋白倒吸一口涼氣,璀璨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安了了有些發白的小臉,她對顧言城,還是念念不忘麼?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跟顧言城你死我活,那麼她會去擔心誰,關心誰的安危?
這個答案他特別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因爲太在乎,他甚至不敢問出口。
一向知道是自己看重她比較多,卻正因爲如此,連要一個承諾都說不出口。
慕容秋白臉色一凝,皺了皺眉頭:“我去一下洗手間。”
安了了兀自拿着叉子發愣,大叔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他和顧言城,非要鬥個你死我活麼?
韓紹棠和冷巖全不知道這其中的愛恨情仇,眼見慕容秋白起身去洗手間清理褲子,韓紹棠忙欠了欠身體,一臉好奇的詢問起安了了訂婚宴當天的烏龍。
冷巖一臉不屑爲伍的姿態,卻拼命豎起耳朵聽。
慕容狄對瞿寧似乎非常有興趣,可惜後者自從被他欺騙,把安了了的訂婚宴夷爲平地之後,對他再沒有一絲好感,加之對方又是個精神病,所以今晚瞿寧罕見的咬緊牙關,拿出了對付階級敵人的勁頭,一句話也不說。
他越是不說,慕容狄反而越覺得他美豔又神秘,拉着他徒勞的嘮嘮叨叨。
一片熱鬧之中,一直坐着當壁畫的何盈,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趁着沒人注意她,開了門走了出去。
褲子上弄上一點污漬,其實不必大費周章出來清理,可是慕容秋白看到安了了擔憂顧言城的神情,心裡煩悶,索性出來透透氣。
洗手間內,他擰開晶亮的水龍頭,想要隨便用方巾隨便擦拭一下褲子上的污點,嘩嘩的水聲沖淡了他的思緒,沒等他伸手去拿方巾,卻有一隻女人的手,攥着一方潔白的手帕遞了過來。
疑惑的擡起頭,慕容秋白從面前的鏡子裡,看到了身後何盈的臉。
何盈自從與何家冰釋前嫌,又重新過上了何家千金的生活,整個人的氣質也有所改變,從前因爲營養不良,顯得乾瘦蠟黃,如今皮膚漸漸有了光澤,肌膚呈現一種健康的小麥色,那雙本就顯眼的大眼睛,更是爲她加分不少。
一席紫紅色的貼身蕾絲裙,勾勒出她少女玲瓏的身段,臉上總是帶着三分柔情,三分懵懂,四分得體與優雅。
不得不說,現在的何盈,也算得上是個美人。
慕容秋白總覺得何盈有點奇奇怪怪的,說不出對她什麼感覺,當下隨手接過手帕擦了擦褲子:“謝謝。”
何盈眉目之間掩飾不住的喜色,這是慕容秋白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一顆心險些要跳出胸腔,整個人如同踩在雲彩上,飄飄忽忽。
沒等何盈反應過來,慕容秋白已經整理好,向洗手間的門口走去。
何盈頓時花容失色,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和慕容秋白共處的幾乎,她怎麼肯白白放棄掉?
情急之下,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慕容秋白的衣角:“慕容先生,我……我有事。”
“哦?”對於除了安了了以外的女人,慕容秋白一直沒什麼耐心,但何盈畢竟是安了了的朋友,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慕容秋白只得站住等着她把話說完。
“慕容先生,有時間能去一下城南別墅嗎?”何盈微微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嬌羞的樣子,擡起頭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一些……你一定有興趣知道的事情,一些關於了了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說麼?”慕容秋白皺眉。
“這裡不方便。”何盈忙接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惡意,總之,明天晚上,我在城南別墅等你,這些事,恐怕別人是不會告訴你的。”
說完,何盈咬了咬嘴脣,飛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