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狄好不容易擺脫了老爺子的管束,本來想到慕容秋白這裡,好好的放鬆一下,做一個安靜的精神病,卻不想遇見了安了了。
這個未來或許可能邁進慕容家的小女人,做的飯堪稱是黑暗料理界的翹楚,一大盤黑乎乎的條狀物被送到他面前,安了了笑的溫柔又甜美:“嚐嚐我做的意大利麪哦,小叔。”
慕容狄呆呆的看了幾眼,用叉子扒拉了一下,回報以更真誠的笑容:“我還不餓。”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安了了轉頭看向慕容秋白:“大叔,今天我們去逛逛商場,買一些新傢俱來吧?起碼我的房間我要好好佈置一下。”
慕容秋白正舉着叉子,習慣成自然的吃着盤子裡的麪條,吃多了安了了的飯菜,他覺得荒野求生什麼的簡直一點難度也沒有,同時覺得貝爺也就那樣吧。
馬馬虎虎。
能吃下安了了做的飯,那纔是真男人。
聽了安了了的提議,慕容秋白喝了一口鮮榨的橘子汁,把嘴裡不知道什麼的味道沖淡了:“好,一會兒吃完飯就去。”
慕容狄昨天摩拳擦掌的想要去商場,可是今天,他只想等兩個人走了以後,默默地把盤子裡的東西倒掉,讓傭人隨便做點什麼來吃,因此猶豫了一下:“我也去嘛?”
“去啊。”安了了又送過去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老爺子的先遣部隊又怎麼樣,電視劇裡演的,但凡精神病都很容易被拿下的!
“可是,我……”纔想把抑鬱症拿出來當擋箭牌。
慕容秋白淡淡一笑:“你有抑鬱症,所以更應該多和外界接觸。”
“……”慕容狄啞口無言。盯着面前的盤子,深深後悔自己昨天不應該表現的那麼積極,自己挖坑自己跳。
本着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慕容秋白很快吃完了盤子裡的面,而安了了藉口減肥,早上只喝了點檸檬蜂蜜水,象徵性的吃了幾片菜葉子。
兩個人吃完了,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慕容狄,頂着莫名的壓力,慕容狄深恨自己怎麼不是癡呆而偏偏是精神病,只能硬着頭皮吞嚥了盤中的黑暗料理。
拍拍胸口勉強剋制下當場吐下來的衝動,在安了了輕快的一聲“走吧”的召喚下,他蔫頭耷腦的跟在兩人身後上了車。
安了了是下定決心在慕容秋白家常住的,所以覺得裝修設計傢俱都必須合她的心意,至於城南別墅,空着也是空着,她索性讓瞿寧和何盈在那裡住着,順便給她看房子。
瞿寧在幻影一天,她就總跟着揪心一天,才從洛君桓的陷阱裡爬出來,安了了深知他的危險性,可是瞿寧如果硬要離開幻影,只怕又會惹來麻煩,所以只能暫時留在,找準時機擺脫。
而何家一向容不下何盈,安了了總得給她一個安身之所。
對此,瞿寧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而何盈則是再三的表達了自己的感謝,瞿寧每天忙着出任務早出晚歸,整棟別墅可以說就是她的了。
而對於何盈來說,這棟別墅對於她的意義,遠遠不止於此。
安了了現在恐怕是整個f國最最具有話題度和知名度的女人,空降訂婚宴,從京城第一名媛手中搶過未婚妻的寶座,整個事件都透着一股狗血和不可思議。
何家信息靈通,知道安了了和何盈私交不錯之後,對於這個一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幾乎等於被趕出家門的侄女兒,頓時上了心。
訂婚宴的第二天,何家人就親自上門去接何盈回家,何盈揚眉吐氣之餘,表示自己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畢竟住在這裡更容易和慕容秋白有所接觸。
何家人自然不知道何盈的小九九,但今時不同往日,何盈不回去,他們也不好勉強。
只是經過這一次的上門,何家終於坐穩了何家千金的位置,再沒有人把她當做一個多餘的小丫頭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何盈這幾天走路都哼着歌。
這天她剛從微波爐裡端出自己烘焙好的蛋糕甜點,準備帶去鞏固一下自己和安了了的友情,順便在慕容秋白麪前刷個存在感,一擡頭,就看見好幾天不見的白暮雪怒氣衝衝的走上樓來,身後跟着沒能成功阻攔住她的女僕。
“呵,你的日子倒過得清閒啊。”白暮雪現在已經不復從前雍容華貴的模樣,她穿着一身皺巴巴的通勤ol羣,頭髮隨便的在腦後一紮,整個人的面色憔悴,黑眼圈格外搶鏡。
那天在工廠廢墟中觀看了訂婚典禮之後,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撥通了求救電話,這才得以逃生。
然而回到家中,卻已經是另一番天地。從小被當做金枝玉葉養大,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被貧窮和絕望所折磨。
慕容秋白沒有和安了了商量,直接切斷了白家的一切資金支援,同時對市面上敢於和百家合作的企業都給與了警告。
一時間樹倒猢猻散,白家在股市上一蹶不振,不過幾天的功夫,苦心經營了幾代的白氏企業便宣告破產。
而白暮雪,也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跌落成普通人家的女兒,她不得不去找了一份再平凡不過,朝九晚五的秘書工作,每天爲生計苦苦奔波。
並且,因爲她正是白家敗落的導火索,整個白家對她都是怨氣滿滿,沒有人顧念她曾經爲白家帶來了多少利益,家人的排斥和嫌棄,生活條件的一落千丈,讓她整個人都頻臨崩潰。
她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她的心裡更是滿滿的不甘!
現在安了了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她不敢再去觸她的眉頭,而一想到當初和自己聯手設計安了了的何盈,還在別墅裡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享受着所謂“友情”帶來的一切,她就越發的不甘心!
何盈把蛋糕甜點一樣一樣的擺在精緻的小鐵盒裡,嘴角掛着嘲弄的微笑,揮了揮手,示意傭人下去。
這才慢悠悠的看了白暮雪一眼:“白小姐,最近過的怎麼樣呀?”
“怎麼樣?”白暮雪眼中的紅血絲使她整個人都透着猙獰,怒極反笑,她提高聲音:“我過的怎麼樣,你還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