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弈溟!”
安成義惱得大喝一聲,眸底都是深沉的恨意!
安青檸回家了,可是卻像換了一個人般。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那模樣,他這個做人父親的哪裡忍受得了,必定是冷弈溟在警局裡虐待過她,否則她怎麼會這樣?
冷弈溟冷眼看他。毫不理會,下令:“帶人!”
一聲令下。莊羌上前跟安家人說明情況,得到允許後徑直踏進去。冷弈溟路過安成義身邊腳步微停:“安成義,你們敢這樣做。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說罷,有人上前‘請’着安成義上警車,他卻惱得上前一把拽住冷弈溟的胳膊:“冷弈溟,是不是你在警局裡虐待青檸了,是不是你,她回來爲什麼會那麼膽小,爲什麼會變成那樣?”
冷弈溟垂眸看他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給你三秒鐘,放開你的手!”
安成義哪裡願意理會,怒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虐待我女兒了!”
那可是安老爺子最喜歡的安家小姐。她變了一個模樣,安老爺子要是不喜歡了。他憑什麼跟真正的安家人爭?
“一。”
安成義惱得厲害,拽得越發厲害:“我問你,是不是你虐待她了?”
“二。”
安成義狠狠深呼吸,說:“冷弈溟,你們警察虐待人,也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三。”
冷弈溟的數剛落,反手便將安成義的手給狠狠鉗制住,尚未回神,他已經翻身跪下,胳膊拽得他疼痛難忍,大聲嚎叫:“啊,冷弈溟,你想做什麼,你是警察,你怎麼可以輕易對老百姓動手。”
莊羌看一眼叫了兩個小警員上前,兩人一左一右將安成義扣住,道:“安先生,襲警也是違法的,知道嗎?”
一句話,安成義臉都黑了,他襲警,他打得過冷弈溟嗎?
可偏偏,現場所有的人都不敢鬧騰半句,更何況,的確是安成義先‘動手’在前的。
冷弈溟要是察覺到有人對他‘不利’,他的的確確是可以保護自己的。
安成義剛剛被帶走,屋子裡安老爺子也緩緩走了出來,臉色都是惱怒的神色。
冷弈溟嘴角涼涼勾起:“安老爺子,請吧。”
安老爺子路過冷弈溟身邊,停下腳步,問:“那個辛安,就值得你與整個安家爲敵?”
冷弈溟漆黑的眸直直看他,一字一句道:“你偌大的安家,不及她一個笑。”
話語一落,安老爺子氣得笑出聲,眸底都是對他的諷刺:“冷弈溟,我就看着,看你能掀起什麼浪來!”
安家,與冷家相差並不久,到底也是百年家族,只是根基沒冷家深厚而已,加上安家一直沒出什麼優秀的下一代,才導致安老爺子對一個外來人的安成義這般看重,甚至考慮過栽培安月茹,可哪怕這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安家,不是一個冷弈溟就可以撬動的!
冷弈溟但笑不語,只是眼睜睜看着安家爲這次辛安新聞出主力的人被帶着上了警車!
記者在外面拍攝着,不敢過分,但也還是拍了一些。
安老爺子全程黑臉,比安成義好不了多少。
突然,安家小姐安青檸衝了出來,一如以往囂張,卻又跟以往不同的要小心一些:“我爺爺跟我爸呢,他們被帶去哪裡,是哪裡來的警察,竟然……”
冷弈溟轉身,直視着剛剛追出來的安青檸。
只一個眼神,安青檸臉色都白了,手裡時時刻刻都握着的吸氣裝置連忙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呼吸,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才喚:“溟、溟哥哥。”
她眼睜睜看着他,一如以往的帥氣和威嚴,可自從在警局裡見過他的真實模樣後,安青檸怕了。
這個男人,是真真正正的‘爺’!
哪怕對女人,他也絕不會輕言客氣,一如對她時的殘忍!
冷弈溟沒應那一聲‘溟哥哥’,只嚴肅了臉,道:“安小姐,還請你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關於你上次在冷家宴會上撞倒冷家三少夫人一事,我們有些情況需要了解一下。”
一瞬間,安青檸整個人都踉蹌着後退,嘴裡唸叨着:“我、我不去,我不去……”
她這一輩子,再也不要去警局,再也不要見到工作裡的冷弈溟!
她再也不敢招惹他,她絕對,絕對不會再去招惹辛安!
一聽要去警局,安青檸整個人都慌了,連連後退:“我、我不去,溟哥哥,就在這裡,就在這裡,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我不要去警局,我再也不要去警局了……”
安月茹接到消息回家的時候,安老爺子和安成義已經上了警車,獨獨留下安青檸和冷弈溟在衆目睽睽之下。
“弈溟?”
安月茹詫異上前,莊羌看她一眼沒敢上前,旁邊的小警員看莊羌不動也沒敢動。
只是,看向安月茹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深意。
冷弈溟聽見這熟悉的嗓音,就想起昨天辛安趴在她腳邊道謝的情景,身子略微僵硬。
安青檸見安月茹一來,連忙上前拽住她,道:“月茹姐姐,月茹姐姐,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去警局,我再也不要去警局,那裡好恐怖!”
冷弈溟沒看安月茹,只道:“安小姐,只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而已,你很快可以回來。”
“我不要!”
安青檸大喝一聲,回過神看見對面的冷弈溟又立馬縮了縮,說:“我不要去!你要知道那天的事,我就告訴你那天的事,我絕對不要去警局,那天、那天我是裝病的,我根本沒有哮喘發作,我只是怕,怕爸爸回來說我沒有家教,沒有禮貌,所以我裝作哮喘發作,只要我哮喘發作,爸爸就不會……”
“青檸!”
安月茹驚得大喝,卻已經來不及,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安青檸完全不理會,拽進安月茹的手臂還說:“月茹姐姐,你快告訴溟哥哥,告訴他啊,那天我只是裝病,但我不是故意把辛安推倒的,我也不知道她肚子裡有溟哥哥的孩子啊,月茹姐姐,你知道的,你快……”
安月茹大驚,連忙轉身一把捂住安青檸的嘴:“青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安青檸急得哭起來,若她知道那天因爲她的任性會導致一連串的後果到今天,那她一定不會去招惹辛安!
安青檸見安月茹不幫自己,掙脫她的手便跑到冷弈溟面前,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哭着說:“溟哥哥,溟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辛安肚子裡有你的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也想過不繼續裝下去的,可是月茹姐姐也過來了,我……”
“青檸!”
這下,安月茹徹底的慌亂了,上前一把將安青檸抱緊擁進懷裡,狠狠制止住她掙脫的行爲,轉頭怒喝:“冷弈溟,這裡那麼多記者,那麼多人,你難道要青檸在這些人面前丟臉嗎,她才十八歲啊,安家的小姐要是這樣,以後你讓她怎麼辦?”
冷弈溟漆黑的眸狠狠眯一下,安青檸的話,他聽懂了!
安月茹帶着安青檸要往安家裡走,冷弈溟猛地伸手一把拽住了安青檸,見她看着自己,問:“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安青檸被冷弈溟的眼神嚇到了,連忙開口:“我、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她的,我也不知道辛安肚子裡懷着孩子,我怕爸爸責罵所以裝作哮喘病發的樣子,等我想不裝的時候,月茹姐姐已經過來了,可能是看事情鬧大了,所以,所以……”
安月茹緊張得又要伸手捂住她的嘴,卻不想,剛剛擡起的手被冷弈溟另一隻手狠狠鉗制住:“所以什麼?”
“所以,所以讓我繼續裝了下去,沒讓我起來……”安青檸哭得厲害,緊張的看着冷弈溟拽着自己的手:“溟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去警局……”
安青檸在警局呆了多久,她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她只記得,每一天外面人來人往的腳步聲,屋子裡陪伴她的只有一張硬得不行的牀,每天有人給她送吃的,但不跟她說話,每次她哮喘發作,總是到最後一刻纔有人將吸氣裝置遞給她,每一次每一次,她都以爲自己下一秒就會死掉的!
這樣的絕望和希望經歷得太多,她便怎麼也不想再嘗試了!
話語一落,冷弈溟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帥氣的臉崩得緊緊的,漆黑的眸狠厲看着面前兩個女人!
辛安恨他,是對的!
若不是他,他們的孩子,哪裡會才存在三週便早早離開?
安青檸!
安月茹!
她們就那麼輕易的害死了他的孩子。
安月茹嚇得臉色蒼白,胳膊被冷弈溟拽得疼痛不已,連忙開口:“弈溟,弈溟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
冷弈溟眸底都盛滿憤怒,拽着她們的手越發用力,就在安月茹和安青檸都忍不住要大叫的時候,冷弈溟猛地鬆開了手,涼涼說:“兩位,警局走一趟吧!”
話落,冷弈溟僵硬着身子一步步向前,臉上駭人的模樣嚇得周圍人全都默默後退!
安青檸還在大喊,安月茹臉色刷白,莊羌聽見那話更是對她們越發兇狠了些。
一步,一步!
第一次,冷弈溟覺得自己連路都要不會走了!
腳下是平坦的大道,可他竟然覺得自己快要摔下去,狠狠跌出血來!
辛安!
孩子!
那一天,如果他沒去理睬安青檸,他們的孩子說不定就還在,可偏偏,他就那麼輕易被安月茹擾亂了心緒!
冷弈溟走到警車邊,一手撐在車頂上緊抿脣瓣狠狠深呼吸,回眸看向安月茹和安青檸的目光都帶着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