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焉和周馳那一小撮人趕到白房子時,那裡的部分學員和怪物們廝殺在一起。
齙牙張幹倒一個蟲僕後趕過來說: “這白房子最多能容下7個人,有好幾個已經進去了。”
周馳把徐阿姨從被背上放下來,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控制室?”言焉問。
“問題也許就出在那裡,回去也不一定安全。”周馳說。
“可是這裡這麼大,我們要出去就要先知道出口在哪裡。”言焉說。
這時孔叔氣喘吁吁地趕過來,鎮定了片刻才說: “我的原蟲醒了,我可以幫你們掩護。”
言焉驚訝地看向孔叔,她想不到他竟然也是蟲。
“我的……”“我……”齙牙張和周馳異口同聲起來。
“我的也醒着,我們一起幹。”周馳說。
齙牙張咧開嘴笑,說:“可是我們沒有武器。”
周馳抖抖頭髮,卻是解開了襯衫的第二個釦子,真有那麼點豪邁地說:“沒關係,我們有手有腳,大不了用牙。”
“那幽靈妹子,”齙牙張用袖子擦了一擦被怪物濺了一臉的血,接着說,“你們不要怕,我們能抵擋一會兒。”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爭取一下。”言焉說,她拉上了徐阿姨和海琳的手朝着安全屋走去,她想把她們倆送進去,然後再加入戰鬥。
可是此時安全屋的入口被三個學員堵着,他們互不相讓,像三座小山似的擁擠在一處。其他人已經疲於應付怪物,再有那三個把守洞口,那要想進去就更難了。
跟上來的齙牙張大吼一聲,一腳踢在一個人的屁股上,三個學員滾做一團面紅耳赤地扭打起來。
洞口豁然大開,言焉正想把徐阿姨推進去,身後有人突然趁機鑽進去,是金鍊子男的女友。她簡直是用屁股坐了進去,她剛一進去那個洞口就馬上合上了,安全屋又由粉紅色變成純白色。
這個地方唯一安全的地方關閉了,面對成羣結隊的怪物,手無寸鐵的人們眼看就要統統死在這裡。
“不要過分聚集,都散開些!”不遠處與怪物廝殺的江凌對大家喊。
一個學員被狂躁人抓住了腿,他撲倒在地,大叫着救命。
言焉的惡魔對她說:“你想好了嗎?”
“你得幫我。”言焉心說。
“是你幫我纔對吧。”惡魔說,他粗魯低沉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會畏懼臣服。
“這麼說也沒問題。”言焉說。
孔叔這時飛快地從言焉身後一竄而過,一瞬間就來到狂躁人背後,彎下身抱住狂躁人的雙腿向後一扯,把怪物放倒在地,抓住其手腕用力上擡,隨着腕骨斷裂的聲音,狂躁人放開了手,被撲倒的學員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孔叔背後不住發抖。
“跟着我逃。”孔叔對那個學員說。
“走呀!”海琳拉起言焉的手就跑。
兩個狂躁人狂叫着追上來,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伸手就能碰到,可言焉的惡魔還在和她玩着文字遊戲。
“我幫你有什麼好處?”惡魔問。
“不然你就死了。”說着,言焉的後衣襟被狂躁人抓住了,她摔倒在地。
“我看不然。”惡魔說。
狂躁人猛地跳到言焉身上,兩手鉗住她的雙肩,使她面對了那張瘋狂而扭曲的臉。
“快來人,救命啊!”站在一邊的海琳大叫着,另一個狂躁人緊跟上來,衝着海琳而去。
“別管我。”言焉喊道。
“別怕!”言焉體內的陌生人也說了話,“你不會有事。”
言焉揮手重擊在狂躁人頭上,狂躁人鬆開兩手,緊接着拳頭又對準臉而去,打得怪物鼻骨碎裂,身體也跟着向後倒去。言焉剛站起來,幾個蟲僕也跟着撲上來,她急忙護在海琳身前,推開一個蟲僕後便拉着她向空曠的地方跑。
這裡到處都是怪物,學員們有些被怪物追趕,有些與他們搏鬥,但被消滅的怪物卻不多。江凌和朱教官的效率雖然高很多,但誰也不能保證怪物不會又一次憑空增多。
堡壘的方向駛來一輛軍用卡車,它快速穿越草地,在學員聚集較多的地方停下來。應軒從後車廂跳下來,幫助學員們脫身,保護就近的幾個學員上了車,隨後卡車朝着言焉的方向駛來。
“快上車!”駕駛卡車的西寶對言焉大喊,同時放慢車速。
言焉拉着海琳在車後跑,快到近前時她托起海琳,應軒在車廂邊上接應,讓海琳先上了車廂。言焉抓住應軒的手,她身後有個狂躁人越來越近,應軒彎下腰抱她上來,揮劍砍下緊追不捨的狂躁人的頭。
卡車在草地上跑了幾圈,把學員們和教官都帶上了車廂,隨後緊急加速,一口氣開出草地,上了公路。
“還有幾個學員在安全屋,他們怎麼辦?”周馳問。
“現在還不用擔心他們。”江凌說,“那裡的食物和水夠幾個人三天吃喝的,反倒是我們,目前的處境很糟糕。”
“出了什麼事?”朱教官問應軒。
應軒看看車廂裡的二十個學員平靜地說:“研究室大部分工作人員受了蟲素影響,整個監控系統遭到破壞,無法修復,擬象怪物全部被釋放,很快他們將會佔領整個基地,但這種情況也是暫時的,不久後這些怪物還將突破基地屏障,通過森林去往周邊的村莊,或者更遠的城鎮。”
“如果不能儘快控制,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江凌似是補充道。
“我們現在去哪?”朱教官問。
“備用控制站,手動開啓備用防護系統,不過要快。”應軒說。
“希望沒有被損壞。”江凌搓着手說。
“爲什麼不叫人來幫忙?”周馳問。
“你指什麼人?”應軒反問,他看看大家,“基地外圍有屏障在,通訊設備也被人爲破壞,我們現在沒法與無外界取得聯繫,任何一種方式都不行。就算霧社總部得到消息,他們也沒辦法前來救援,一是時間來不及,第二,這裡的控制系統一旦遭到破壞就會自動啓動應急屏障,基地現在已經全面封閉,在屏障被破壞之前誰也進不來,也沒人出得去。”
“我早猜到了,伊都蘭那個瘋子一定得惹出點禍來不可。”朱教官咬牙切齒地說,“是她擾亂磁場造成的吧?我今天出了門就有不好的預感,早上我就不該讓那個酒鬼跟着來。”
應軒搖頭,不知道是表示無奈,還是說這不是伊教官造成的。
“不論什麼原因,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啊。”江凌說。
應軒看向車廂中的學員,頗嚴肅地說:“我們處於危險之中,我不允許任何人爲了逃命妄圖突破屏障,不過我想你們還沒有人具備那個能力,你們作爲預備學員,只要還想成爲霧社一員就必須以大局爲重。”
“小命都不保了,還進什麼霧社。”一個男學員低聲嘀咕道。
“你們不是機器,不願意可以下車。”應軒擡手指向剛纔低聲嘀咕的男人,說:“你出來,現在就下去,其他人想自己逃的可以跟着去。”
“我都不知道找誰負責去,我可不想死,我不下車。”男人說。
“要人負責是吧?”江凌說着起身就去拉那男人,一把將他拉到車廂口,“我來負責,讓我幫你找條生路,下去吧。”說着,他手上突然一用力把那人推出車廂。
“教官!您怎麼能……”一個女學員上去阻止江凌卻沒有成功。
男人滾下車,在空蕩蕩的馬路上滾得跟個糉子似的。
“看來他要靠自己了。”江凌輕飄飄地說。
“完全不顧他人死活,我不認爲這是一個獵手應該做的。”剛纔想阻攔江凌的女學員甚至有些慷慨激昂地說,她看看衆人,毅然跳下車廂。
“有骨氣,比那個男的強。”江凌笑嘻嘻地說。
而坐在言焉身邊的齙牙張想要起身,卻被旁邊的周馳攔了下來。
應軒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接着之前的話說道:“情況很危急,如果處理不好基地外圍的村子也會遭殃,爲了不讓更多人受到波及,我和朱教官將用靈刃給基地下一個凝界,用來限制怪物的活動範圍,延長應急屏障的有效時限,但也只是暫時的,在這期間我們必須趕到備用防護站,開啓備用系統,讓系統收回所有怪物。”
“我有個問題。”周馳說。
應軒示意他說下去。
“這些怪物只是擬象啊,我實在不理解……”周馳說。
“沒錯,是擬象。”江凌解釋說,“但他們被激活後能夠得到24小時的存活時間,如果在這個時間段內不收回擬象,那麼下次再激活時他們還會擁有最多24小時的存活時間,但時間已經足夠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