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時,駱三郎把肖開元部門的全體人員都叫進了辦公室,讓每個人都談一下自己的進展。
李月先發言:“我做了兩份競爭對手深訪,但是找到的人都不太合適,他們大概只能回答整份問卷三分之一的內容,而且回答的那三分之一還都是些很淺顯的問題,即使不直接訪問,我們也都有所瞭解。就目前來看,訪問效果一般。”
馮然也發言:“我只做了一份競爭對手深訪,雖然找的人比較合適,但是他不太願意透露本公司的一些營銷計劃和發展規劃,訪問中一直和我搗漿糊。最後他說:這些東西我的確不能跟你說,你們應該是做了不少類似的訪問吧,那這樣吧,咱們乾脆交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我從你們那瞭解一部分有用的信息,然後我也告訴你你想了解的信息,怎麼樣?”
“那你怎麼回答?”駱三郎插了一句。
“我說,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呵呵。”馮然說。
張青又跟着發言:“我聯繫了一些同學和朋友,但是一直沒能真正聯繫到真正合適的人。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這邊應該也沒什麼效果了。”張青這孩子單純,總是實話實說。
沒等張青說完,何華華就搭腔了:“張青說的對,我自始至終認爲Eric這樣的做法就很難收到效果。茫茫人海中去哪兒找合適的受訪對象啊,我看再這樣下去,那這個項目也不會有進展。再說,約訪和訪問都是訪問部該做的事兒,不應該是我們該做的事兒。我們把訪問部的工作都做了,訪問部幹嘛去?”
還沒等駱三郎說話,李月就先答話了:“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呢?現在訪問部不是沒能力做好這件事兒嗎?我們如果不做,那這個項目如何跟客戶交待?”
“那我們這樣做有效果嗎?”
“起碼還是做了三個吧,雖然說效果不怎麼好,但是做了總比沒做強。”
又黑又瘦的李月語氣還算平淡,但何華華顯然被李月這幾句話嗆得不舒服了。
“那現在我們三天做這三份的訪問質量,你認爲做到最後會有結果嗎?再說,這幾天電話打下來,你身邊的資源也用得差不多了吧,再接下來,你用什麼?”何華華這話有點冷嘲熱諷的意思了。
“呵呵,那我起碼還做成了兩份,不管效果如何,但起碼是多少對項目有點兒貢獻。”李月一向好強,也有點得理不饒人。
“呵呵,有用嗎?”何華華嗤之以鼻,看樣子她是有點瞧不起李月這個“中專生”。
“肯定比不做有用。”
駱三郎看這倆人再“討論”下去,非吵起來不可,打了圓場:“那何華華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咱們這不是開會討論呢嘛,大家暢所欲言,有什麼好的想法說出來啊。”
何華華一時語塞,她向來只有冷嘲熱諷的本事,要是真幹活兒,她可能是差了點兒:“好的辦法我一時也想不出來,反正,這樣不行。”
“恩,Eric你怎麼看?”駱三郎不再搭理何華華了。
肖開元現在完全明白爲什麼上一任領導開公司時沒帶何華華了,因爲就何華華這性格註定是職場中的Loser。
二狗平時不是很愛在中文中夾雜英文,但是對於何華華必須要用Loser這個英文單詞來定義,因爲似乎中文很難用幾個字凝練的描述清什麼是職場的Loser。
Loser這個詞的英文釋義就是:做不成事兒的人,屢屢失敗的人,失敗者。
根據二狗研究,職場中的失敗者通常有如下幾個特質:
1、不停的抱怨。不是抱怨領導無能就是抱怨同事無能,卻很少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2、不起同事。經常瞧不起一些比自己能力或學歷低的同事,無論對付做出了什麼成績也一樣瞧不起。
3、嫉妒和眼紅。在同事升職或者加薪的時候,不去反思同事的成功之處,卻在不停的想同事不如自己的地方,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在了嫉妒和眼紅上,而不是學習同事的優點。
4、沒有主見。所有的想法都很普通、很大衆,從來提不出別具一格的建議。
5、遇到挫折時沒有韌勁。
而且二狗還在研究中發現,職場中的Loser和教育背景關係不大,和智商關係不大,和工作經驗關係也不大。只要他(她)的性格中具備以上五條中的任何一條,那他(她)就絕對有成爲Loser的潛質,如果他(她)具備了以上五條中的兩條,那他(她)就很有可能成爲職場中的Loser了,如果他(她)具備了以上五條中的三條,那他(她)就必將是職場中的Loser,即使他(她)是沃頓商學院畢業的而且智商高達146,也僅需三年,就能證明他(她)一定是個職場中的Loser。
何華華基本以上五條全具備,徹底完犢子了,肯定是一Loser。連潘東子都比她強多了,起碼潘東子在抱怨時被領導一鼓勵,馬上就能鼓足幹勁兒迎難而上。
肖開元看了一眼何華華,心想:我再“噢嗎迷嗎迷貝貝紅”也沒用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駱總,我現在也在考慮別的辦法,但是這幾天,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唉,這個項目也真爲難你了。”駱三郎擡頭又說:“這樣吧,大家先散會,我和Eric聊聊。”
會議室裡就剩下了駱三郎和肖開元。
肖開元心想:駱總不會是要跟我說他要開公司的事兒吧,這麼直接?
“Eric,剛纔的會開完,我有個想法。”
“駱總你說。”
“馮然剛纔說交換信息,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啊?可是我們是跟TG公司簽了合同的,保證信息不外泄。”
“呵呵,你怎麼這麼老實,做事情該用點手段就用點手段。我們又不是拿我們的整個報告去換,我們只拿出來一小部分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去換,我相信這樣,所有的競爭對手公司的高管都會感興趣的,這個項目這樣就很容易完成了。”
“這樣,被TG公司知道不太好吧!”
“我說了,我們不是拿報告去換,而是拿一些他們感興趣的資料去換。這些是我們調查得來的材料,我們合同上約定的是報告不外泄,又不是一切調查資料都不外泄。我們擁有對調查資料的知識產權。再說,我們如何運作項目,TG公司又怎麼可能知道。”
“啊……我還真沒仔細看過合同。”
的確,肖開元這樣幹活兒的人基本不會關注合同,更別說合同上那些咬文嚼字的細節了。
“聽我的,沒錯。”
“可是我從來都沒用過這樣的調查手段啊!”
“沒用過?呵呵,那這次不是用了嗎?”
“唉,也是,否則看來這個項目也辦法交差了。那駱總你說用哪部分和他們交換呢?”
“恩,那你說這些ABAB軟件廠家最關注的是什麼呢?”
“應該是軍事領域未來的採購意向和競爭對手的動向這兩方面。”
“那好,那就用這兩類信息中的一類和他們交換。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集中精力去調查軍事領域的採購情況,如果調查出結果,那麼我們就拿這部分信息去跟競爭對手交換。如果調查不到,那麼我們就拿已經調查到的競爭對手動向和他們交換。”
難怪駱三郎永遠穩如泰山,項目到了關鍵時刻,他還真是什麼招數都想的出來。做了這麼久行業研究,肖開元一門心思的調查調查再調查,真的是從沒想過要拿自己已經得到的信息去進行交換,駱三郎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雖然說“以物易物”屬於原始社會的交易手段,但“以信息易信息”似乎就高明多了。儘管肖開元覺得這麼幹有點兒不合理,但是經駱三郎這麼一說,他又覺得貌似很合理。
“那好吧駱總,我再努努力,爭取週三前在軍事領域的調查有所突破。”
“呵呵,彆着急。最關鍵的那幾個競爭對手,我可以幫你聯繫。”駱三郎那厚實有力的大手又拍了拍肖開元。
“太謝謝了駱總。”
肖開元現在認了,就算是駱三郎把他給賣了,他也認了。因爲他現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智,遠非人家駱三郎的對手。
肖開元回到工位,看見電腦上那MSN又彈出對話框了,又是張青。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呵呵。”
“恩,是啊!”肖開元趕緊承認。
“是誰啊!”
“我不說!”
“不會是Ada吧?”
“別瞎說,呵呵。”
“我還想給你介紹女朋友呢,上次給你介紹你也沒好好的跟人家聊。”
“多謝你的好意了。”
“對了,你這個大騙子。”
“我怎麼了?”
“你就是個大騙子,你之前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
“我也是最近纔有的。”
“不會是那天和你在一起走的那個美女吧!”
“不是,那個是我同學。”
“那你也是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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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了。”
“你說和我一起吃飯,現在有一個月了吧,還沒吃呢!”
“啊,對,對,咱們部門最近不是在忙嘛。”
“那就不吃了!你請我吃我也不吃了。”張青還發過來了一個面紅耳赤的表情。
肖開元傻看着對話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張青看肖開元不回話,又發了一句:你認你當哥哥好不?
肖開元一看見這句,樂壞了:好啊,太好了。
張青回:我一直希望自己有個哥哥,你就當我哥哥吧。
肖開元回了個笑臉:好!好!
二狗一直覺得什麼認哥哥認妹妹的很沒勁,基本都是司馬昭之心:凡是主動認哥哥或者主動認妹妹的,多數都是求愛不成採取的下策。雖然暫時搞不成對象了,但是還假裝私下以兄妹相稱,繼續曖昧着,直到等着對方感情空缺然後伺機下手。雖然這機會很難等到而且即使機會來了也未必能得手,但還是有無數青年男女願意這麼幹。直至今日,二狗還不明白究竟是爲什麼。
晚上,Ada又去了肖開元家纏綿。倆人迫不及待的折騰完,開始聊天了。這真是肖開元初戀,盯着懷裡的Ada,肖開元真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不是吞到胃裡,而是吞到心裡。Ada的心,都快被肖開元看得化了。
“咱們什麼時候抓緊把家長都見了吧,我成天在家裡唸叨你,我媽這兩天一直說要見見你。”
“好吧,那什麼時候見呢?”
“下週日,來我家吧!然後再過兩週,我去你家。”
“咳,好吧,咱們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快嗎?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呵呵。”Ada冷笑,她好久沒對肖開元冷笑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還沒見過哪個女孩子的家長,有點怕。對了,你以前的男朋友見過你媽媽嗎?”肖開元掐住了Ada的脖子。
“沒有!怎麼可能!我媽媽最討厭他,還從我這裡弄到了他手機號,經常給他發短信告訴他:請你離我女兒遠一點!”
“那你怎麼那麼不聽媽媽的話呢!”肖開元又開始吃醋了。
“當時我不是傻麼,我媽媽聽到他們家搬到北京的消息,差點兒沒放鞭炮慶祝。”
“哼。”
正在此時,肖開元手機響了,阿南打來的電話。
“啊,阿南,什麼事兒?”
“最近你忙什麼呢?短信也不發一個!”
“咳,這不是工作忙麼。”
“就你忙!你現在在哪兒呢?在上海嗎?”
“在啊,在家呢!”
“還記得我上個月跟你說同學聚會嘛,明天聚會,你來嗎?”
“我啊!我明天要開會,下午兩點開會,咱們同學幾點聚會啊?”
“六點!四川北路錢櫃!你開完會過來吧!”
肖開元看了看懷裡的Ada,張口就想拒絕,但忽然想起了件事兒:“哎呀,好啊!對了,明天我可以帶人去嗎?”
“女朋友嗎?”
“嘿嘿,是啊!”
“好啊!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你那個同事吧!帶來讓咱們同學認識認識。”
“不是!不是那個!阿南啊,我要帶個帥哥過去給你認識。”
“你能認識什麼帥哥?再說,本小姐對帥哥一向不感興趣,你也不是不知道。”
“真的是帥哥,而且,就是你喜歡的那種,有內涵的文學青年,他可比你以前的那幾個男朋友強多了……”
“西開!帶就帶唄!那麼多廢話。”
“呵呵,那到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去了!”
“呵呵,好,等着看你的女朋友,也等着你看你的帥哥。明天見。”
“明天見!”
肖開元電話還沒放下,Ada就掐住了肖開元的脖子。
“剛纔這個就是阿南吧!”
“是啊!”
“你的哪個同事?她剛纔說的我都聽見了!肯定有姦情!你說,是哪個?張青還是何華華還是那個什麼李月?”
“沒有,沒有,真沒有,她瞎說呢!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有!”肖開元的確是冤枉。
“哼,信你一次。”Ada的手鬆了點兒。
“那你鬆開我啊!”
“不鬆,那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見阿南了?你會不會舊情復燃?”
“怎麼可能啊!我是要給她介紹男朋友,我要帶馮然去見她,馮然,就是我們部門那個帥哥,戲劇學院的那個。”
“哼,反正你不許舊情復燃。”
“我要是舊情復燃我幹嘛還帶你一起去?”
“我不去。”
“爲什麼不去?”
“就是不去。”
“我都跟人家說了,明天你不去怎麼辦?你爲什麼不去。”
“你喜歡阿南那麼多年,喜歡我才一個多月,我在人家阿南面前怎麼擡得起頭來?”
“可是我認識你才兩個月啊!我和你的關係和她能一樣嗎?”
“反正我就是不去!阿南是超級美女啊,我在95%的女孩子的面前都有自信,但就在阿南面前,我沒什麼自信。”
“你……”
“這樣吧,我們明天在你們公司看完座談會,你去和同學吃飯唱歌,然後我回家等你,好嗎?我不願意去錢櫃那種地方,太吵。我已經跟我媽媽說了我出差要到週日纔回去,明天要是回家就穿幫了。”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別犯傻,你不是還要給那個阿南介紹男朋友呢嘛。”
“……那好吧!”
肖開元拿出手機給馮然打了電話。
“啊,馮然啊!明天我們同學聚會,你有時間嗎?”
“有!有!”馮然第一次表現得這麼不淡定。
“這麼激動幹嘛?我那個同學阿南也不知道會不會去。”
“哦……”馮然明顯語調降下來了。
“哈哈,反正,明天下午5:00,來公司吧!咱們倆一起過去。”
“那阿南會去嗎?”
“肯定!”
“肖開元你知道我現在想幹嘛嗎?”
“幹嘛?”
“我想親你一口。”
“我靠,滾。”
“哈哈,明天見。”
“噁心,明天見。”
第二天是週六,Ada和肖開元在MIF公司那個狹窄黑暗的監控室裡隔着一層單面玻璃看何華華主持座談會。坦率的說,何華華主持座談會的水平不算高也肯定不算低,70分水平。但坐在黑暗的監控室裡的Ada和肖開元根本沒心情聽何華華的會究竟開得怎麼樣,抱在一起舌吻了起碼半小時,要不是玻璃對面還有7、8個人,肖開元和Ada倆人恐怕早就控制不住了。
會結束以後,何華華拉開了監控室的門問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時,Ada的臉還是粉撲撲的。幸好監控室沒有燈光,何華華根本看不見Ada的臉色。
在和何華華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Ada先行離去,回了肖開元的家。肖開元留下等馮然。
果然,馮然不到5點就到了。
“哦呦,還理髮了?你這新發型怎麼看起來那麼難看啊?”肖開元故意逗馮然。
“難看嗎?我平時都是花20塊錢理髮,這次花了200多,靠,我在我家旁邊一家韓國人開的理髮店理的。”
“呵呵,難看,真難看。”
“別說沒用的了,上車吧!”
“真難看啊真難看。”
肖開元和馮然到了錢櫃時,包括阿南在內的大部分同學都到了。
今天的阿南穿了件很特別的翠綠色裙子,白上衣,依然美豔過人。不過今天,肖開元再見到阿南時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緊張和侷促。
“阿南你知道你今天像什麼嗎?”
“像什麼?”
“慈禧太后那翡翠白菜!白綠相間的那個!”這麼多年,肖開元第一次敢跟阿南開這樣的玩笑。
“去死,我看你像慈禧太后那五花肉的那個肉石!”
“哈哈,我全身都是瘦肉。這是馮然,我同事,他正好沒事兒,跟我來玩兒了。”肖開元跟阿南介紹完,就帶着馮然坐在了阿南的身邊。
“你好。”馮然大大方方的跟阿南打招呼。
肖開元落座以後沒說幾句話,就被同學拽過去喝酒了。都是老同學,有的甚至幾年沒見,所以,沒到一個小時,肖開元就喝得迷迷糊糊了。而且,肖開元還欠着好幾個同學的錢,暫時又沒錢還,只能多喝點兒了。
此時肖開元再轉回頭看馮然,馮然正在跟肖開元的另一個女同學聊天,不知道在聊什麼。顯然馮然是不好意思多跟阿南說話,所以只能跟別的女孩子聊天。
男人好像都有這特點: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時不太敢表現,總是不能發揮出正常水平,讓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但當面對自己不喜歡的女孩子時,卻又能滔滔不絕。
肖開元心想:靠,想不到馮然你小子也跟我一樣,一見到阿南連話都不敢說了,真是沒用啊!
“馮然,過去點歌啊!你再不點歌,那倆麥霸能唱一通宵。”肖開元指了指正在唱歌的那兩個女同學。
“恩,恩,好。”馮然起身點歌了。
“阿南,我那同事怎麼樣?”
“呵呵,挺不錯的啊!你女朋友怎麼沒來?”
“她今天有事。”
“下次帶來,一起吃飯唱歌啊!呵呵。”
這時馮然點歌回來了,肖開元又知趣的走開了。
等過了一會兒,喝得迷迷糊糊的肖開元再回頭時,看見阿南和馮然倆人開始有說有笑了。肖開元也會心的笑了。
不一會兒,肖開元耳邊響起了清亮的男音,顯然蓋過了剛纔那兩個已經連續唱了一個多小時“蕭亞軒”“周杰倫”的麥霸女同學。大家紛紛回頭,看是誰在唱歌。肖開元的這些同學互相都瞭解,似乎沒人唱得這麼好。
肖開元定睛一看,是馮然,唱的是庾澄慶的《春泥》:“……多想提起勇氣,好好的呵護你,不讓你受委屈,苦也願意……”
認識了馮然倆月,肖開元還真不知道馮然的歌唱的這麼好。剛纔那兩位麥霸女同學雖然唱了近倆小時,但是似乎只是在“唱”而已,沒有投入什麼感情。馮然不但嗓子好,不跑調,而且唱得很動情。
“好!”肖開元鼓掌!
“好!”“好!”大家也鼓掌。
馮然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唱得更認真了。
到了歌廳幾乎從不唱歌的肖開元被感染了,也搶過了一個麥克風,搖頭晃腦的跟着馮然唱了起來:“……那些痛的記憶,落在春的泥土裡,滋養了大地,開出下一個花季……”
肖開元唱得也格外動情,他那過去一年多“痛的記憶”,真的落在了春的泥土裡滋養了大地,現在的他,真的開出了下一個花季。
一首愛情歌曲,現在被肖開元當成“勵志”歌曲了。唱着唱着,肖開元眼睛又有點溼。
馮然和肖開元唱完,大家都鼓掌:“好!”“喔,再來一個。”
下一首歌是阿南唱,阿南唱的是一首老歌,葉倩文的《祝福》:
“徘徊叢林迎着雨,染溼風中的發端,低訴細雨路遙若睏倦,靜靠灣灣小草倚清泉。
悠悠流泉隨路轉,偶于山中轉數圈,一片軟軟漸黃落葉,蕩向清溪之中早飄遠……”
阿南唱歌時極爲專注,一雙特大號的眼睛盯着屏幕。唱得哀怨,唱得深情,確有幾分古典才女的味道。
肖開元又開始呆呆的盯着阿南看了,雖然他已經聽過阿南無數次唱這歌,但是再聽還是那麼的心動。不過今天的阿南,在肖開元眼中,可能僅是個歌星而已,已不再是魂牽夢繞的對象。
肖開元再看馮然,原來馮然也在靜靜的聽着。肖開元看過馮然的文章,知道馮然正喜歡這一類女孩子。光看阿南唱的這歌的歌詞,就明顯跟那些流行的口水歌的品味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肖開元忽然想起了Ada,自己沒心沒肺的在外面花天酒地,可Ada正在家裡等他呢。一想起Ada,肖開元心就長了草。
“我有點困,我先回去了啊!”肖開元找個藉口想跑。
“開元,這不是你風格啊!你每次不都是堅持到最後嗎?”
“哈哈,開元,你是不是想提前走不用買單啊!沒事兒,今天不用你花錢,這麼多人AA,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同學們開始調侃起了肖開元。
“哎呀,我真有事兒,買單時你們找他啊,他替我墊。”肖開元指了指馮然,轉頭開門就跑了,不管身後有多少同學在怒罵。這的確不是肖開元一貫的風格,以往的肖開元無論什麼聚會都堅持到最後。
這是肖開元第一次戀愛,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也是第一次這麼憧憬着回家。以往肖開元之所以總在聚會時堅持到最後那是因爲他光棍一個,回家了也沒事兒幹。
肖開元剛出錢櫃的門,就接到了3、4條短信,也包括馮然的,基本全是罵他的,內容都是雷同的:又沒人逼着你喝酒,你爲什麼跑掉了啊!
肖開元看了笑笑,一條都不回,揣上手機就奔向了地鐵三號線。因爲他知道,再過一會兒三號線就停了。
晚上10點多,肖開元進了家門,他看見頭上裹着塊毛巾Ada正在客廳裡用拖把拖地板,Ada身上只穿了件他夏天時經常穿的一件肥大的白色T恤,這T恤穿在Ada身上,倒是像個睡裙。
“喂!你怎麼能拖地呢?”肖開元劈手去奪Ada手中的拖把。
“我怎麼不能拖地,我在家天天拖地。”
“那你到我家不能拖地!”
“呵呵,別搶了,看看家裡有沒有什麼變化?”
肖開元一看,嗬!家裡變化真不小!牆上鑲上了五塊板畫。電視旁邊多了兩個大花瓶,花瓶裡還插着花。茶几和沙發上多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毛公仔。餐桌上都多了個小花瓶,花瓶裡還插着一支紅玫瑰。客廳的窗戶旁邊,還掛了兩隻小紅燈籠。就連臥室的門上,都新掛了一隻紅色的小兜。
這個家,真是太溫馨了,前所未有的溫馨。
肖開元雖然愛乾淨,從來都把自己的小家收拾得一塵不染,但是以前卻是典型的單身男人的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點綴。
“這些,都是你弄的?”
“不是我弄的是誰弄的?阿南會幫你來弄嗎?”Ada撩了撩頭髮,似笑非笑的看着肖開元說。
“你真偉大!”肖開元抱着Ada就親。
“刷牙去!一股酒味!”Ada躲。
“我不刷!”有了七、八分醉的肖開元抱起了Ada。
“哎……別鬧……我手髒!哎……拖把!你還沒洗澡呢!”
肖開元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了,他一睜眼,看見Ada正躺在他身邊靜靜的看書。看着Ada那長長的睫毛和安靜的樣子,肖開元又控制不住了,摟住Ada就要幹壞事,Ada攔住了。
“別鬧,你繼續睡!”
“怎麼啦……”
“我……今天不方便。”
“什麼不方便?”肖開元還似懂非懂。
“……我老朋友來了,懂了麼?”
“老朋友……啊,懂了。”肖開元倒頭又睡着了。
“傻死了。”Ada用書輕輕的敲了一下肖開元的頭。
中午,肖開元和Ada一起出了門,去超市裡買了青椒、雞蛋、土豆、番茄,最後,Ada還買了條小魚,她說肖開元這幾天太累了,需要補補。
午餐是肖開元和Ada一起做的,很豐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Ada在熬魚湯時弄破了魚膽,這湯,真苦,沒法下嚥。
“開元,這湯鮮嗎?”
“鮮。”肖開元又喝了一口。
“等以後我們結婚了,我天天給你熬這樣的湯喝。”
Ada拿着筷子不吃飯,瞪着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肖開元看,眼神裡,似乎還有點母愛,像是媽媽看着自己那正在狼吞虎嚥的兒子。
“恩,你也喝。”肖開元咂嘴,意思是這湯真不錯。
“你都喝光了吧,我不喝。”
“我喝不掉,我們一起喝。”
“……”Ada也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哈哈哈。”肖開元在觀察完Ada喝湯的表情變化後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怎麼就那麼壞!!!”
“……我喝了兩口,你才喝了一口!”
兩根筷子抽在了肖開元的後腦上。
李巖:“趙歌,早晚有一天,我不被你罵傻了也得被你打傻了,你見過總往人家後腦上打的麼。”
“阿呦,揉揉,過來,幫儂揉揉。”
晚上肖開元把Ada送上地鐵前,倆人在地鐵站抱着一通膩歪,招來了老頭老太的無數白眼。可他倆根本不在乎。
肖開元自己回到家以後,看到家裡的毛公仔、花瓶、板畫、小紅燈籠,又是一陣幸福涌上心頭。真想在這個家裡翻個跟頭。
肖開元拿出手機給Ada發了條短信:我愛你。
Ada馬上又回了一條:我愛你。
肖開元再回:我愛你。
Ada回:我想你了。
肖開元回:我也想你。
Ada又回:這個禮拜我不來你家了,週末見吧!
臨睡前,肖開元還給阿南打了個電話:“你對我那同事印象怎麼樣啊?”
“我說了啊,不錯啊!”
“那改天我帶上我女朋友,咱們四個一起出來吃飯?”
“好啊!”
掛了電話,肖開元心想:馮然你小子還真沒白悶騷一次,見了一次阿南就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