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花王后呆住了,她似極不相信自己的兵刃被一個凡人一招破去,而尖利的鞭藤竟然在他的手下視如玩物…
莽括一直關注着這邊,此刻也是大爲震驚,不過好像瘋子一樣磐敖不給他喘氣的機會,依舊是猛猛揮砍着。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花王后指着木哥瞪大了眼睛。
“都說過了,打醬油的。”木哥笑着說。
花王后顯然沒聽懂他的意思,正要再問,卻忽聽那六、七個水靈島弟子中有人高喊:“呀,他、他就是木哥!害、害死何師兄的人!”喊話的是個長相還不錯的年輕女人,怒視着木哥,“好哇,你身爲驅邪人,竟然與水族妖人勾結在一起,真是罪不可恕!”
木哥白了他們一眼:“你們是水靈島西舵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
“哼,還真容易辨別,果然是非不分,沒一個好東西。”木哥笑道。
“你——”那女人還要說話,木哥卻已轉過頭不再理她,剛面對花王后,就聽身後的蘭瀾說:“走開,這是我們水族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嘿,老白老紅,你看你們女王現在越來越不知道好歹了,老木冒死相救,她竟連個謝字都不說,開始攆人啦——”金佳子氣不過,大聲嚷嚷道。
兩個蛇妖面色尷尬,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卻見木哥笑容不變,回身把蘭瀾拉開,雙掌突然按到大門上,一股陽氣猛然的催發出去,氣息竟然帶着青色的光芒,花王后忽然大驚道:“呀!是、是土性妖氣,你、你是土族妖王?!”
木哥笑着不說話,暗暗將陽氣灌注進胸口衣袋裡的“土舍利”之中,再引流出來,順着胳膊注入手掌,掌心與大門一碰,龐大的土性妖氣瞬間讓門板“吱吱嘎嘎”的劇烈震顫起來,花王后更驚了:“好、好強大的妖氣,你、你到底土族的哪個妖王,不、不對,好像不止一個…”
當然不止一個,在石頭城的時候,木哥就已經知道了“土舍利”的來頭——那是由土族三個先祖的妖晶煉製而成,那時又把“塵、沙”二妖王的妖氣盡數吸了進去,如今一施放出來,其勢大威,哪能不讓水族的人震驚無比。
可現在在場的都是水族得道的高手,他們雖然震驚,可也不會容許一個“外人”在此囂張,花王后反應最強烈,對還在激鬥着的磐敖和莽括急叫道:“你們打什麼打?還不合力制住他!”
莽括陷身鬥陣,可眼睛一直瞄着木哥,此刻見他亮出莫大威勢,不止救了蘭瀾,更是撼得大門劇抖,不由妒意大盛,衝磐敖大喝一聲:“莽夫,快停手,咱們的事兒以後再說!”
卻不料磐敖只回了一句:“什麼以後以前的,要打就打個痛快,鬥完再去收拾那小子!”,便又衝將上去,這次是用上了全力,雙斧已耀出陣陣藍光,氣勢逼人。
莽括是氣壞了,可也不敢怠慢迎上去猛地架住,可他一見已離木哥不遠,心中一動,臉上浮起了陰狠的笑容…
花王后似是對那大門極爲在意,長鞭再次甩出,直打木哥後心,而再看莽括,猛地用短槍一引,使了個巧勁兒就把那兩隻巨斧引向了木哥,他同時也雙膀灌力,槍尖兒點向木哥後腦。
三個妖王的武器一齊向木哥襲來,那處頓時妖氣大盛,股股氣流激盪碰撞,近一些的水族妖衆已經站立不穩,眼見三股強大的妖氣已經衝到了木哥的身後,蘭瀾的“唰”的就白了,可就在她想衝上去攔擋之時,忽見木哥身子一矮、再一竄,人已高高躍起,一個倒翻就閃到了三妖王身後,只聽轟轟轟三聲巨響,妖王們的武器全都砸在了大門之上,登時,整個大殿都爲之震動,四周有海水滲了進來,再看那大門終於被撞出了一個小縫兒…
衆人正在發呆之時,只聽“吱嘎噶”一陣大響,那門縫兒越來越大,極淵之門終於開了…
先是有滔滔的清水從地下的淺溝中流淌出來,瞬間就灌滿了“化戾池”,木哥朝蘭瀾笑笑,用下巴點了點滿滿盈盈的池水,沒有說話。
蘭瀾先是顯得很驚喜,可馬上臉色又變得陰晴不定,眼神中的表露出來的情緒好像異常複雜,偷偷避開木哥的目光。
大門一開,妖王們也都不鬥了,開始愣愣的看着門裡…
木哥也往裡面瞄,只見其中深藍一片,好像有個巨大的影子在上下漂浮,影子的正中間似乎有個人形,不過光線太暗,也看不清相貌。
磐敖抻着脖子往裡瞅,待看到那人影的時候突然驚叫道:“啊?那、那是——”話未說完,就見門裡突然甩出數十隻暗紅色的觸角,急急向衆人捲來,磐敖感到那股妖風強勁,忙用斧頭去擋,只聽“咔嚓”一聲,觸角抽打在斧身上,竟把斧刃崩出一個豁口,他嚇得暴退幾丈,總算躲到一旁。
莽括反應快些,一見力大無窮的磐敖都吃了虧,忙一閃身躲得更遠。
幾十只觸角在空中亂舞甩動,掃向了水族妖羣,那些小妖可沒有妖王們的修爲,一掃就倒了一片,更有幾個愣是被觸角上的吸盤吸住捲進了門裡,花王后也跳出了很遠,看到身邊那幾個水靈島弟子,眼珠一轉,用長鞭捲起幾人,往那門中一扔,但聽得一陣驚呼慘嚎之聲乍響,大股的鮮血撲灑出來,瞬間染紅了幾丈方圓的地面…
“媽.的,那、那是什麼東西?”磐敖驚道,看到幾十根觸角終於縮回去了,他才裝着膽子又湊到門邊,正要探頭往裡看,卻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裡走了出來——
“老、老烏?”磐敖楞道,“果、果然是你?”正在發呆,就見那人身後突然甩出一根觸角,猛地向他抽來,他本能的用斧子去擋,但聽“叮噹”一陣刺耳的聲響,那觸角竟然在他的斧身上犁出一道深溝,勢頭不減又反抽回來,終於打在了磐敖的肩膀上,嘭!他巨大的身子像一隻沒有重量的氣球,被高高的拋了起來,飛出老遠才重重的砸在地上,翻身坐起來時大半個肩膀都腫了,掙扎了半天也站起來,驚駭道:“你、你的功力——”只吐出這幾個字,就“哇”的噴出一大口青血,晃了兩晃仰倒地上再爬不起來。
“敢直呼本座大名,罰你不敬,該長點記性!”那人說道,木哥這纔看清,他的身材比磐敖還要壯大幾圈兒,滿臉皺紋的臉上乾乾淨淨,一根鬍鬚都沒有,竟是一個高壯的老頭。
“恭迎宮主出關!”花王后笑得花枝亂顫,“賀喜宮主,您的修爲突飛猛進,又晉級一大截,奴家給你道喜啦!”
白龐在不遠處猛地把金佳子拉低,“哥,這、這就是宮主烏蜇,只、只是這身功力…”
莽括此刻也顯得有些出神兒,烏蜇掃了周圍衆人一眼,冷冷道:“我本打算再閉關百天,現在卻被你們這些蠢貨驚擾得心氣不寧…爾等該當何罪?!”
莽括低着頭不說話,背在身後的手卻偷偷握緊短槍,可眼前突然一花,手中頓時輕了,再擡頭看去,只見自己的兵刃不知何時已到了烏蜇的手上,正慌恐間,但見烏蜇手指輕輕一彈,那短槍的槍尖兒便斷折飛出,噗的釘到地面裡,在水晶地上炸出一片裂紋。
莽括心中大震,他當然知道自己武器的堅韌,那可是能開山裂石的罕見法寶,如今卻被人用一根小指…他不敢往下想,往後退了兩步躬身道:“恭祝宮主神功大成,屬下甚感歡心,只是不知道您修煉得是何種術法,肯望指點一二——”
“嚯嚯嚯嚯——”烏蜇一陣怪笑,“本座已有神技傍身,也不怕你們知道,聽好了,這身修爲可全要依仗於它——”烏蜇往身後一指,只見極淵中那片巨大的陰影漸漸遊近,衆人終於看清了,那,竟是一隻長闊幾百米的龐大水母!
“這、這是——”莽括驚呆了,隔了好半晌才蹦出兩個字——
“妖母?!”
“嚯嚯,小莽還算有些眼力,沒錯,它正是萬年妖獸‘妖母’,幾月前,我發現它不知怎麼突然現身於極淵之中,當時已被這裡的靈氣脹得快要爆體而亡了,幸好被我及時發現,用了諸多法寶和法器纔將它救回,而又無意中發現它已失了靈智,只空剩一身妖力…哈哈哈,這真是天助我也!”烏蜇一陣狂笑。
莽括低着頭,目光急速閃動,似妒似羨,可轉瞬又恢復常色,擡頭笑道:“看來宮主已通曉如何吸取它的妖力歸爲己用了,如此奇遇,可喜可賀!”
“嚯嚯嚯,同賀同賀!”烏蜇大笑道,“不過也委實可惜,當時它還有個同伴也困在這裡,本座一不留神被它跑了,如果這雌雄的一對兒能盡數爲我享用,那本座的修爲…呵呵,怕是要通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