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狂笑,“糉子”也跟着樂,滿面春風。
“只有這個看似最厲害的——”那女人又指着木哥道,“他倒很機警,不過,也着了我的道兒,看他現在那張小臉,哎喲喲,白得多嚇人,摸樣倒是挺俊的,弄死也着實可惜,要不師孃您就把他賜給我——”
“好,賞給你做‘人爐’——”“糉子”說完又看了其他女子一圈兒,大笑道:“有中意的,自己都盯準啦,等會兒事情一了,全都賞給你們回去慢慢享用!”
那些女子個個歡騰喜叫,好像一羣發情的烏鴉。
“那兒,是幹什麼呢?”“糉子”用下巴點了點臺邊一角,暴怒的烏爾合還在把何雲楓像沙包一樣打來摔去,依瑾不知什麼時候也加了進去,一邊猛打飛刀,一邊想搶回被捶得七葷八素的戀人。
“哦,師孃甭去管,那是門派之間的仇怨,看他們鬥得那麼起勁兒,肯定不會攪了我們的好事兒,還請您老上臺主持——”那女人一讓身子,“糉子”微微一笑,就登上了臺。
“臭娘們兒,竟敢在老孃的茶裡下毒,我殺了你!”張歡姻大罵着,卻站不起來,她滿頭長草,滿臉長花,也不知從哪兒飛來了幾隻蜜蜂馬蜂,在她臉前嗡嗡飛舞,她氣急了一把抓下耳朵裡的一束菊花,卻是哎呦一聲慘叫,花梗根部連帶下血肉,耳中更是汩汩往外冒血。
“傳說中的‘爆菊’……”也不知是誰在臺下嘀咕一句,聲音不大,但是很多人都聽到了,不過也沒人有心思笑。
“你、你們這些卑鄙賤、賤婦,真是找、找死!”袁二爺也是一聲暴吼,只是舌頭僵化,說話吐字不清,而且隱隱有金石相撞之聲。他運足了力氣剛想站起,骨節間就發出陣陣咔咔脆響,臉色一變,不敢動了。
“糉子”又是咯咯咯一陣冷笑,用手一擺全場,說道:“你們都中了毒,這毒藥性奇妙,是專門爲驅邪人煉製的,誰也別想運用陽氣和勁力,不然。輕則毀了功法,變成殘廢,重則一命嗚呼,當場斷氣兒,呵呵,估計誰也不想試一試吧?”
“那、那她們剛纔給咱們的解藥——”臺下有人小聲輕呼。
“那確實是解藥,不過一顆兩顆肯定不夠,每日一粒,至少連服七日。才能解去你們身上的毒。”“糉子”笑着從臺下的弟子手中接過一個半人高的大口袋,放在臺上墩了墩,裡面發出嘩啦啦一陣細響,她又笑道:“喏。這裡面全是解藥,五百張黃符一粒,數量有限,先購先得。要是下手晚了,可就只能……嚯嚯嚯,慘吶!”
“原來是打劫的?”蘇嬌嬌皺着眉頭。她見木哥面如白紙,有些擔心。
“廢了這麼大的周章,就爲了區區一些靈符?我可不信!”烏烏撇撇嘴道,又開始在蘇嬌嬌的揹包裡翻藥瓶。
“那還有什麼目的?”蘇嬌嬌奇道,給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童胸口貼上一張藍符,用自己的平板電腦播放出相應的法咒,靈符燃起,小童的痛苦之色立減。
“妖、妖精兄說得有理。”黃西西竟是淚流滿面,“這、這些無恥、卑鄙、下流的敗家娘們,肯定還有別的目的,爲、爲了那幾樣獎品法寶,或、或者想當驅邪人的老大……嘶嘶——”他又抽泣幾聲,將手中的一小沓綠符遞給了身前的人,那人轉身走開,去救助同道了,後面卻又有人上來,原來在黃西西的面前已排成了長隊,他就像個逢年過節樂善好施的善人,只不過施的不是粥米,而是靈符……
黃西西看了看腳邊已經空下去的兩個口袋,心中是一陣抽搐,再瞅瞅身前長長的一隊人,眼中的淚水更如泉涌,一時間悲慼不已,又抓起幾張符紙,送出去時才發現竟然是藍符,本想收回,可又感覺難堪,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出去,抽泣聲更大。
“你說你挺大一爺們,做點好事兒都讓人感覺不透亮,哭哭啼啼個什麼勁兒——”烏烏白了一眼黃西西,“反正這些東西也不是好道兒來的,你心疼個毛啊!”
“怎麼就不是好來的啦?”黃西西用袖角擦擦眼淚,嗚咽着說:“這、這些靈符都是我一場一場、一局一局贏來的,這是我、我的勞動所得!”說完擰了擰袖口,竟然嘩嘩的淌下水溜兒,看來是真傷心了。
“糉子”在臺上宣佈了“以符換藥”的明搶式規則,鬥臺之下竟半天也沒有人上來呼應,倒是袁九門的人有些動心了,在袁二爺的默許下,袁艾逄抱着一個大箱子走了過來,他前陣子吃減肥藥吃壞了腸胃,也幸得如此纔沒食用大會上的餐飲,所以躲過了一劫,不過這會兒離那“糉子”越來越近,心裡也開始突突直跳,就怕那女人一個不高興再把自己殺了,不過幸好,“糉子”倒也還挺守信用,袁艾逄把裝滿符紙的箱子往她面前一放,“糉子”就解開大口袋,往外掏藥丸。
只是兩人的“交易”還沒達成,身後就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不能換。”
胖子和“糉子”都回頭看,只見木哥的臉依舊白慘慘的,可是還強挺着站立不倒,袁艾逄晃動着胖胖的身體罵道:“怎麼他.媽哪兒都有你,要不是你騙了我的……”他話說了一半兒就停住了,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馬上換了話題:“這是我們袁九門自願的,換不換藥,關你屁事!”他隨後心中一動,眼珠轉了轉,衝着“糉子”賤笑:“這個人最壞,可千萬不能賣給他解藥,就讓他活活燒死!”
“糉子”笑了笑,給袁艾逄拋了個媚眼,柔聲道:“好嘛,聽你的。”
袁艾逄色心大起,本想回個眼神兒,可猛然想到自己門派的很多人還在身後看着,便強壓住慾火,伸手去接藥丸,同時小聲道:“姐姐,方便留個電話麼?”
“不方便。”木哥又在後面淡聲說道。
袁艾逄見木哥一再攪局,又想大罵,卻聽木哥說道:“那些靈符是我的,不能換。”
“你說什麼?!”袁艾逄怒道。
木哥淡淡的一笑,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紙,在袁艾逄面前抖了抖:“這麼快就不認得了?”
袁艾逄看清之後,臉色一變:“欠條?”
木哥微笑:“你們袁九門欠我幾百張藍符,折算過來,是不是這些靈符都是我的?”
袁艾逄一愣,又見木哥擡頭看向不遠處的袁二爺:“袁二門主,是不是貴門也沒有這個欠債不還的規矩,既然都送到我面前了,那我也就當仁不讓,一併收下了。”
袁二爺臉色一黑,冷哼一聲,朝袁艾逄擺了擺手,袁艾逄會意,極不情願的把箱子推到木哥身前,怒哼兩聲,轉身下了臺。
“糉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狠狠的瞪着木哥,冷聲道:“死到臨頭了還找不自在,你是沒見過我的手段!”說罷,從懷中掏出了一隻藥瓶。
“我見過,很毒很辣,草菅人命,錙銖必較,心胸狹窄……”木哥的聲音也很冷。
“你、你見過我?”“糉子”一愣,似是對木哥那些評價毫不在意。
“見過,聽過,劣跡斑斑,槍斃都不解恨,應該片了剮了方可抵罪。”
“什麼?”“糉子”勃然大怒,拈出一顆藥丸就往上衝:“你找死!”
“那種迷惑人心智的東西對我沒用。”
“你、你認得這個?!”“糉子”拿着那顆黑乎乎的藥丸晃了晃。
“當然,否則,姓盧的畜生也不會傷得那麼慘。他管這叫什麼來着?哦,對了,‘歡喜忘情丹’……”木哥看着那熟悉的藥丸,冷聲道。
“姓盧的?”“糉子”有些困惑,想了一會,突然一擡頭,驚道:“你是說‘盧老鬼’?!”
“他自稱‘盧老仙’——”木哥冷笑道,“怎麼樣,現在‘仙兒’不起來了吧。”
“原、原來他是你傷的?!”“糉子”驚叫道。
原來他們果然是一夥的,木哥心中暗道,剛纔在他腦中形成了好幾個推斷,現在已經證實了一個——當時他和宮妍去抓捕“盧老仙”的時候,門口就曾站着一個女人,當時那女人揹着光也看不清臉,可身形還是讓木哥記憶猶新,尤其她說話的聲音,木哥剛纔聽到也很耳熟,記得當時她是在讓“盧老仙”做什麼東西,“盧老仙”還誇下海口說什麼“別說一千個,就是兩千個,我也供得上!”現在想來,指的該就是那些下在餐飲裡的邪性藥丸。對了,當時“盧老仙”還稱這個女人叫什麼護法。
“糉子”驚疑的看了木哥半天,向後揮了揮手說:“把他帶上來。”身後的兩個女子應聲而下,再走回大廳的時候已帶進來了一個人,斜着嘴趴着鼻,歪瓜裂棗,其貌不揚,長得那叫一個凌亂,木哥一看,登時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