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內個二貨,看介裡看介裡看介裡——”就在鋼鐵狗想要全力向馴妖員捅下去的時候,一旁突然傳出了一個賊兮兮的聲音,“嘿,孫zei,就說你呢,別東張西望了,爺爺在這兒呢。”
鋼鐵狗的動作停下了,怒瞪着眼睛前後左右的去找聲音的源頭。
“你瞎呀,爺爺這麼大的個頭,你都看不到?”這回鋼鐵狗總算找到說話的傢伙了,那是一個還沒有巴掌大的茶杯犬,它就站在距離鋼鐵狗一丈遠的地方,把頭揚的很高,才勉強能對上人家的目光,難怪一半會兒都找不到它。
“咕嚕嚕嚕——”鋼鐵狗發出一陣低吼的聲音,這是犬類發怒的徵兆,啪嗒,它終於把爪子從馴妖員的胸口上挪了下去,放在地上,慢慢的轉過身,衝着茶杯犬直呲牙,滿臉兇相。
馴妖員死裡逃生,連忙一個翻身跳到臺下,這場比試,他們已經輸了一半。
“你瞅你那彪樣——”茶杯犬不屑的哼道,“人家鑲牙都是把牙箍起來,你可倒好,找幾塊鐵片子把自己都包起來啦,你說你是‘秀智商’,還是‘秀逗智商’?!”
“呼呼呼——”鋼鐵狗似是能聽懂這些話,把嘴咧得更大,眼眶裡的紅黑兩股氣息越來越凌厲。
“幹嘛?生氣啊?誒,還行!腦殘係數還不是最高,也知道剛纔我不是誇你。”茶杯犬撇嘴道。
噠噠——
鋼鐵狗探着頭,呲着牙,惡狠狠的一步步往前走,卻聽前面不遠處的茶杯犬突然說道:“好了,二貨,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剛纔說你也是爲了你好,你說都是一祖宗出來地,你弄得土不土洋不洋好像變形金剛似的。這不是讓別人笑話嘛?”茶杯犬見鋼鐵狗的腳步也不停,本能的往後退了退。繼續說:“你看你還來勁了,我說的是真的,現在國外都說咱們淨整些山寨的東西,你說你化裝成這樣,真要是讓好萊塢的電影導演看到,肯定得告你侵權啊——”
鋼鐵狗仍舊往前走。
“好啦好啦,剛纔算我不對,不該說得那麼直接。婉轉一些纔會交到更多的朋友嘛,我記下啦!”
腳步繼續。
“行吧,我錯了,是我胡說八道,您還是去忙您的吧,別把我太當回事兒。”
越來越近。
“不、不是,我這種低級犬吧,就是嘴碎,一天天的沒個消停時候,你不知道嗎。就因爲這,我還被人起了個外號,叫狗界的話嘮。犬族的唐僧……”
已到了近前。
“哥,您、您就原諒我吧,我、我長得跟個豆包似的,也沒個二兩肉,拿牙籤插都嫌粗,還、還不夠給哥哥您塞牙縫的。要、要不您換一個嚐嚐?”
鋼鐵狗怒瞪着眼睛,把爪子慢慢擡起。
“唉,爲、爲什麼非要動武呢?都是本家兄弟,有、有啥事不好說呢?”
尖利的爪子閃着寒光。朝茶杯犬的頭頂唰的切下。
“慢!”茶杯犬突然一聲大喝,倒真把鋼鐵狗喊停了。爪尖就停在它的頭頂,“非要比出個勝負是吧?”茶杯犬怒道。“好!那爺爺就陪你玩玩兒!”他的口氣一下又變得囂張,冷冷哼道:“謙讓不等於懦弱,客氣不是怕你,看來今天不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厲害,你也不知道哮天犬有三隻眼——”
“那是二郎神!”旁邊又突然又有說話聲。
“你給我閉嘴,蠢豬!”茶杯犬向那隻野豬罵道,又轉頭對着鋼鐵狗,“來吧,齙牙犬!”
鋼鐵狗一呲牙,就要撲上來。
“等等!”茶杯犬忽然又舉起手擋住,“比是一定要比的,但是打來打去的多低級,咱們改改規矩——來個文鬥!”
鋼鐵狗停下身子,愣愣的看着茶杯犬,眼神一片茫然。
“就鬥詩吧!我先來——”茶杯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鐵傢伙,見它還在發愣,偷偷的往後退了一步,“對面一隻鋼鐵狗——”又往後退了一步,“狗皮狗毛都沒有——”再退兩步,“要問此狗吃什麼?”連退好幾步,“只喝機油不喝酒!”嗖,茶杯犬已跳出了三四米。
鋼鐵狗一聲低吼,想追上去,卻又聽身旁的野豬說:“對,咬死它!我的兄弟。替你父母報仇!”
鋼鐵狗一愣,看向野豬。
“不,哈尼,你的父母不是它害死的,真正的兇手是人類!”身後又傳來話音,鋼鐵狗回頭一瞅,竟是一個頭上扎着蝴蝶結的貴婦犬,正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
“怎麼,哈尼?你不認識我啦?”貴婦犬淚光閃閃,“是我啊,你的傑西,你青梅竹馬的傑西!”
鋼鐵狗呆住了。
“不!達令,我纔是你的最愛!”旁邊一隻沙皮狗憨聲憨氣的說,“你說過,我們相戀的情誼堪比龍陽,更勝斷背——”
鋼鐵狗懵了。
“哼,恬不知恥的狗玩意兒,這麼下作的話也敢說出口,真給我們族類丟臉!”一隻博美喝道。
“哼,你纔不要臉……”
“呸,我們纔是真愛!”
“不,它是我的!”
“嗨,快替你父母報仇——”
“來來來,我們鬥完詩,再對對子……”
臺上的幾隻大小狗類開始吵鬧起來,一時爭執紛紛,亂作一團。
木哥站在一角,聽着身後烏烏小聲變換着腔調說話,暗暗偷笑。
鋼鐵狗是徹底混亂了,它一會看看這邊,一會又瞅瞅那邊,腦中的自動分析系統一會兒蹦出個“惡意!敵人!”一會兒又跳出個“善意!朋友!”目標快速轉換,而系統識別也迅速掃描過一張張狗臉,一時間各種信息紛亂雜糅,混亂不堪。
嘀嘀——
鋼鐵狗的腦中突然響起警報,眼中的各種動物突然都變成了敵對的紅色,它狂吼一聲向前衝去,一爪就削斷了野豬的獠牙,野豬急速變小,又恢復了小香豬的摸樣,隨後,周圍的動物紛紛圍上,七嘴八舌的再次說了起來,鋼鐵狗大怒,眼中的黑紅氣息一熾,身子晃了晃,倏地分身成三個,向四周撲去,卻見其他狗類也疾速變化形體,也成了鋼頭鋼腦的鐵狗,只是有的大如牛犢,有的小似茶杯,有的胖胖圓圓,還有的乾乾瘦瘦,但卻都是一番鋼骨形象,乍一看來,就好像一隻鋼鐵軍團,蔚爲壯觀。
嘀嘀嘀嘀——
威脅威脅——
鋼鐵狗腦袋裡的警報響聲更大,它把周圍所有的東西都看成了敵人,怒號聲起,開始四下撲咬。
噗噗砰砰——
“鋼鐵軍團”開始一片混亂,哀叫聲痛呼聲,混作一團,期間也有金鐵相碰聲,鋼骨折斷聲,竟是鋼鐵狗的幾個分身自相撕咬起來,它們都紅了眼,腦中的分析系統也陷入死循環,只是“威脅、威脅”的報警,也分不出哪個是自己人,哪個纔是真正的敵人……
在經過兩分多鐘的混亂搏殺後,場上終於靜了下來,臺子中央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動物,它們已恢復了原狀,哆哆嗦嗦驚恐的看着面前唯一站着的鋼鐵狗——
它的狗腿已經斷了兩根,只剩兩支前肢撐着身體,肚腹之上也已破了一個大洞,裡面有機油類的液體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脖子也斷了大半,唯一連着的,是幾根拇指粗的電線,眼眶裡的攝像頭只剩了一隻,另一隻碎了鏡片,裡面有電火花在嗞嗞的撲閃。最完好的還是那一嘴鋼牙,它正凶悍的齜着,向前面離得最近的茶杯犬咬去……
茶杯犬的眼神中已不見了剛纔的靈動,而露出來的,是那種動物的本能,驚恐的,絕望的。
當——
就在鋼鐵狗即將咬到茶杯犬的時候,後面踏來的一隻腳猛然將它的頭死死踩住。鋼鐵狗還想掙扎,卻發現一隻渾身棕色的小泰迪犬已經到了它的眼前,它想張嘴咬,又被泰迪一個漂亮的翻騰躲了開去,再落下時,泰迪已經到了它的脖子前,淡淡的笑笑,兩隻前爪抓住一根電線,用力一拔,它的眼前終於一片黑暗,頭腦中的系統也“嗚嗡”一聲,徹底關閉了。
木哥擡起踩着鋼鐵狗的腳,從懷裡取出一物,在前面一晃,鋼鐵狗的殘軀裡就“嗖嗖”飛出兩股霧氣,一黑一紅,盡數被那東西吸了進去,臺下人們看的很清楚,那,竟然是一隻優盤。
烏烏後肢撐地人立起來,高舉着手中的電線,向臺下一陣晃動……
臺下衆人先是愣了片刻,但隨後便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歡呼聲吶喊聲如潮水一般呼嘯涌來。
木哥勝了,勝在烏烏的頭腦。
烏烏勝了,勝在木哥的教導——當然,蘇嬌嬌堅持認爲,這叫“教唆”。
總之,這一場的第一局,烏烏在木哥設計的損招下,乾淨漂亮的解決了戰鬥,這也讓他自信心猛然爆棚,終於能夠放心大膽的面對後面的比鬥。
主席臺上的石引樑臉色黑得像一塊木炭,剛纔的比試讓他顏面掃地——“靈虎”襲擊主人,這種嚴重的失控,其實讓他們在第一局早早的就失去了獲勝的希望,於是他寄望於第二局,開始了緊急的部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