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教授記錄的病歷檔案就寫道這裡,仲雯很快也看完了,她有些驚愕,指着從檔案室撕下的那幾頁紙問道:“教、教授,你這麼做,也、也是爲了保護小曄?”
高建崔點了點頭:“校長特意交待過,那次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是怕有人舊事重提,再讓小曄受到傷害。”
“可、可她現在好像已經想起了一些事。”呂林說。
“是的,我也很奇怪——”高建崔困惑的說,“按理說絕不應該,可小曄最近確實有些反常。”
“高教授,您知道當時負責那個案子的是哪個警局麼?”木哥問。
高建崔猶豫了一下:“你到底是——”
木哥笑了笑:“剛纔很抱歉,我們沒經過您的同意就擅自…哦,我是市刑警隊的——”他掏出“警宮證”在教授的面前晃了一眼,又指指呂林和仲雯,“你們的學生在協助我辦案。”
高建崔這下終於明白了,總算鬆了口氣,說出了一個警局的名字…
…
木哥出了教師公寓就開始給張成強打電話,可那傢伙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就是不接,木哥又打給宮妍,鈴聲響了半天,女警才接通,木哥剛說了一句:“妹子啊,現在我有一件事兒得向你請教——聽說你們以前辦過一個案子,在‘臨濟大學’…”話沒說完就被宮妍打斷,“你、你先等等,我這邊亂了套了,一會兒再聯繫啊。”
“不是,我這兒真急!”
“不是什麼不是,我這兒更急,老大家出了事兒。誰、誰敢怠慢啊…好啦好啦,一會兒有空打給你…”
啪嗒,電話被掛斷了。
給木哥傻傻的晾在了那兒。
木哥往醫務樓走的時候。用手機給張成強留了言,大概的意思是詢問罪犯羅景炎的現狀如何。被關在哪所監獄,可直到見到金佳子他們,張成強還是沒有回信。
木哥趁這機會把剛纔的所見所聞都同金佳子講了,他本有意避開親親,但那個神經敏感的男生主動跟了出來,悄悄的躲在一角偷聽,待聽到女朋友受了那麼苦的時候,親親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窩在牆角里抱着頭渾身顫抖。
木哥發現他,本想勸上兩句,卻見親親嚯的站了起來,擦乾眼淚,大步走向病房的門,在門口平復了一下氣息,輕輕推開,到了病牀前緊緊握住華曄的手,斬釘截鐵的說:“小曄,接下來的後半生。由我來照顧你,絕不會再讓任何痛苦和折磨靠近你!”
華曄又睡着了,不過好像也聽到了親親的話。嘴角微微翹起,彷彿一隻純潔的百合…
木哥和金佳子在走廊裡大眼瞪小眼,木哥的腦袋裡比較亂,他需要把整件事從頭到尾的捋一遍。而金佳子的腦容量讓他想不了太多,只能坐在長椅上目送着三五成羣、七八成隊的醫生護士們來來往往,女大學生本就青春靚麗,現在又配上護士服,更是讓金佳子目不暇接,直嘆“風光無限好。只是年紀太小”…
“嗨,眼睛都不夠用了吧——”旁邊突然有人說話。
“嗯。不太夠…呃,不、不是——”金佳子一回頭。發現“馬尾辮”就站在他的身側,“呵呵,同學,你、你誤會了,其、其實我是——”
“喏,先喝杯咖啡吧,你也熬了一宿,提提神。”“馬尾辮”遞過來一個水杯。
“謝、謝謝。”
“剛纔你說你是——”
“哦,其實我是——”
“我是一隻來自北方的狼——”金佳子的手機“恰到好處”的又響起來了,他臉色一黑,一會兒必須換個鈴聲…
打來的是張成強,木哥看到後一把就搶了過來,剛接通,手機裡就傳來一陣大呼小叫——
“木兒,小金,你們在哪兒?”
“臨濟大學!強子,你看到我的留言了麼?”木哥急問。
“哪有時間看吶,出、出事兒啦——”
“不是,你先聽我說——”
“嗨,你還是先聽我的吧,我、我們…局…喂?喂!手機…信號…不…不好…見面再…說!”那邊掛上了電話,木哥再打過去,張成強已超出了服務區。
“那傢伙跑山溝子裡去了?”金佳子奇道。
木哥搖搖頭,“好像咱們都在山溝兒裡。”他看着窗外路過的學生,有的也在打電話——
“喂喂?能聽見麼?你怎麼不說話?”
“嗨,你那兒信號怎麼這麼差?什麼什麼?我不在國外啊…”
“你再大點兒聲,咋說話跟蚊子似的…”
木哥和金佳子對視了一眼,拿起手機,一個打一個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
“亂了!都亂了——”張成強把警車直接開到了醫務樓門口,一看到木哥二人就大聲叫道,“交通指揮燈不好使,現在連電話也打不通了,這、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麼?”
木哥急忙迎了上去,沒等張成強繼續往下說,當先搶道:“我先說,我讓你幫我查的,有什麼結果麼?”
“過來的路上看了,你要找的人曾關在‘城郊看守所’。”張成強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金佳子急道,上去就要拉車門。
“還看什麼看呀,去了也沒用。”張成強又按上車門。
“怎麼個意思?”
“死了,那個叫羅景炎的混蛋剛抓住沒幾天就自殺了——”
“啊?死了?!”
“對!好像是從獄友的手裡買的小刀,把自己渾身上下割得血肉模糊,聽說像削蘿蔔似的,把皮都剝了下來,弄得跟個血人似的…”張成強咧咧嘴,“絕對是變態亡命徒,對自己都這麼狠!”
“剛抓住沒幾天就死了?”木哥問。
“對呀,案子已經過了好久,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有他屍檢時的照片麼?”木哥又問。
“我得問問同事。”張成強拿起了電話,幸好手機信號又恢復了一些,他總算撥通了…
…
“就、就是他!”親親看着張成強手機上血糊糊的照片,嚇得臉色大變,“不會錯!昨晚纏住小曄的就是這個傢伙!”
金佳子也跟血人搏鬥過,不過當時情急看得不算太清楚,這會兒找來了“馬尾辮”和那個長腿護士,在讓二人做足了思想準備之後,才領着她們上去辨認,兩個姑娘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壯着膽子看了,不出預料的驚叫聲響過之後,二女也點頭肯定。現在一切都弄明白了,四處害人的正是羅景炎的鬼魂,只是有些疑問還在木哥腦袋裡縈繞——
爲什麼一個小小的鬼魂說來就來說跑就跑,竟能毀掉靈符不懼陣法?
爲什麼沉寂了好久,他的鬼魂會突然出現?難道僅僅是爲了復仇?那麼朝那些小護士下手又是怎麼回事?僅是色心不滅而致?
爲什麼…
好多爲什麼。
“唉!不管因爲什麼吧——”張成強打斷了木哥的思索,“木兒,我現在也有個麻煩事兒要找你幫忙。”
木哥點點頭。
“喏,你先看看這個——”張成強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隨後遞給木哥,“在某架民航上拍到的。”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段視頻,大概是用手機拍攝的,畫面抖得很厲害,不過也能看清上面顯示的場景,是一個滿身鮮紅的血人,正在從飛機上的窗戶外往裡爬,他低着頭看不清面目,渾身裸.露的筋肉根根暴起,驚悚駭人。
“兩個在飛機上大鬧滋事的傢伙偷偷拍下來的,被機場的同事扣下後,他們就嚷嚷見到了鬼,隨後拿出了這段視頻——”張成強解釋道,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突然又瞪大了眼睛,“哎呀,不對!”他猛地搶過手機,又翻回到羅景炎的屍檢照片,反覆對照了幾遍,一拍大腿道:“好、好像是同一個人!這、這——”
“哪架航班?”木哥急問,“飛機上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人?”
“有、有啊!”張成強顯得有些驚慌,“我們局長的女兒——孔曉婕!”
“她、她也算不尋常的?”金佳子奇道。
“嗨!你們不知道,小婕這幾天就總說不舒服,無論在哪兒都感覺好像有人在暗處盯着她——”張成強說,“我們局長辦過的大案要案太多,得罪的人也就不少,怕有人要打擊報復,就讓我找人查查,沒、沒想到小婕昨晚下飛機回到家後,就覺得身邊有人在和她說話,我就派人過去了,現在看,原來竟、竟是那個傢伙,我、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的意思是羅景炎認識局長的女兒?”木哥問。
“那倒不是,可、可他認得我們局長——”張成強道,“當年正是局長親自帶隊去抓的他,而、而且局長當時因爲氣憤過度,還、還動了私刑,暴揍了那混蛋一頓!”
“原來是惡鬼尋仇!”金佳子叫道,“可、可它爲什麼不直接去找你們局長?”
“我現在也納悶兒啊——”張成強疑惑道,“不是說鬼物向來喜歡直接找仇人索命嗎…”
“我想我們還需要確認一點——”木哥看着來來往往的小護士,推開病房的門衝了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