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木哥在看着自己笑,蘭瀾馬上轉移話題:“對了,你一大早去了哪裡?怎麼不叫我?”
“叫、叫你多難爲情——”木哥嘿嘿道,蘭瀾又瞪了他一眼,聽他繼續說:“當然是幫你打水了。”
“打水?做什麼?”蘭瀾感到腿下有些發酸,直了直身子。
“您說呢——”木哥偷偷的瞄了瞄蘭瀾的身體,她光潔的皮膚上好像鍍了一層羊脂,細膩白皙,微微散着的光暈,看得木哥猛猛的嚥了幾口唾沫。
蘭瀾這纔想起此刻自己的身子還光着,驚呼道:“你、你——”,手一揮,一層水霧就繞在了她的身上,木哥苦嘆道:“我本來還想打些水,讓你好好洗洗呢,卻忘了咱們女王大人洗澡向來不用麻煩別人——”他又挑了挑眉毛,“女王陛下,需要搓背麼?”
蘭瀾青着臉兒啐了木哥一口:“一夜之間,你們怎麼變得這麼油嘴滑舌?”
“你也說了,還不是都是那一夜之間…”木哥嘿嘿的笑,“你和我的關係改變了,再相處自然要有些情趣——錐子不是常說麼,打情罵笑,戀人聖藥!”
“戀人?”蘭瀾愣了愣,“就像你的那些小戀人一樣?”
“嗯!嗯?我、我可沒——”木哥忙解釋。
蘭瀾卻微微一笑:“呵呵,別擔心,不管你有多少小情人我都不會介意——因爲,我才懶得去管你們人類那麼多傷神的情事——”她眼睛一瞪木哥,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不過還是掩飾不住一絲嬌羞:“昨晚…你是爲了尋求大義,爲了朋友解毒…爲了兄弟兩肋插刀…爲了同伴捨身取義…爲了——嗯…總之,只此一次,下不爲例,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條人命,日後必定想辦法回報…”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木哥轉身要往門外走,“我去找花王后。”
“你、你找她幹什麼?”蘭瀾一愣。
“找她要點兒那個什麼‘難生難死散’,我給自己用用,也好讓你也救我一次,咱們這不就兩訖了——”木哥忍着笑說,“做兄弟不就該這樣麼,互相幫助,你來我往…”
“你、你——”蘭瀾“你”了半天也再沒吐出其他半個字。最後嘆了一聲,幽幽道:“木,你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不過我是從心底裡往外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怕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我了…你我是兄弟也好,是朋友也罷,或者是…唉!總之現在我想不明白。也說不清楚…你也看到了,這幾日我們水族內部大亂,外面又有強敵壓陣,我、我真的是沒有心思——”
木哥用手指擋住了蘭瀾的嘴。面色漸漸變得沉靜:“蘭瀾,想不通的就暫時放在那兒,說不清的就不要再耿耿於懷,等所有的事都了了。我們一起去想、一起去琢磨,肯定能參出一個道理。好啦,你先洗漱一下吧。換件漂亮點兒的衣服,等會我帶你去瞧瞧熱鬧——”
“熱鬧?”
“呵呵,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木哥笑着轉身,剛走了兩步,就聽蘭瀾在後面叫他:“木,你先等一下——”
“嗯?怎麼——”木哥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女王大人是不是需要我搓背?”
“去!”蘭瀾又嬌嗤了一聲,“別總沒正經的,我想問問你昨晚…哎呀,你又色眯眯的,不是那件事兒——”她鳳目翻動,白了木哥一眼,“昨晚,你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又趕了回來,難道看出我是故意激走你的?”
“傻子看不出來——”木哥笑道,“咱們這一路上披荊斬棘、跋山涉水,共處的日子也不短了,就算沒完全看透你,我對你的脾氣秉性也瞭解了不少,你多次救助人類也就不多說了,單是對善惡的評判就絕不會像你這幾日表現的這麼膚淺,‘臨淵宮’裡危機重重,這或許是你回來前也沒預料到的,而且你們‘瀾王殿’的勢力受到大創,各殿虎視眈眈的妖王終於找到了與你爲難的機會,你自身尚且難保,又哪有精力保護我們,所以,氣走我們就是你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木哥苦笑着搖頭:“只不過蘭瀾,當局者迷,你這事兒辦得太傻了。”
蘭瀾的神情既激動又歎服,輕輕笑道:“呵呵,是啊,天下間又有幾個能像木大師這麼精明的——精明得都有些奸猾了。”她的手微微揚起,渾身上下的水霧突然一陣翻涌,皮膚上的汗漬和血漬就瞬間盡數被洗去,木哥從霧氣的縫隙看到了白花花的幾道兒,感覺小腹又有熱血涌動,連忙把臉別到了一邊,又聽蘭瀾問道:“可就算你去而復歸,又是如何破了我族宮門的呢?”
木哥笑着從懷裡取出一隻髮簪,在蘭瀾身前晃了晃:“靠它呀,你留在上面的氣息可不淺,‘尋位定穴’是我們驅邪人的專長,位置找到了,剩下都就全都交給這件小東西了。”
“難怪,我當時聽說你只取走了這麼一件‘酬金’,還難過了好半天呢——”蘭瀾笑道。
“怎麼,怕我太過癡情,無法自拔,只能睹物思人?”
“不,心疼你拿走了我最心愛的東西。”蘭瀾“咯咯”笑道,美顏輕展,嬌豔如花。
“之後,我和錐子就避去陽氣,潛伏在了‘臨淵宮’裡——”木哥回憶道,“先是去你的婚禮現場偷喝了幾杯水酒,哦不,是他們的婚禮…”木哥見蘭瀾眉頭微皺好像困惑不解,笑着繼續往下說:“在那兒正好看到花女王酒醉回寢宮,我們便在半路攔截——當然沒動手,錐子最近的‘催眠術’可是爐火純青,先是迷倒了她的幾個隨從,隨後趁着她半睡半醒就將之制住,哦,當然了,她也不愧是個妖王,就算醉了酒也是相當彪悍,如果不是錐子及時發現了她身上藏着的東西,我們恐怕還很難無聲無息的得手。”
“發現了什麼東西?”
“藥丸、藥水,以及各種藥粉。”
蘭瀾心中一動。
“上面都標着名,幸好是古篆字,我們還認識一些,比如‘斷腸爛肺丸’、‘噬腦化髓丹’、‘生肌續骨膏’…等等等等,錐子用‘催眠術’和她相抗,我就趁機布了一個小陣,花王后還要作困獸之鬥,錐子就只好從她身上搜下了一包藥粉,給她塞進了嘴裡,然後…然後她就被制服了。”
“什麼藥粉?”
“難生難死散…”
“……”蘭瀾。
“隨後,我們就趕到了莽括的洞房,當時,那個混蛋正要對你下手,錐子先用‘催眠術’控制住了他,但馬上就被他警覺了,正要回擊時,我就招出了那隻小狐狸…那小傢伙的媚術着實了得,終於,莽括在酒精、催.情藥、催眠術和媚術的連番作用下,心智被徹底矇住了,眼前看到的一切也只是幻覺,哦,也不全是幻覺…”
蘭瀾感覺木哥馬上就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因爲當時在那混蛋對面的,確實是個人,而、而且摸樣長得還不錯…”木哥苦笑一聲,“不過,這、這可都是錐子想的損招,他說也是爲了救人…”
“啊?難、難道——”蘭瀾怔怔道,話還沒說完,就聽屋外一陣大亂,七吵八嚷的叫罵一片。
木哥笑笑:“好戲來了——”
木哥在屋外等了不到十秒鐘,蘭瀾就已換了一身新衣裳推門而出,木哥知道,這個女妖王洗漱打扮、換裝配飾的過程只不過在揮手之間,她之所以還耗費近十秒,該是因爲那句話——女,爲悅己者容。
果然,蘭瀾今天穿的是一身淡藍色的緊身裙,修長的大腿被紗裙緊緊包裹,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那惹火的身材差點兒讓木哥鼻口竄血,他瞪大了眼睛打量面前的姑娘,喉結又變得有些乾澀。
“怎麼,不好看?”蘭瀾斜眼瞄着木哥。
“好、好看——”木哥猛地嚥下一口唾沫,“蘭、蘭瀾…”
“幹什麼?”
“我、我總感覺你體內的毒好像還沒去幹淨——”木哥癡癡道,“要、要不,我再幫幫你?”
“你、你——”蘭瀾狠狠的瞪了木哥一眼,轉身往前走去。
木哥在後面嘿嘿一陣賤笑,提步跟了上去…
好戲。
確實是好戲。
木哥和蘭瀾到了那裡的時候,“蟒王殿”的寢宮外已經圍得是人山人海,各殿的大妖小妖,強怪弱怪幾乎都聚到這裡了,他們關注的是一個共同的目標——蟒王莽括的住所——這間臨時佈置起來的洞房門口還貼着兩張巨大的喜字,依稀記述着昨夜的般般美好…
木哥擠進人羣就愣住了,因爲他能清楚的聽到屋裡依舊不停不歇的傳出嬌喘和呻吟聲,蘭瀾就站在他的身邊,他紅着臉偷偷的斜眼看了蘭瀾一眼,女妖王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不用自卑,人和妖終究是不太一樣的。”(未完待續。。)